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之人,生还寥寥无几,江南云胸中沸腾,出手狠辣之极,虽未见血,却已毙命。
正在此时,脚步声响起,三个人出现在门外。
“呀!”一声娇脆的惊叫,岳灵珊捂着嘴,瞪大着明眸,满是不可思议。
出现在的三人,却是令狐冲、林平之与岳灵珊,他们风尘仆仆,满脸风霜。
见到如此多的人躺在地上,情形诡异,岳灵珊定力不够,自然脱口而出。
“令狐兄弟,少镖头,请进来说话罢。”萧月生招招手,微微笑道,神情从容温和。
令狐冲三人迈步进来,像是踩着石头过河一般,踩在躺在地上人们的空隙。
“萧先生,我听闻消息,天狼帮的人追杀,便擅自过来看看。”令狐冲抱拳道。
他一身青衫,磊磊落落,身边是一身桃红罗衫、秀丽动人的岳灵珊,林平之则站在他身后。
“多谢盛情。”萧月生抱拳笑道,指了指院子里的人:“这些都是天狼帮的人。”
“他是……?”令狐冲打量了一眼,他下山历练,死人不足为奇,目光忽然定在天狼帮的副龙头身上。
萧月生淡淡一笑:“是天狼帮的副龙头!”
“真的是他!”令狐冲又打量两眼,点头道:“据说此人手段阴损,一肚子坏水,偏偏武功又惊人,与天狼帮的龙头一起,一狼一狈,让人头疼!”
“师父,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江南云柔声道,声音糯软娇柔,令人心荡。
“呵呵。里面说罢。”萧月生侧身一摆手。迈步进屋,小荷伸手相搀,萧月生也任由她。
“萧镖头真的受伤了?”进了屋,林平之便忍不住问。
萧月生点点头,露出一丝苦笑:“唉,练功走火入魔!”
三人顿时大惊失色。走火入魔四个字。对于武林中人而言,是闻之色变,最是可怕不过,轻武功全废,重性命不保。
“这……,这如何是好?!”林平之急切的道。
萧月生摆摆手,接过小荷递上来的茶盏。笑道:“不妨,待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调理便是,……不想,竟被天狼帮钻了空子,成了丧家之犬,……想来实是惭愧!”
“呵呵,萧先生说笑了,有江姑娘在一旁侍奉。天狼帮这些人寻死无异!”令狐冲摇头笑道。
“我今日刚到。恰巧他们过来!”江南云轻哼一声,对令狐冲他们没什么好脸色。
这却是她牵怒于人。若不是因为前来华山,救治岳灵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万一自己晚来一步,事情将不可收拾,想及此处,便心生寒意,怒气翻涌。
说不定,师父的伤,便是因为救岳灵珊而起,虽然师父神通广大,但逆天行事,救一个人的性命,岂是轻易之事?!
岳灵珊与她本就不对付,见她不给自己好脸色,想奉还几句,但一看到她身旁地萧月生,又将话吞了下去。
“不过,天狼帮地龙头,却是一个厉害角色,不能不防!”令狐冲笑了笑,提醒道。
“他已经死了。”萧月生淡淡说道。
“死了?”令狐冲露出意外之色,瞥一眼江南云绝美的玉脸,笑道:“是江姑娘出的手罢?”
江南云臻轻摇:“那时我还没到,是小荷下的手。”
令狐冲三人齐齐望向小荷,神色惊诧,将小荷看得手足无措,紧低下头,秀脸通红如烧。
小荷一直静静的跟在萧月生身旁,不出声音,虽然秀美动人,但在江南云的万种风情,绝代风华之下,有些黯淡失色,极易被人忽略。
三人没想到,她竟有这般高绝地身手,心中万般滋味齐上心头。
“萧先生,这个天狼帮能横行如此,并非无因。”令狐冲正了正脸色,缓缓道。
萧月生稍一沉吟,缓缓道:“……是魔教?”“正是!”令狐冲点头,轻哼一声:“若是不然,武林正道英雄岂会容他如此放肆无忌?!”
“唔……”萧月生低头沉吟,喃喃自语:“这倒是一件麻烦事。”
江南云轻瞥了师父一眼,抿嘴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妙事。
萧月生虽然内功不能动用,眼光仍在,江南云地异样尽收眼底,心思一转,便猜到了她所想。
如今,任盈盈已经到了临安城,偏偏她又是魔教之人,江南云显然是想看师父的好戏。
“师父,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罢,免得再多纠缠!”江南云与师父的目光一触,便觉小心思被一览无遗,忙娇声道。
“嗯,走罢。”萧月生点头。
令狐冲三人虽见到了江南云,心下松口气,但并未离开,而是坚持要护送萧月生回临安城。
毕竟是因为救治小师妹而受了伤,若不能护他周全,心底难安,萧月生便也由他。
一路之上,令狐冲与萧月生谈笑甚欢,两人饮酒畅谈,武林秩事,信手拈来,让令狐冲三人大开眼界。
林平之的话甚少,只是默默听着,俊美的脸上带着淡淡微笑,似乎随和,又似乎离众人很远。
萧月生暗自打量这个少镖头,果然厄难造就人,如今的少镖头,哪还是那个傲气的公子哥?!
萧月生与小荷坐马车,其余众人骑马相随。
骑马赶路时,林平之仍不忘记练剑,坐在马上,以双腿控马,两手不断地拔剑、归鞘,动作迅疾。
“真是个武痴!”岳灵珊娇哼一声,不与理他,跑到马车旁。与小荷搭话。
走到正午时分。他们往往停下来,找一个道旁的小树林,坐在阴凉之处,吃着点心,水果,喝着酒。
“萧先生。你拉车地这匹马。可是神骏的很,用来拉车,实在可惜了!”令狐冲喝了一杯酒,哈了口气,似是赞叹,似是可惜。
“嗯,当时要逃命。只能委屈它啦。”萧月生点点头,呵呵一笑。
小荷便坐在他身边。替他们斟酒,闻听此言,抿嘴一笑,借故低下头斟酒,遮掩了过去。
“小荷姐姐,你笑什么呀?”岳灵珊看到了她的异样,忙娇声问道。
小荷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的。”
岳灵珊不依。娇哼道:“一定有名堂,快说说。快说说罢!”
被她催促不过,小荷望了一眼萧月生,扭过娇躯,凑到岳灵珊耳边,低声道:“老爷说话夸张得很,……根本没那般狼狈,老爷将阵法一摆,那些人像乱飞的苍蝇一般,根本找不到咱们!”
“对呀,萧先生的阵法之道,天下无人能及呢!”岳灵珊重重一拍手,娇声叹道。
小荷笑得,其实并非此事,而是关于骏马,她可是知道根底,那匹马本是寻常得很,只是吃了固骨丹,变成了神骏之色,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轻易告与人知。
“令狐兄弟若是喜欢,待回过之后,送给你便是!”萧月生一摆手,呵呵笑道。
“使不得!”令狐冲忙不迭地摇头,笑道:“好马难寻,千金难觅,如何敢当!”
“不必与我客气,便赠于你啦!”萧月生呵呵笑道,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望你能善待于它!”
“嘻嘻,大师兄心肠软得很!”岳灵珊在一旁娇笑道。
“师父,少喝两杯罢。”江南云见师父已喝了三杯酒,有些担心,忙低声劝道。
“嗯,好吧。”萧月生点点头,倒也听得进去劝,被她搀着,进了车里,躺下睡了。
看到他如今模样,令狐冲诸人皆心中怆然。
一路之上,风平浪静,天狼帮地帮众再未追来。
这一日傍晚,他们回到了西湖边地观云山庄。
马车刚一抵达,大门马上被拉开,刘菁身着月白宫装,袅袅飘来,带着淡淡香风。
在她的身后,妙玉道长,周晓晴,周晓雨也轻盈地出了大门,来迎接萧月生归来。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见萧月生被小荷与江南云搀着下来,刘菁玉脸色变,失声惊道。
两人平日里行双修之法,彼此之间,隐隐感应到内力的流转,此时靠近,顿觉萧月生体内的紊乱,心下大惊。
“夫人,莫要大惊小怪,进去说话。”萧月生摆摆手,温声道,声音仍透着莫名地威严。
妙玉道长与周晓晴周晓雨三人上来见礼,萧月生点头微笑,神色从容,不像受伤之人。
他平日里高深莫测,她们就感应不到他地深浅,此时虽然看似孱弱,她们却也不敢小视。
萧月生坐在寒烟阁的三楼,阳光自琉璃尖顶透入,照在他身上,仿佛聚光灯。
静静的坐在榻上,萧月生微阖双眼,心神收敛于内,内视体内的情形。
天雷力是他这次走火入魔的元凶,但也未尝不是一次机会,若是将体内的真气皆转化为天雷力,那凝结金丹,指日可待。
这是一个莫大的诱惑,故他一直没有强行逼出天雷力,任由它在体内肆虐,以期能够不断吞噬,壮大自己。
但如今看来,却并不乐观,它吞噬地度太慢,而自己的内力雄浑,几乎成实质,待它吞噬完,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这一条路不成,他并不气馁,又思对策,一路之上,脑筋不停地运转,苦思解决之策。
他想要创一门心法,直接修炼天雷力,以心法催动它的壮大,不必慢慢吞噬。
创一门心法,对他而言,并不难,但想要创一套威力更强于天雷诀的,却并不容易。火通明。
刘菁、江南云,还有小荷,三女坐在一间屋子里,谈论着萧月生受伤之事。
灯光之下,她们肌肤白里透红,屋内的温暖如春,她们脸颊染晕,娇艳欲滴。
令狐冲他们已经被安顿下来,由周晓晴她们陪着,一起去西湖游玩,此时的西湖,画肪上***亮起,瑰丽无比。
“好一个天狼帮,忒是霸道,南云,小荷,你们杀得好!”刘菁紧咬贝齿,恨恨说道。
她的心肠极软,讨厌杀人,但见到丈夫如此模样,实是气愤无比,也动了杀念。
“师娘,师父的伤……”江南云摇头叹息,玉脸满是沉重。
一路之上,她没少探师父地脉相,对于他地伤,实在一筹莫展,棘手万分。
“放心罢,大哥会想到办法的。”刘菁笑了笑。
“但愿如此罢。”江南云勉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