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王妃赏赐的酒可没有那么好喝,谢济轩才把杯子端在手里,一个贵妇就道:“南宫夫人真是好福气,竟然有个那么伶牙俐齿的侍女,就是不知道南宫夫人的侍卫怎么样?”
另一个贵妇接口道:“侍女不是已经说了吗,南朝人不全是软骨怕事之人,是我们误会了南朝人。”
先前的贵妇道:“是吗?如果王妃不介意的话,我想让府中的侍卫和南宫夫人的侍卫比试比试,南朝人是否软弱无骨,比一比就知道了。”
贵妇话语刚落,那个被陈珈讥笑不懂礼仪,会在自己裙子上擦手的贵妇急忙出声说:“好啊,好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陈珈的侍卫自然是皇甫端白。若是平日她才懒得管皇甫端白的死活,今日不一样,又吉也来了,皇甫端白不能在又吉面前动手。
她问:“怎么办?”
谢济轩道:“说话那个贵妇是木家的人,她显然是冲着小白而来,南宫裕起疑心了。”
木家与水西王不对付,木家与南宫裕私交不错。属于木家派系的贵妇故意在水西王妃的宴席上逼皇甫端白显示武功,怎么看都是南宫裕的阴谋。
谢济轩接着说:“拒绝她们的提议,绝对不能让小白显露武功。”
陈珈暗自叹息,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今日诸事不宜啊!
她与谢济轩商量对策的时候,那个贵妇已经请出了自家府邸的护卫。典型的北国人,高大的身躯像座小山一样的矗立在营帐中央。
陈珈深吸一口气后站了起来,她朝水西王妃行了个礼,道:“我的侍卫不会跟这位勇士决斗。”
水西王妃问:“为何?”
陈珈道:“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找茬的贵妇问:“你是意思是水西王府的那么侍卫还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陈珈道:“非也,我只是不舍得让自己手下的侍卫争胜斗狠。”
贵妇道:“狡辩,双方比拼点到即止的,何来争胜斗狠?”
陈珈道:“是吗?你确定我的护卫赢了之后,不会有更多的北国勇士前来挑战?输了之后,你们不会说他是软弱无骨的南朝人?”
贵妇没有回答陈珈的问题,她道:“多说无用,先比了再谈!”
陈珈拱手行礼,“我替自己的侍卫认输。”
“你……”贵妇指着陈珈,“还敢说南朝男儿不是懦弱软骨之人?”
陈珈道:“南朝男儿确实不是软骨懦弱之人,我要让自己的侍卫上场比拼,他定会拼死维护南朝男儿的尊严。可惜我不能让他这么做,他若死了,谁来保护我?”
贵妇见陈珈软硬不吃,让她很难达到测试皇甫端白武功的目的,她把目光投向了水西王妃。
她道:“王妃,为何你会宴请如此荒诞无礼之人?宴席上讥笑我国贵族已是失礼,让个奴婢巧言令色的推卸责任也就罢了。可我盛情邀请两国护卫比试时,居然以我的护卫会害人为由拒绝比试。在我们草原,勇士之间能够相互较量和比拼可是勇士的荣誉。”
“王妃,虽说来者是客,可若您的宾客都是南宫夫人这样的,以后再有宴会时,还请王妃不要给我下帖子了……”
贵妇一席话得到了席间多数宾客的认可。
水西王妃没有说话,她含笑看着陈珈,似乎在等陈珈给大家一个说法。
陈珈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提步走到了北国武士的面前,问:“若你胜了南朝武士,你会如何?”
北国武士轻蔑的看着陈珈,道:“定当痛饮三杯以示庆祝。”
陈珈问:“勇士酒量如何?”
“千杯不醉。”
陈珈转头对贵妇说:“你的护卫因我之故失去了痛饮欢庆的机会。不如这样吧,我陪这位勇士饮酒,若我先醉,我的护卫自当出来替主子寻回脸面。若勇士醉了,这些酒便算我送给勇士的庆功酒。”
拼酒?谢济轩暗道:亏她想得出来,她这小身板怎么喝得过北国武士。在这冰天雪地的国度,上至贵族下至百姓都喜欢喝酒御寒。武士那句千杯不醉不是虚词,而是他真能喝那么多酒……
水西王妃笑了,贵妇们都笑了,在她们心中这场比试在所难免,陈珈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来人,上酒,”水西王妃的命令替贵妇做出了选择。
不多时,两坛烈酒放在了陈珈和勇士面前。
陈珈扬眉一笑,问:“还有其他酒吗?”
贵妇问:“怎么?不敢喝烈酒,想喝南朝那种甜水?”她的话语引来周围一片哂笑,南朝的玉酿在她们喝来就是甜水,根本不会醉。
陈珈无辜的看着水西王妃,轻声说:“有那种更好。”
“来人,端两坛南朝的花酿上来。”
水西王妃一声令下满足了陈珈的要求,她很想知道这个小姑娘能玩出什么花样。
片刻后,侍女抬着两瓶酒走到了水下王妃面前,“王妃,这是今年南朝进贡的新酒,只剩两瓶了,其余的都赏给下人们喝了。”
侍女的这番话取悦了在场的所有宾客,南朝送至北国的玉酿只配赏给下人。
陈珈觉得她一定是过来拉仇恨的,连个侍女都看不起南朝,想必南宫裕待在北国所遭受的耻辱比她更甚。
谢济轩的心情最为复杂,南朝内政腐败,党争严重,导致军队连年战败……谢家人尊贵的血统到了北国只是一种耻辱的存在。
南朝的新酒很快就放在了陈珈面前,她拔开酒塞连瓶带酒直接扔进了身旁的酒坛之中。
这种喝法在现代叫深水炸弹,不同度数的酒精混在一起特别容易醉人。
陈珈指着混好的一坛酒说:“勇士,请。”
北国武士抬起酒坛就开始喝,陈珈没有他那么豪放,她拿起一个酒盅,自斟自酌的慢慢开喝。
高度的烈酒到了她口中就好似白水一样寡淡。入城那会她曾被覃月劫去屋顶喝酒,那次之后她就意识到所谓的烈酒对她根本没用,她的味觉和嗅觉一样出了问题。
北国武士的酒坛很快就空了,他让侍女们又抬了一坛出来。贵妇出言道:“南宫夫人,你这样也太慢了,一会我们还得出去狩猎呢!”
陈珈放下酒碗,对身旁的侍女道:“出去给我找根中空的麦管回来。”
侍女很快就回来了,她手中拿着一根类似芦苇的植物。
陈珈接过来后,把这根植物吸管插入酒坛,像喝饮料一样的喝酒。
不一会,她的酒坛也空了,贵妇这才示意北国武士可以继续喝下一坛。
她优雅的抽出植物吸管,换个酒坛继续开喝。她一点都不担心会醉,只担心胃容量大小,装不下那么多水。
三坛酒后,北国武士由站变坐,喝酒速度早已不如先前。陈珈面色不改,优雅如常,含着那根灰色的吸管把酒精源源不断的吸入胃里。
第四坛酒被打开之后,北国武士颤抖的双手已经无法抬起酒坛了,他抱着酒坛努力维持着坐姿,可坛中的酒水却怎么也送不到口中。陈珈还是最初的模样,从容淡定的根本不像在喝酒。
第五坛酒抬上来后,陈珈把前面的四个酒坛全部倒过来放在了地上,空空如也的坛子说明她确实喝完了四坛酒。
她拍了拍裙角,站起来对北国武士说:“今日就喝到这里吧!”
贵妇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武士,对陈珈道:“你想认输?”
陈珈道:“你曾说过,比试定会点到即止。我站在这里,可以直线而行,他能吗?”她说着便步履稳健的从营帐一端走到了另一端。
北国武士双手杵地才勉强站了起来,踉跄的脚步别说走直线,他还能自己走已经算是不错了。
贵妇含恨地看着陈珈不再言语,她也没有料到陈珈能够以四两拨千斤的方法让自己的侍卫不用上场比试,南宫裕的妃子果然不简单。
水西王妃含笑着说:“开宴,上菜。”
陈珈落座后,谢济轩担心的问:“没事吧?”
陈珈不想提自己身体的异状,她含笑岔开话题,问:“为什么覃月给我酒喝那次我会晕过去?该不会是你把我打晕的吧!”
谢济轩的脸又一次红了,那日的事情他记得比谁都清楚。这姑娘大半夜装醉要跟他练习如何圆房,若不是皇甫端白出手将她打晕,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之人,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谢济轩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定在陈珈身边。
陈珈也没有继续调侃他,死人妖只要心中有气,他就能想出各种合理的方法让她过不好。他是她的大丫鬟,什么时候喊她起床,什么时候让她吃饭可都是他说了算……
他要让她不好过实在太简单了。ps:好久没有跪求点击了,求点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