恰恰趴在顾临深的怀里,根本不懂宋言谨的是什么意思。但她能察觉到自己妈咪此刻有点不开心。还趴在顾临深怀里的恰恰忙朝着宋言谨方向伸出了手,两只手伸出来不停的求抱抱:“妈咪,抱抱。”
恰恰睁着一双大大可爱的眼睛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宋言谨脸上故意绷紧的严肃让恰恰如此一伸手,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实在不忍拒绝的欲从顾临深怀里接过恰恰。
“要去吗?”顾临深垂首看着怀里的恰恰,似乎有些不情愿交给宋言谨。
“妈咪,要。”恰恰完全不搭理顾临深,身子又腾空探了几分。
顾临深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将恰恰交给了宋言谨,道:“喏,这就是情人。”
“瓜子对顾先生冷淡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最近总是这样忙。”宋言谨亲了亲恰恰的脸颊,母女俩的脸颊相贴着看着顾临深。
顾临深修长的指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袖口,看着这对母女有些无奈又有些抱歉:“我争取以后多陪陪你们。”
最近,他的确太忙了。不过还好,所有担心的事已经稳定了下来,这段时间,他可以好好的多陪陪她们。
宋言谨神色看着顾临深,忍不住笑了:“这可是顾先生自己的,那后面我就等着看顾先生的表现了。”
“妹妹,哥哥带你玩积木。”阿源从地毯上爬起来,站到宋言谨面前,两只手抱着恰恰的腿,向宋言谨申请道:“我带妹妹玩。让我抱。”
宋言谨弯腰坐下,把恰恰贴近了阿源的怀里,即使阿源已经不是第一次抱了,宋言谨还是嘱咐了两句:“心点。”
阿源点头答应着,两只手勒着恰恰坐到了地毯上。格外贴心的塞了一个枕头贴在恰恰的后背为了防止恰恰摔倒。
阿源一块一块摆弄着给恰恰看,猫猫靠在门边躺着。看到恰恰和阿源坐到了一块,它从地上爬起来,晃着一身的雪白的长毛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过去凑热闹。
顾临深坐到了沙发上,拉着宋言谨的手坐下:“严子琼还好吗?”
“嗯,还好。”宋言谨从桌子上拿起水果和水果刀,边削着边看向顾临深:“我去她的时候遇到了白霍,他脸色好像并不是特别好。”
顾临深一双眼睛盯着她手里的水果刀削着苹果,薄唇回答着她的问题:“他现在一堆事缠身,正想着怎么拜托,心情能好到哪儿去。”
宋言谨记得好久之前顾临深就告诉她,白霍正在被调查,她很好奇,难道查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警方那边还没有结果吗?”宋言谨抬首看着顾临深问。
顾临深两只手肘压在膝盖上,手掌相握着,道:“他狡猾像条泥鳅,即使发现线索,他也能很快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警方那边还没有充足证据,只能任由他如此。”
“难道,他能一直相安无事如此?”
“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顾临深很淡然了一句。
顾临深只要一直谨慎点,白霍就不会有机会下手。不会对他的家人造成伤害,他都可以暂且容忍着。
宋言谨深深吸了一口气:“软件推广呢?还受梦蒙公司的干扰吗?”
“一切很顺利,莫开在做国内最后的完善工作。今天晚上和李总会面后,应该一切就能落定。”起这一点,顾临深嘴角露出了几抹笑意。等到恰恰软件完全稳定下来,他倒是可以专心的让人查一查白霍的事。
预料之中的,莫开没有辜负顾临深的信任。下午和李总在会所见面交涉后,顺利的拿下了合约。
莫开在合约上签了字,向着对面的李总抬了抬手:“李总,合作愉快。”
“以后还要麻烦莫特助……哦,不,莫总好好照顾。”李总也客气的握住了莫开的手,只是话到嘴边,忽然转变了称呼,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讨好:“莫总下个月要升职的消息,我听了,先恭喜莫总了。”
“还是称呼我为莫特助吧,现在我还在这个位置上。”莫开向来不吃别人讨好的这一套。
李总干干一笑,有些尴尬,想到一来会所的事,临时转移话题化解尴尬:“我刚一进会所看到莫太太,我还以为你是和莫太太一起过来,没想到不是,看来莫特助和莫太太都是工作狂呢。”
“你看到莫太太?”莫开眉头微动,自然知道这李总的莫太太是葛静,补充问了一句:“她也在这儿?”
李总一愣,他以为莫开是知道的:“是啊,就在隔壁包间。”
莫开薄唇的神经隐隐牵动了几分,却紧闭着薄唇,不让自己多问一句,只是颔首:“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好的,莫特助需要的东西,明天我再派人送过去。”李总让身边的助理整理了自己的档,随后起身出了包厢。
莫开也没有坐,出了包厢,他本应该左转直接走掉,但步伐在门口犹豫了几分,还是向右了。
右边包厢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只是没有葛静的。
莫开在门边站定,从他的位置,能看清包厢里的一切。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端着酒杯劝着葛静喝酒:“我这千里迢迢从国外回来,葛姐,你一杯不喝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您喝醉了,从进来到现在,我已经喝了三杯,怎么是一杯未喝?”葛静客气的将酒杯挡了回去,目光在房间里微转动着,道:“王先生了今天会请赵姐一同过来,怎么来的清一色都是您的人?起诚意,我自认为做的比王先生足。”
葛静这样,这位王总也不怒,指着葛静对其他人笑道:“看看葛姐这张玲珑嘴,一句话便把我的诚意都打消了。我不约赵姐过来,这可就是我最大的诚意,我要是没约赵姐,葛姐敢来吗?”
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试探成分,葛静看着他笑,应接着:“您和我父亲年龄相当,就算是长辈了,我有什么不敢来?”
一句话便把眼前这位男人的身份定了位,男人却不接招:“呐,这可就不对了。我和令尊压根不认识,倒是和葛姐有些合作关系,好听点,我们可以算是朋友吧?再不好听,也算是合作伙伴,长辈未必太生疏了。况且,在葛姐心里,我看着很老?”
男人着,又喝了一杯酒,显然喝醉了,就连耳根都红了。
“只是以示尊重而已,王总不必想太多。”葛静垂首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主动端了起来:“如果我那句话得罪您了,我给您赔礼道歉。”
着,她一口喝尽了酒。她的酒量在哪儿,她很有度,最起码她现在是完全清醒的。
葛静一杯酒喝了下去,王总立即替她拍手:“葛姐果然不是一般女人。”
“抱歉了王总,公司还有事,我要先走一步,这顿饭改日我再回请你。”葛静又端了一杯酒,朝着王总的方向举了举,抬手送到唇边刚欲喝,还没有喝杯人拦住了。
王总攥住葛静的手,装似无意到:“这可就是葛总的不对了,我们是约好的,喝一杯酒就想走?”
葛静微蹙眉头,明显感觉到握住她手臂的手不安分动了下来。她垂首看了一眼,悄悄的抽出自己的手:“公司是在有急事,对不住了。”
葛静罢,抱歉冲屋里的人点了点头。踩着高跟鞋还没有走出去,王总立即用眼睛示意旁边的人,很快有人过来关了门。
葛静被阻,停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了一声,脸上却维持着淡定:“王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要葛姐再陪我喝酒杯罢了。”王总笑呵呵的,一脸无害的替桌子上的酒杯倒上了酒:“我的门,向来进的容易出去难,在这一行干的久了,脾气不太好,谁要是不给我面子,那可就不能怪我用硬的。”
葛静的目光朝身侧瞥了瞥,看着站在身侧的几个男人。要是他们一直抵住门,显然她是根本出不去的。
葛静捏着手包,正不知道如何时,王总又开口了:“只不过是和葛姐开个玩笑,你应该不会当真吧?来坐,不是有后续事宜要聊?”
这样的情况下,这男人明显别有用心,葛静是如何都和他聊不下去的。
她张了张红唇,靠在门边想要出去:“如果我有惹您不高兴,我给您道歉,但今天公司真的有急事需要我处理,我要是不回去,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过来找我了。”
她在提醒这男人,她所在的位置,外面是有人知道的。如果他们敢动她分毫,一个也别想逃脱。
葛静看着王总,这时把压在包内测的手伸进了手包里,摩挲着手机的按钮。
她只能凭着记忆点开手机上电话簿的位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随便点了,但她确定是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只是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
她能感觉到,包里的手机有人在问问题。
“王总,再怎么,这富丽餐厅也是五星级餐厅,你要是在这儿强迫一个女人,不太好吧?”她面上维持着笑意,像是再和王总看玩笑,实则给了电话那边绝对的位置提醒。
王总听到葛静的话,脸上的笑意缓缓褪下,他猛的将手里的酒杯摔了出去,咬牙笑道:“葛姐是不是把话的太难听了?”
这边,他摔了酒杯,外面的莫开在外面听到动静,快速推门而进。
站在门边的人被这一重力顶了一下,看到进来的人,没好气道:“你谁啊?”
葛静侧身看到莫开时,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莫开只是扫了葛静一眼,一双冷眸直直朝着对面的王总看去,他又随意看了葛静一眼开口:“我见你久久没回家,还以为你走丢了,特意过来看看。”
“你是谁?”这次,就连王总也忍不住问了。
“我是她先生。”莫开回答的干脆。
王总一惊,像是没想到葛静有先生,脸上的怒气随即转为笑意,站起来向莫开伸手:“原来是葛姐的先生,失礼了,既然来了,一起坐坐。”
莫开看了王总的手一眼,并没有握,而是牵过皱着眉头葛静的手,道:“没什么事,我们先告辞了。”
着,莫开连多一句的客气都没有,拉着葛静的手出了包厢。
“呵,还真是硬气。”王总看着莫开的背影憋屈的了一句,倒也没有让人阻拦。
远离了那间包厢,葛静将自己的手从莫开的手里抽离,神色平淡的看着他:“今天的事谢谢你。”
至于他怎么在这儿,怎么知道她在这儿,葛静都没有问。越问,怕自己想的越多。
完,葛静直直朝着大厅门口走去,莫开一抬手便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葛静垂眼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扭动着,却如何抽不出来。
“你喝酒了。”莫开好心提醒她这一点。
葛静动了动红唇,用尽了全力才抽出自己的手,完全拒绝莫开的好意:“真的不必,我可以打车。”
她快步朝外走着,莫开跟了上去。
她没醉,但她的确喝了不少。她现在这样的状态,让人很是不放心。
还没有出大厅,莫锦辰脚步慌乱的走进来,手里还握着手机,写满着急的脸色在看到葛静时,一愣,忙快步走至她的面前,查看着她问:“没事吧?”
葛静眉头蹙的更深了,他怎么也来了?
似乎看出了葛静的疑惑,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你的电话。”
葛静恍悟,忙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手机:“刚刚的电话,我打给了你?”
“嗯。”莫锦辰还未注意到葛静身边的顾临深,眼睛里全部都是葛静,道:“出了什么事?”
“现在没事了。”葛静感谢莫锦辰懂了她求救信号匆匆赶过来。
莫锦辰看着葛静不愿多的模样,犹豫点了点头,没多问:“那我送你回去。”
葛静还没有回答,莫锦辰抓住了她一只手,向前走,她却没有动。再回首,他才看到,葛静的身侧还站着另一个男人。
“好。”葛静反应迟缓的答应了莫锦辰,看了莫开一眼:“麻烦你松手。”
她看着他的目光,冷淡而又生疏。莫开的眼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脸上的神色微变,缓缓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走吧。”葛静轻轻吞了吞喉咙,看向前方的莫锦辰开口。
莫开眼睁睁的看着葛静跟着别人走了,他明显的注意到葛静没有挣脱开莫锦辰的人,任由他牵着。看着,莫开自己垂在衣侧的手微微捏紧,她变的太快,让他跟不上脚步。
之前,她不是因为莫锦辰才和他结婚?后来因为那位赵先生和他离婚,现在这个莫锦辰怎么又出现了?
他不懂葛静,也不懂自己。甚至于自己心口里那一抹不舒服,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顾临深答应宋言谨这段时间会常在家多陪陪家人,他完成的很好。这几天,下班时间,他都会提前一个时回家。
下午,阿源还没有放学。顾临深已经下班,宋言谨乘着恰恰睡觉的空档要去超市买些东西。顾临深没有事,陪着她一起去了。
顾临深对恰恰的喜好很通晓,走进婴儿零食区,拿起磨牙饼干看了看,丢了一包在购物车。
宋言谨顺手拿起他扔进来的那包,看了看,道:“恰恰才长了两颗牙,这个她吃不了。”
“她喜欢这个口味,用水泡软了,她可以吃。”顾临深双手插兜,看着购物车里那包饼干解释着。
宋言谨妥协性的耸了耸肩,没有再将那包饼干拿出来。
顾临深挑选着,不一会儿,各式的婴儿零食都堆在购物车里。看得宋言谨一阵感叹:“等到以后瓜子会吃这些了,不知道怎么样挑食呢。”
照着顾临深这样惯着恰恰,以后长蛀牙也是肯定的。
恰恰现在对食物的味道尤为敏感,尤其是甜的。前段时间,阿源拿糖果逗她,不心让她吃了一口,后来就一直要,考虑她在长牙,宋言谨只给她两口,恰恰尝到了糖果的味道,完全不肯罢休,宋言谨不继续给就哭闹,实在让人没有办法。
顾临深是舍不得自己女儿哭闹的,就把糖果换成了饼干。家伙最近开始吃水泡饼干这些食物,就连奶粉都不怎么喝。
顾临深听到宋言谨的抱怨声,也不辩解。抬手揽着她的肩头,薄唇勾着笑意,不话。
宋言谨拨弄的看了看购物车的东西,差不多了,她才道:“再去买点洗漱用品就回家,要不了多久,瓜子得醒了。”
“走吧。”顾临深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揽着宋言谨应着。
宋言谨挑选着生活用品,隐隐总觉得左侧有人在看自己。她挑好了东西,她才抬头看去。
在这里看到严竟,宋言谨显然很吃惊。
“好巧,你也在这儿。”严竟应是看了宋言谨好一会儿,见她将目光投过来了,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抬起冲她打招呼。
宋言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至今,顾临深对严竟依旧带着几分敌意。
严竟还没有怎么话,旁边一只‘皮球’一下子冲撞了过来,抱住了严竟的大腿,撒娇着:“爸爸,我要吃巧克力,你让妈妈给我买,好不好?”
“你想吃那种?”严竟自然的抱起了抱住自己大腿的女孩,笑着问。注意力完全被这女孩吸引了过来。
“鱼,昨天刚吃过,不可以。”这时,女人严厉的声音从货架处传过来。
看着严竟怀里的孩子,应该有两三岁了。这些年,她和严子琼保持着联系,但是严竟是她们彼此之间避开的话题,严竟结婚与否,她并不知道。
站在货架一侧的女人拿着饼干走了过来,递给严竟怀里的孩子:“只能吃这个。”
严竟身侧的女人长的并不漂亮,甚至可以是普通。但她只要笑着,眼睛莫名的很动人。
“你认识?”女人发现严竟在看宋言谨方向,忙迟疑的问了一声。
严竟坦然的点了点头:“子琼的朋友。”
“木鱼,叫阿姨。”严竟着,拉着怀里孩子的手哄着道。
木鱼……
宋言谨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声。
那个孩子怎么叫她的,她没有听到。严竟是什么时候和女人告别的,她也并不清楚,只是想到那个孩子的名字,她有些吃惊。
她还没有忘记,在过去那些年里,她当成宝的项链坠是木质的一条鱼。
她嫁给顾临深,正式住进盛墅后,她亲手摘掉了那条带了多年的项链丢进了垃圾桶。那条项链实在廉价,她一直当成宝,因为是他送的。严竟后来丢掉了他们的感情,她便把那条项链也丢掉了,只是如今,他为什么要替自己的女儿起名叫木鱼?
顾临深牵着宋言谨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和平时无常,一直轻笑聊着天。
刚刚那位严太太给了顾临深不一样的印象,她笑起来有点像宋言谨。包括话的风格也十分相像。他不点透,更不会告诉宋言谨。他有他们的生活,别人也有别人的生活,互不打扰就好。
“我问了售货员,人家了,这种饼干还是少给孩子吃,糖分太多了。”宋言谨低头看着购物袋里的饼干告知顾临深:“吃多了会影响孩子长牙。”
顾临深点头,听她的:“那就留给阿源吃。”
“……阿源牙齿就不碍事吗?”宋言谨翻了顾临深一眼,有些怀疑顾临深是不是阿源的亲生父亲。
顾临深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牵着她进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