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咱们小雪定会长命百岁。”柳清泉娇哼一声,转头瞪了一眼肩上的小雪,心中酸,眼眸盈盈,几欲流泪,她已经知道了端木雪的绝症,心中恼恨苍天无眼,对小雪太过不公。
“那只玉杯小雪摸着是不是很舒服?”萧月生和颜悦色。温声问道。
“是啊,很暖和,再也不冷了!”端木雪用力点头,小手轻抚着胸口的双龙杯,一刻也不想拿开。
在这之前,她的身子一直寒,到了夜晚午时,更是寒彻入骨。无法入睡,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但自从摸到双龙杯之后,身上积蓄的那股寒意,似乎被渐渐的消除,身体前所未有的温暖舒服,与以前相比,不啻于活在天堂中。
萧月生指了指她怀中地玉杯:“这只双龙杯可化解你体内寒气,不必太久,即可完全化去。只要玉杯不离身。你的病自可无药而愈。”
“真的么?!”端木雪双眸大亮,将双龙杯自怀中掏出,两手小心的捧在眼前,仔细打量。
温润的光泽在阳光下似是泉水般流淌,将她的小手映得晶莹剔透,仿佛由羊脂玉雕成,杯壁上的两条神龙隐隐绰绰,似是在云中翻腾,气势雄浑。
“师妹,咱们该走了。”萧月生见端木雪看得入迷,不由微笑,转头对李若云与柳清泉道。
柳清泉有些不舍,以秀美的下巴指了指不远处地一群骏马。娇声问道:“那些马怎么办?……端木大哥怕是应付不来。”
“嗯……,先将它们驱入一处山谷吧。”萧月生抚了抚八字胡,打量了一眼油光水滑的骏马,抬头望向左边的一处。
在那里,有一座与这儿相似的山谷,地形极为隐蔽,隔着此处不太远,萧月生猜想,怕是铁骑会的狡兔三窟之计,只可惜自己出手太快,还未来得及让他们反应。
有萧月生的黑马在前,那些马仿佛找到了统帅,乖乖的跟在其后,令端木青啧啧称奇,大为感慨,云此马乃盖世良驹,再难寻觅,让萧月生爽快不已。
他骑着头马走在前,身旁李若云与柳清泉一左一右并辔而行,两女貂裘如雪,却犹不觉热,瞧来更加不寻常,非是凡人,圣洁无尘,宛如仙子摘尘。
端木青则跟在最后,免得有马落伍,好在他们缓缓而行,没有尘土风扬,他也不受什么委屈。
他坐于马上,一直飘飘如坐云端,恍然不清真实虚幻,萧月生的话令他希望大生,女儿小雪可是他唯一的寄托,这数年间的奔走,一身风尘,所为便是为了救小雪一命,实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他也有一种隐隐地恐惧,生怕只是水泡一般地希望,那只双龙杯虽然珍奇无价,但毕竟不是药,真的能够治好小雪的病吗?
这希望与恐惧折磨着他,时而兴奋,时而紧张,令他神情恍惚,难以自抑。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鹰啸。
“有人来了。”萧月生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微微笑道。
两女明白,那一声长啸是报警,不由兴趣大生,抬头打量着高空中滑翔盘旋地苍鹰。
他们仍是缓辔而行,**骏马不停打着响鼻儿,似是不耐烦,慢吞吞的令它们憋气。
天空上的长鹰出两声长啸。
在萧月生他们眼前,已出现了人影,约有十来个人,纵马而驰,冲向他们,砰砰的马蹄声隐隐传来。
李若云与柳清泉一只玉手执缰,另一只手已按上剑柄,戒意大生,对方冲来太快,气势汹汹。
她们目力过人,几息之后,已盾清了这群人的面目,是一些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女,腰间佩剑,俱是英气勃勃,煞气凛凛。
待再近一些,他们也似看清萧月生他们三人,见他们只有三人,仍未大意,轻勒缰绳,放缓马,队形缓缓散开,呈半圆的包围,犹如一张鱼网,罩向他们三人。
草原上一望无际,平坦开阔,虽然看清了人,但距离却不近,半晌之后,他们方才面对面的碰到一起。
这些人衣衫雪白无瑕的,纷纷勒缰停马,隐隐形成半包围站在萧月生三人面前。
当先的一人却是女子,是一位花信少妇。脸庞白里透红,娇艳如玫瑰,在雪白衣衫地映衬下,散着动人的妩媚,神情却是端庄和雅,不容侵犯,见到李若云与柳清泉的冰雪之姿,不由眼光一闪。却是不动声色。
端木青此时自后面纵马跑了过来,在马上抱拳道:“诸位少侠可是天山剑派高弟?”
“正是,不知前辈是……?”当前的花信少妇抱拳回礼,吐字清晰,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玉盘。
“呵呵……,在下端木青,贵派李长老可好?”端木青爽朗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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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绝刀之号,在草原一带,可是赫赫威名。身为名门高弟,那女子岂能不知,忙道:“原来是端大侠!……李师叔健朗如昔,……久仰天山绝刀大名,今日得见,小女子幸甚!”
萧月生一脸沉静温和,淡淡看着他们寒暄,一言不,他身旁地两位师妹唯大师兄马是瞻,自是也不出声,仅是淡淡打量着横成半圆的这十几个人。
他们共有八个男弟子,六个女弟子,相貌不俗,在一身雪白衣衫的映衬下,更添几分气质,似是金童玉女一般。
但此时,这些金童位的目光却没有停在玉女脸上,而是在李若云与柳清泉地身上,他们的目光也并非直视,仅仅偷偷一瞥,马上移开,作贼似心虚一般,生怕被人撞见。
李若云与柳清泉两人没戴玉耳当。玉容尽显无遗,一身貂裘,雪白无瑕,将她们逼人的容光更增几分,加之她们的姿态曼妙动人,优雅从容,恍如寒宫妃子,对面天山剑派地女弟子们,相形之下,便似侍女丫环一般,黯淡无光。
“来来,容在下介绍,这位乃是水云派的大弟子萧南秋,二弟子李若云,五弟子柳清泉,那是小女雪儿,……这位乃天山剑派的大弟子楚夜雪楚女侠。”端木青翻身下马,指着萧月生他们三人介绍。
众人也跟着纷纷跃身,踏上草地。
两女站在萧月生身旁,风姿绰约如仙,陡显萧月生的容貌平庸,更惹人注目。
楚夜雪心中微微思忖:水云派?好像从未听过,看他们的模样气度,似是中原之人。
她娇艳的脸庞不动声色,抱拳柔和一笑:“小女子孤陋寡闻,竟没能得闻贵派大名,惭愧!”
“楚女侠客气,水云派仅是微不足道的小门小派,寂寂无名,中原武林也知甚少。”萧月生摆摆手,温和笑答,目光温润如玉,柔和清澈,令人如沐甘霖。
天山剑派,对于他来说,也算是故人了,当初郭靖的客聊有一位无量神剑,是天山剑派掌门的师弟,萧月生当初也曾拜会过天山剑派,救过他们一劫。
“楚女侠,贵派这么多弟子,莫不是来寻铁骑会的麻烦?”端木青看了一眼萧月生,向微微怔地楚夜雪笑问。
“正是,……铁骑会近两年日益猖獗,师父遗小女子率师弟师妹们前来,要梨庭扫**,荡尽这些马贼。”楚夜雪点头,转身扫了一眼身旁地少男少女,说话间带着勃勃的英气与自信。
天山剑派日益兴盛,在天山一带,已是举足轻重的大派,犹如峨嵋之于四川,说话自是底气十足。
这位楚夜雪,也是赫赫有名,一手飘雪剑法出神入化,容貌妩媚诱人,下手却是狠辣无情,足以令宵小闻风而退。
“那怕是要让诸位少侠失望了!”端木青苦笑一声,指了指身后地马群:“铁骑会已经烟消云散了!”
“哦——?”楚夜雪杏目圆睁,望了望对面的马群,轻轻一挥手,她身边一位少年英侠身形一纵,跃至马群旁,打量了几眼,再纵回她身边,兔起鹘落,迅捷灵动,颇见轻功之高明。
“师叔,都是铁骑会的马!”那剑眉朗目,鼻如悬胆的少年恭敬的回禀,那些马臂皆有烙印,一见即可分辨。
楚夜雪忽然裣衽一礼,娇艳的脸庞满是郑重:“小女子代天山父老谢过端木大侠,……铁骑会纵横无忌,杀人无数,其恶滔天,罄竹难书,端木大侠除此一害,实乃功德无量!”
端木青略显尴尬一笑,望了望温和如玉的萧月生,向楚夜雪摊手苦笑道:“在下可没有半分功劳,皆是萧兄弟之能。”
“呵呵……,端木兄此言差异,所谓事有因果,若没有端木兄这个因,在下岂能与铁骑会有瓜葛?”萧月生摆手微笑,温煦如轻风。
楚夜雪投入萧月生的目光陡然专注几分,心中波澜起伏,惊异万分,铁骑会的实力,天山剑派可是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带了这么多的精英弟子。
铁骑会地每一个人皆是狡诈凶残之辈,即使武功高于他,临死之际,他也要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这等悍不畏死之人,最是可怕。
萧月生见她目光透着怀疑,懒得理会,抱拳温和笑道:“今日能见到天山剑派的诸位侠士,幸甚幸甚,在下尚要赶路,先行告退。”
说罢,转身上马,抱拳笑道:“再会!”
李若云与柳清泉自是紧随其后,娇躯微动,姿态曼妙的上马,令对面的天山男弟子们一片迷醉。
端木青爽朗一笑,也跃至马上,笑道:“替在下向陈长老问候一声,改日再见!”
萧月生三人自天山剑派身边经过,然后是马群,乖乖的跟在身后,像是放羊一般,端木青则落于最后。
天山剑派的诸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刚才那个轻功高明的英俊男子哼道:“他们这哪是赶路?”
萧月生他们的情形,确实不像是赶路,慢慢悠悠地走,根本没跑起来,看着就令人替他们焦急。
“师姐,那两个女人的武功极高,那个男人好像不会武功。”楚夜雪身旁的一位女子说道,她在诸人当中姿色最美,肤若凝脂,双眸如黑钻,极为动人。
楚夜雪一直望着萧月生的身影,点头叹道:“可能这便是返朴归真的顶尖高手吧!……,过去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她们纵马提缰,驰骋开来,很快到了铁骑会的老巢,他们能找到这里,可见天山剑派也非等闲之辈。
没到山谷,她们便将马聚到一起,拴在树旁,然后十几人悄然无声,小心翼翼的向山谷靠近,排着阵势,各有所司。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未能亲眼见到,便不会相信铁骑会已经覆灭,说不定,他们沆瀣一气,伙同来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