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珈不知道覃月来了,温热的泉水舒服得让她萌生了睡意。眼见她用扇子遮住脸,打算枕着白玉砌成的石块小憩片刻时,被覃月放在帐篷内的那只兔子醒了,绝望的蹬着腿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
“谁?”
陈珈警觉的朝发声处望去,却见覃月正惊讶的看着她。
两人一照面,覃月道:“是你?”
“不是我,”陈珈说着就将头埋在水中,如同鱼一般游到离覃月最远的角落。
覃月有些好笑,忍不住问:“你能憋很长时间吗?”
陈珈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很蠢,她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朝着覃月看去。
覃月再一次看呆了,陈珈精致的脸庞被温泉熏得红润透亮,湿漉漉的长发像海藻一般飘荡在她身后。活了那么多年,他头一次因为女人的美丽而失神。
陈珈的视线很快就被覃月手中的扇子吸引了,暗道:糟糕,那扇子是南宫裕给她的,还说过覃月只要看见那把扇子就会同她……这下怎么办?
覃月顺着陈珈的视线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等了那么多年,我终于见到这把扇子了,为什么是你?”
“不是我。”
“不,是你。”
陈珈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她道:“能容我穿上衣裳吗?”
覃月走到她身边,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记得曾说过不要再见到你。难道你忘了?”
“不曾。”
“那么你是故意来见我了?”
“这……”
覃月又拿出了一件东西,假扮绵绵的人皮面具,“想找这个?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跑掉?”
陈珈看了看覃月。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没穿衣裳气势都要弱一点,更遑论还要解释那么多问题。覃月出现得太突然,又看见了扇子还有人皮面具,谎言该怎么编呢?
“怎么,哑巴了,记得你在九江的时候挺能说啊!”
陈珈本是半蹲的姿态。眼见覃月不打算放过她,刚脆豁出去从水中站了起来,从容地朝着她堆放衣裳的矮凳行去。这等豪放的行为。若换了谢济轩站在这里,他定会拧过头自语,非礼勿视。
覃月不一样,见陈珈出水后。他不但没有走开。反而坦然朝水中走来。这下轮到陈珈吃惊了,一双手竟不知道是该遮上面还是遮下面。
“你要干嘛?”
覃月大咧咧的坐在水中,“你是我妻子,不该伺候我沐浴吗?”
陈珈与覃月见过几次。出嫁前一夜,他绑了她一起喝酒;邀月公主伤害她那日,他将她带至府中疗伤;她在覃府跳绿腰舞,他踏月送她回府;北国攻占九江,她前来当说客……
每次见面。她都是一种完全不把覃月的盛名放在眼中的高姿态。这一刻,覃月似乎想要改变这种局面。拿回两人间的主控权。
陈珈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片刻慌乱后,她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镇定自若的朝衣裳走去。
覃月手一挥,陈珈的衣裳全都被挥到了屏风顶端。他戏谑的看着她,“夫人怕是够不到吧!若夫人肯伺候为夫沐浴,为夫可以考虑帮夫人把衣裳取下来!”
陈珈紧咬下唇生气的盯着覃月,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人是大剑师,跟这人作对似乎没有好处!
覃月从水中站起,伸手就将陈珈搂在怀中,看着她道:“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
不等陈珈开口,覃月吻了她,霸道攫取了她的红唇。他的吻缺少柔情,更像是一种占有,标记猎物的感觉。
陈珈与他都睁着眼,两人似乎想通过一个吻来争个输赢。陈珈主动撬开了他的唇齿,滑腻的小舌挑~逗的在他口中游走,不过片刻就感觉到紧贴的身躯间有异物凸起。
她眯起双眼似乎在说,你输了。他学习的很快,回吻的同时不忘将大手在她赤~裸的身体上肆意游走。她不服输的扯开了他的衣服,学他一样用手指划过他精壮的身体,小腹不断地摩擦着他最敏感的地方。
他气喘吁吁的放开了她的红唇,轻语道:“你在玩火,”说着就要挤入她腿间,“不,”陈珈主动退让了。
他问:“怕了,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妾身伺候你沐浴。”
“哼,”覃月笑着坐回了泉水之中,“可以说了吗?”
陈珈小心地坐回水中,谄媚的说:“夫君,先洗头,”说着她就伸手去解他的发冠。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入自己怀中,“那么长时间,谎言还未准备好?”覃月显然也知道他的出现令她非常意外,否则以她的聪慧,定不会将人皮面具取下……
“扇子是南宫裕给我的。”
“还有呢?”
“他让我冒充得意楼花魁来勾~引你,怎料计划出错,那夜来人不是你而是无相公子。之后你说要娶绵绵,娶亲那日,无相公子将我劫走,一直把我养在身边视为禁脔。”
陈珈的话真真假假,覃月根本无法分辨,他问:“南宫裕为何要你勾~引我?”
“不知,他只说你练的武功不能亲近女~色,但是见过这把扇子就会同我亲近。”
“你撒谎,无相公子同我早有交易,我娶绵绵便是因为无相公子想要得到你。既如此,他为何又要冒险在成亲那日唤人将你劫走。”
操,陈珈暗骂,她怎么知道谢济轩和覃月还有这种交易,这不是害她吗!
“我中过蛊,不能同其他男子交~欢!南宫裕不知,为了保证我能同你在一起,他让大剑师紧跟我身边,以便需要时喂食我媚~药!无相公子担心你会毁约,提前在途中劫持了我。”
陈珈的话解释了一些问题,但覃月还是不信,他问:“我为何要毁约,无相公子怀疑我的定力?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为什么你的武功不能近女~色?若我没有特殊之处,为什么南宫裕要让我接近你?”
陈珈的反问让覃月一时无语。
覃月只知他的武功每隔一段日子便会不受控制,只能靠疯狂的练武才能宣泄。直到他找到了雪莲花,服食过雪莲花后,药物的寒冷能让他降低欲~望,其副作用就是降低他的武功修为,让他的身体一日不日一日。
覃十五从未告诉过他该如何解决这一切,只劝他忍,告诉他事情总会有转机……难道转机就是这个女子的出现?南宫裕为何要将这个女子送至他身边?无相公子为什么要百般阻挠?
他没有回答陈珈的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无相公子为何对你情有独钟?”
上位者眼中,爱情是最不可靠的答案,陈珈自然不会这样回答,她说:“无相公子在找龙渊之匙,南宫裕也在找龙渊之匙,他们相信你知道龙渊之匙在哪里。”
“如此说来,你并没有特殊之处?”
“这得问你,为何见到手持扇子之人便是你命定之人?扇子上有什么?”
覃月隔空将扇子拿到手中,徐徐展开,“家中有把一样的扇子,父亲说,这是他和母亲定情之物。”
陈珈知道这扇子上的画面。一面是个衣着单薄的仕女独自伫立,另一面画着几株莲花和一个隔岸赏花的男子。她实在想不明白覃十五和长公主在打什么哑谜?总不会两人早已料到她和覃月会出现今日这种场面?
她问:“你知道这扇面是什么意思吗?家中那把扇子是否和这把画面一样?”
“不一样,我那扇子上画了一条龙和一条蛟,看笔法应该是母亲所画。至于这画,我对南朝典故不熟,莲花和女子?也许父亲画的是母亲站在莲花旁的倩影。”
听覃月提到父母,陈珈只觉整个人好似泡在了冷水之中,千万不能让覃月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南宫裕被杀一事打死都不能说。
想到这个她似乎明白了覃十五和长公主要表达什么了,她问:“两把扇子分别出自你父母之手,你父亲确实告诉你,当你看见另一把扇子时,持扇之人就是你命定之人?”
覃月疑惑的看着陈珈,“父亲只说,当我看见另一把扇子时,持扇之人对我非常重要,见扇之日就是我的痛苦得以解脱之日。”
陈珈彻底懂了,她被南宫裕骗了,那个死骗子早就知道这扇子是什么意思,他故意误导她。
扇子有两把,记述了两个秘密。
南宫裕那把扇子画得是莲花和女子,这让陈珈想起了一个佛经的典故。有女名莲华色,生有倾国倾城之姿,可惜命运弄人,她先与母共夫,继而与女共夫。
覃上柱国定是用这幅画隐晦的说出,他知晓长公主和南宫长东之间的不伦之事。他不介意,并希望覃月看见持扇之人时,能同他一样的豁达。
所谓解除覃月的痛苦,是指南宫裕带着扇子出现时,他会让覃月知晓身世,知道真正的父母是何人。
长公主留给覃月那把扇子,一龙一蛟可能是指南宫裕和覃月,有龙血自然是龙,没有龙血又出身高贵,自然的蛟。也有可能指覃月不但有龙血,还有红蛇毒,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覃月可以练成大剑师,却无需服用解毒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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