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又拈着一枚莹白棋子,明眸顾盼,在暮色在光华流转,灿若晨星。
半晌过后,再无动静,江南云转头一笑:“这帮人倒是知趣得很,已经逃了!”
萧月生站在赵小四身边,微微一笑:“看江女侠武功高强,自然闻风而逃!”
“师——父——!”江南云狠狠剜萧月生一眼,转头不理他,对赵小四道:“赵妹妹,不必担心,有我师父在,谁人能够靠近?!”
赵小四勉强一笑,竭力镇定,她一直被追杀,心中留下了阴影,虽然明知萧月生与江南云的武功高强,仍难免心惊。
萧月生瞥了赵小四一眼,若有所思,抬步向前,慢慢走到被击落的那人身前。
此人身形矮小,躺在地上,脸朝地,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婴儿在母胎中的模样,一动不动。
打量地下之人两眼,萧月生摇头叹息,转身对江南云一笑,道:“南云,今天你可丢丑喽!”
“怎么啦?”江南云娇躯一闪,出现在他身边,鬓上的步摇轻晃不已,她低头观看,黛眉轻轻一蹙,屈指一弹,原本拈着的棋子顿化一道流光,射到那人肾俞。
地上之人身子一颤,蓦的自地上弹起,约有一米来高,复又落下,身子侧倒于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击乃是她棋子上所蕴地力道。霸道而古怪。
“江姐姐,怎么了?”赵小四上前,低声问。好奇的望着她。
江南云沉下来的玉脸慢慢放晴,嫣然一笑:“没什么,这个家伙,竟然想扮猪吃老虎!”
见仪琳与赵小四仍一脸懵懂,江南云笑道:“他装作被点了**,想要突然难呢!”
萧月生正在弯腰翻看此人,眉头紧皱,抬头斜了她一眼。不客气地一哼:“归根结底,是你的弹指神通火候太差!”
南云立刻闭上檀口,不再说话,免得接着被训斥。
萧月生翻看了一番,眉头一直没松开,紧抿着嘴,神情沉肃,不怒自威,气氛压抑,赵小四大气都不敢喘。慢慢呼吸,轻柔无声。
“师父,可有现?”江南云声音圆润柔和,小心翼翼的问。
萧月生起身,拍拍巴掌,摇头:“你来看看,是否认得?”
江南云探头瞧了一眼,摇摇臻:“没见过!”
她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凡见过一面之人,便能印入脑海。萧月生亦是如此,没见过便是见过,断不会忘记。
“走罢。”萧月生吐了口气,打量一眼四周。迈步往前走。
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清辉遍洒,周围变得朦朦胧胧,如披一层乳纱。
众人跟在他身后,沿着青石街道,慢慢向前。月色朦胧。却没让他们觉得有何美的意境。
江南云走在最后,临走之时。脚尖轻抬,悠悠点了一下他的后背某处大**,明眸闪了闪,飘然离开。
那一脚,已经将他的生机断绝,她心狠手辣,别人既然想要她的命,她也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杀掉。
马上便要走到街头时,萧月生又停了下来,怒哼一声:“南云,将他们擒下,留下活口!”
江南云应了一声,娇躯一晃,消失于原处,划出一道白影,消失在众人地视野之中。
“砰砰”声中,似有闷哼声响起,很快,江南云冉冉再现,来至萧月生身前,玉脸嫣然带笑,柔声道:“师父,已经解决了!”
赵小四看得心中凛然,刚才江南云出脚点**,她转身之际,看在眼中,已是惊讶其狠辣。
她在长沙帮中,对于临安城的第一美人,长沙帮的客卿长老,自其他帮众口中闻之甚多,人们多言其貌美无双,狠辣无比,实是一个笑面罗刹,招惹不得。
她此时见江南云动手之际,脸上笑盈盈的模样,心下方才深切体会出江南云的手段。
萧月生眉头皱着,冷着脸,沉吟了一番,道:“你去处理罢,揪出老窝,一下端了,免得一直麻烦!”
“是!”江南云重重点头,玉手朝天上一甩,一道火箭冲天而起,在天空中爆出一团烟花,隐隐是一个“清”字。
赵小四好奇的看着天空,那个清字在天空中不停的闪烁,仿佛有无数处鲤鱼不停的在水上钻进钻出。
她为之惊叹,这个字竟然一直凝在空中,不像别的烟花一般慢慢消散,仿佛印在夜幕之上。
转眼之间,几道人影自夜色中钻了出来,直趋至江南云身前,跪倒在地:“帮主!”
这几个人或老或少,或胖或瘦,容貌各异,却俱是精气神完足,身莆轻盈,浑身气势隐隐,都是不俗的高手。
如江南云这般绝顶高手,加之手段高明,网罗江湖上地武林高手,并非难事,萧月生没有去理会。
“将他们带回去,好好审审,问出老巢。”江南云神色温婉,从容的挥挥手,淡淡说道。
“是!”几人齐齐应声,起身悄然退了出去。
赵小四看得谅然不已,她已有几分眼光,这些人个个都是双眼精芒闪闪,身形轻盈而沉凝,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最起码,自己的父亲,身为无常帮的帮主,便比不过。
“师父,说不定,他们还会在路上设伏。”江南云看着他们离开。转身嫣然一笑,变脸如翻书,对萧月生道。
“嗯。这些人成心想留下咱们了!”萧月生缓缓点头,如沉如水,略一沉吟,道:“咱们直接冲回去罢!”
说罢,身形一晃,来到了仪琳地身边,道:“妹子,我搂着你。咱们快些赶路!”
仪琳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下头,默然不语,脸庞却如遮了红布,红意自耳根至脖颈。
萧月生伸出大手,揽上仪琳盈盈一握的小腰,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处,再次出现时。已在十几丈开外。
江南云也来至赵小四身边,笑道:“赵妹妹,我带着你罢。”
说罢,也揽起赵小四的腰肢,身形闪动,紧跟在萧月生之后,一晃一闪,一隐一现,穿行在夜色之中。
这般行路,奇快无伦。街上地人们只觉眼前一花,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敢当真。
转眼的功夫,他们回到了观云山庄。
经过这一番。心中思绪滚动,难以平抑,他们便来到了后花园中地弱水亭中,在明珠的清辉中,议论着今天的事。
“赵妹妹,你还不能出去呢。”江南云长长伸了个懒腰,即使如此,也仍旧优雅曼妙。身上的曲线更加夸张诱人。
小四脸色苦。隐隐有些担忧。
“呆在这儿,谁也闯不进来。没什么大不了地,正好你可以趁机练功呢!”江南云见她如此模样,不由一笑,轻声安慰道。
“我这般一直朵着,还不知要躲到何时呢?”赵小四抬起脸,紧抿着嘴唇,神色郁郁。
“待过了一阵子,你的武功练好了,自然不怕他们了。”江南云起身,素手执壶,帮萧月生斟满白玉杯,盈盈一笑。
赵小四顿时闭嘴不言,此事说来简单,却是麻烦无比,怕是嵩山派一直不会放松,非要杀自己而后快。
唯今之计,只能拼命地练功,将武功练好了,便不惧他们了!
想到此,她恨不得马上便离开,再也不睡觉,拼命的练功,浪费每一刻都是莫大的罪过。
萧月生洞彻人心,见赵小四阴晴不定的脸色,便看穿了她的心底,沉声警告道:“赵姑娘,练功切忌一味苦练!……切莫未等练成武功,先伤了自己!”
“是,多谢先生。”赵小四一惊,马上点头,也觉得自己有些急于求成,犯了练功之大忌。
仪琳在一旁,默然不语,一直睁大明眸,专心的听着他们说话,她自己不知说什么好。又说了一会儿地闲话,他们散开,江南云跟着萧月生,来到了寒烟阁,到了二楼,萧月生地起居室。
小荷与刘菁没在,她们定是去了苏青青的画肪上,宋梦君想必也在,倒没有什么担心地。
江南云伺候师父脱下衣衫,躺到床上,她没有马上离开,推开轩窗,坐到窗下地紫藤椅中。
她拿起案上的茶盏,轻呷一口,漫声道:“师父,嵩山派看来没有什么顾忌,恨不得马上杀了赵妹妹。”
“嗯,赵姑娘便是扎在他们肉中的一根刺。”萧月生点点头,倚在大靠枕上,微微颔。
江南云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道:“情形这般危急,我看,仅授赵妹妹七环步,怕是不成。”
“那依你之意……?”萧月生似笑非笑,淡淡问道。
江南云轻撇着盏盖,目光迷离,稍一沉吟,道:“须得再传她剑法,免得毫无还手之力。”
“嗯,好啊,你自己选一套剑法传她罢!”萧月生点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拿起了榻内的一卷书。
“师父,你答应了?!”江南云似是不敢置信,明眸大睁。
萧月生双眼看书,漫不经心的点头:“嗯,答应了。”
“师父?!”江南云仍是不敢相信,平常的师父可是吝啬的很,传别人一套武功,艰难无比,便是自己学武。求得一套剑法,也是千难万难,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之大方!
“嗦,不就是一套剑法嘛,你随便传她一套便是了!”萧月生抬头,眉毛轻皱起来,有些不满地瞪她一眼。
江南云赶忙闭嘴,免得他反悔,便赶紧地告辞离开。
这一套剑法。江南云却是没有马上传给赵小四,她如今正在苦练七环步,已经吃力异常,若是分心,怕是每一样都练不好。
临安城南,一座气派的大宅之中,汤显明傲然坐在屋中地大厅,听着手下的禀报。
“少主,属下已经察明那姓萧地底细。”一个中年男子抱拳说道,神态恭敬。
这个中年男子却并不是他的护卫。身形中等,容貌普通,放在人群中,并不难人注意。
但他眼珠转动之间,精芒隐现,虽然未达返朴归真之境,却也相差不远一般,浑身精气神完足,声音别低,底气却足。
“哦——?”汤显明精神一振。手中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摇了两下,淡淡说道:“……顾三,说说罢。”
他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罗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实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宛如玉树临于风前。
顾三沉静点点头,从容说道:“公子,此人姓萧,名一寒,武林人称惊鸿一剑。……其弟子江南云。有临安城第一美人之誉,乃是洛阳城第一帮清平帮的帮主。”
“洛阳城第一帮?”汤显明面露疑惑之色。
“正是。他们本是洛阳城人,后来移居临安城,在西湖边上买下了观云山庄,”顾三缓缓点头,接着说道:“据说,长沙帮的潘吼乃是萧一寒地结义大哥。”
“长沙帮?”汤显明露出一丝笑意,带着一抹不屑,在他眼中,长沙帮不足为虑。
“那另一位赵姑娘是?”汤显明忙道。
顾三看了自己少主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罢,我又不会杀了你!”汤显明没好气的摆摆手,一收折扇,怒声哼道,最见不得这般吞吞吐吐。
“是!”顾三却不害怕,躬腰点头,慢慢说道:“少主,惊鸿一剑萧一寒此人,招惹不得。”
“嗯——?”汤显明剑眉顿时皱了起来,紧盯着他,双眼精芒迸射,冷冷望着他:“为何招惹不得?!”
“惊鸿一剑,名声赫赫,据说,至今从未一败,武功高强之极,且心狠手辣,罕有人敢招惹。”顾三仍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微微低头,双眼看着脚下一尺之处,神态恭敬。
汤显明一撇嘴,一甩折扇,哂笑道:“他再厉害,难不成,还会厉害过东方不败?!”
“二人并未交手,胜负为未可知!”顾三缓缓说道,语气沉肃,抬起了头,双眼精芒四射,灿如晨星,紧盯着汤显明。
被他这般盯着,汤显明有几分不自在,皱了皱眉:“你说,此人竟厉害至此?!”
“属下绝不敢虚言!”顾三沉静地点头,缓缓说道。
见他神情郑重,从未有过的郑重,汤显明有几分相信,点点头,却沉下脸,哼道:“嗯,我知道啦!”
他虽然知道是顾三忠心,怕自己大意,但他竟敢如此逼视自己,仍让他感觉被冒犯了威严,心中有几分不舒服。
顾三再次低下头,双眼看着脚尖前一尺处,声音沉静,缓缓说道:“江南云,萧一寒地弟子,据说至今也未遇到过敌手,对上泰山派的长老,轻松可胜之!”
“当真?!……这个江南云也如此厉害?!”汤显明扬眉,眼睛一瞪,诧异的问。
顾三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点点头,沉静说道:“少主,这个江南云,更加危险!”“她怎么更加危险了?”汤显明似笑非笑,有些不信的问。
“这个江南云。有临安城第一美人之誉,但却无人敢招惹,并非因为她地师父名扬天下!”顾三沉声说道。
“那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她地武功高明?”汤显明笑嘻嘻的道,摇头不信。
“这个江南云,还有一个名号,暗自流传,比临安城第一美人传得更广!”顾三缓缓说道。
“哦,是何名号,说来听听!”汤显明嘻嘻笑道。
“笑面罗刹!这个名号。暗自流传,因为她越是笑得厉害,心中杀机越盛,杀人不眨眼,手段狠辣,……所以,少主,此女也是万万不可招惹!”顾三再次抬头,紧盯着汤显明,沉声说道。
这一次。汤显明有了防备,见他瞪过来,也双眼一眯,宛如两道利刃迸射而出,迎了上去,丝毫不落下风。
“你说她不能招惹,我偏偏不信,哼,咱们汤家竟然还怕一个女子不成?!”汤显明冷冷一笑。
顾三双眼精芒一闪,凌厉异常。但汤显明毫不示弱,也是精芒大盛,紧盯着他,两人地目光似乎在空中迸出电光。
半晌之后。顾三双眼中的光芒渐渐隐去,缓缓低下头,望着脚尖一尺之处,淡淡说道:“属下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具体如何做,还请少主自行斟酌。”
“嗯,我自有主张!”汤显明沉声点头。
半晌,见顾三不说话。他有些不耐烦。哼道:“还有一位赵姑娘呢?!”
顾三抬头望他一眼,点点头。沉声说道:“此女赵小四,乃无常帮帮主之女,后来无常帮被嵩山派所灭,她逃了出来,被海天帮所收留,……此女也万不可与之沾上关系,否则,麻烦无穷!”
汤显明脸色不豫,哼了一声:“这个不能招惹,那个不能招惹,咱们汤家,难道这般畏畏尾?!”
顾三闭嘴不言,不再多说一句,却心下暗自叹息,老爷如此英明,少爷虽然天资绝顶,乃历代汤家之罕见,却心高气傲,又血气方刚,易于冲动,委实危险万分。
不知道,他如何遇到了萧一寒几个煞星,万一真的惹上了他们,那可是灭顶之灾!
他已经是老江湖,深知萧月生的可怕,多少绝顶高手都栽在他手上,汤家虽然势力庞大,但在武林之中,实在算不上顶尖,绝无可能憾得动萧一寒。
但没想到,自己好心提醒,反而坏了事,惹来了少主的反感,万一他真的起了逆反之心,故意却招惹萧一寒,那可是大事不妙!
想到此,他泛起了一阵无力之感,心灰意冷之下,不再多言,多言无益,听天由命罢!
“顾三,你不会在爹爹面前告我一状罢?”汤显明微眯着眼睛,淡淡问道,手上的折扇甩开,慢慢轻摇。
“属下不敢!”顾三懒懒地回答,神情轻慢。
汤显明脸上怒气一显,随即又散去,冷哼一声,道:“你想告状,便去告罢,我倒要瞧瞧!”
说罢,起身而去,看也不看顾三一眼。
顾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无奈的深深叹息一声,步履沉重的走了出去。观云山庄,寸步未离,后花园地一座花圃,成了她专门的练功场。
她自虐般的练着七环步,到了后来,随着七环步的精进与熟练,她终于能够一口气走下来。
原本,她练习七环步,需得一步一步,因为每一步各有心法,还要记下步法,让两相互配合,着实不易。
一口气走两步,然后一口气走三步,每多走一步,都要耗费大得多的精力,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般简单。
如今,她已经练了一个月,方能一口气走下来,一气走七步,她走过一次,却非是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疲惫不堪,反而精神一振。恢复了几分精神与体力。
这种感觉,颇是奇妙,仿佛练功到达极限之后。忽然之间突破了极点,浑身轻松下来,又如练功疲惫欲死之时,洗了一个热水澡,小憩了一觉,说不出地轻松,浑身精气神补满,反而比从前更加旺盛。
她这才有了体会。怪不得江姐姐一脸笑意,说她好福气,如此绝学竟也有学得到。
尝到了甜头,她更是乐此不疲,马上又走了七步,这一次,运气不佳,出了一个小差错,顿时走不下去,停了下来。马上又疲惫欲死。
她毫不气馁,直接躺到了地上,仰面朝天,呼吸着周围带着清香的空气,努力休息。
地上是青砖铺就,光洁如洗,一尘不染,她不必担心脏了自己地衣衫,故毫无顾忌地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随即。她又想起江南云地嘱咐,筋疲力尽时,更是练功的最佳时刻,吐纳之功。在此时最为见效。
想到此,她忙努力的调整呼吸,但身体的剧烈反应,控制起来极难,最是艰难无比。
半天的功夫,她气息深长匀细,身体恢复如常,这套吐纳之法。乃是江南云悄悄传给她地。想不到妙处无穷,恢复力气效率之快。比平常休息快上三四倍。
站起身来,她步子缓缓移动,再次踏起了七环步,这一次,休息之时,她在脑海中已经模拟了数遍,没有出错。
七步踏完,她只觉一股暖洋洋地气息自身体内产生,慢慢流转,整个身体一片温暖,仿佛浸到了温泉中一般。
这股舒服的感觉虽然轻微,她却清清楚楚,精神为之一振,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没有停顿,继续踏了下去,再次踏出七步,身体内暖洋洋地气息便粗重了一分。
此时,她丝毫没有疲惫之感,反而精神健旺,浑身上下,气力越的充足,恨不得能够拔下一棵大树。
如此,她连续踏了四次七环步,到了第五次时,再次出错,停了下来,身体内暖洋洋的一片,毫无疲惫之感。
坐在弱水亭中的江南云微微一笑,对萧月生道:“师父,赵妹妹终于摸着关窍了!”
“她毅力惊人,可不比你差!”萧月生拿起白玉杯,喝了一口醇酒,微微一笑。
“是,弟子甘拜下风。”江南云抿嘴腻声道,师父总是喜欢贬低自己,好像自己有什么大错一般。
“这套七环步法学会了,她也就有了自保之力。”萧月生缓缓说道,摇头一叹:“唉……,她太过压抑自己,早晚出问题!”
“那如何是好?”江南云忙问,对于赵小四,她已是大感佩服,这般拼命的练功,委实可敬可佩。
“你平常多劝解一下,让她多出去走走。”萧月生放下白玉杯,看了那边一眼,慢慢说道。
“嗯,只能如此啦。”江南云点点头,玉脸露出一丝同情与担忧,看向赵小四花圃那边,若有所思。
两人正在说话,远远的,一个人影潇洒而来,步履虽然轻浮,却透着一股洒脱之气,正是令狐冲。
萧月生脸上露出笑意,这个令狐冲,倒是有趣,内功废了,不急着去恢复内力,反而随意洒脱,委实心胸不凡。
若是换成自己,定要先将内力恢复,方能有自保之力,但是令狐冲偏偏不如此,难不成,他真的不怕死?!
想到此,他便有几分佩服,世上不怕死地人,还真地有,这般罕见人物,自然要亲近一番。
“萧先生!”令狐冲潇洒进了小亭,抱拳一礼,微微一笑。
萧月生呵呵一笑,抱拳还了一礼,指了指对面地位子,笑道:“怎么,令狐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
“呵呵,那倒不是,我是来告辞的!”令狐冲摇头一笑,吐出地话却令萧月生颇觉惊讶。
“告辞?”萧月生一怔,笑着摇头道:“莫不是我招待不周,令狐冲兄弟心生怒气?”
“哈哈,萧先生真会开玩笑!”令狐冲摇头一笑。
江南云抿着嘴,自桌上又拿起一只白玉杯,素手执壶,将白玉杯斟满,递给令狐冲。
令狐冲双手接过,点头一礼,算是致谢,轻呷了一口,微一皱眉,却不是酒,而是果汁。
他望向江南云,江南云嫣然一笑,灿若烟花,抿嘴道:“令狐少侠,你可是戒了酒的!”
令狐冲无奈的苦笑,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放下来,正色道:“我收到了师父的急讯,要赶回派中,不能耽搁!”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萧月生眉头微皱,看向江南云。
江南云的脸色也变了一下,与师父对视一眼,师徒二人的目光仿佛能够说话,彼此能够看得懂。
“看来,华山派应该出事了,应是嵩山派!”江南云地明眸波光流转,似是如此说道。
萧月生摇摇头,目光清冷,却似是说,倒也不尽然,说不定有什么别的事情。
“那就拭目以待罢!”江南云的明眸微微一转,白了他一眼。
“嗯,好像山下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攻打我华山派!”令狐冲对萧月生也不隐瞒什么,缓缓说道,脸色沉肃。“你们华山派还怕别人攻打不成?!”江南云诧异的问,摇了摇头,似是难以理解。
一座名门大派,若是总坛没有什么万无一失地防护措施,那早就被灭了派,岂能长存至今?!
“如今派中实力空虚,师父也是以防万一。”令狐冲长长叹息一声,苦笑道:“也不知是哪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难不成,我华山派便是如此易欺?!”
“唔,即是此事,那应赶早,你们还是早些出罢!”萧月生点点头,语气温和,未见焦急之色,笑道:“岳掌门足智多端,定不会令宵小之辈得逞的!”
“但愿吧!”令狐冲苦笑一声,抱了抱拳,告辞离开。
“师父,会是嵩山派吗?”江南云一待他离开,便急声问道,目光热切,隐隐似有看热闹的心。
“嗯,应该是他们了!”萧月生缓缓点头。
“嵩山派可真做得出来!”江南云一脸赞叹之色,道:“华山派虽然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岂是那般容易,万一打雁不成,必会被雁啄瞎眼!”
“想必是虚张声势罢了。”萧月生摇头一笑,将白玉杯一饮而尽,站了起来,道:“咱们去送送罢。”
江南云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来到了前院,却见华山派的人已经收拾停当,马上便要出庄。
萧月生跟在他们身后,说了几句送别之语,没有什么泪洒衣襟的场面,便平平常常的告辞离开。
恒山派的众尼也跟出来,目送令狐冲他们,渐渐离开了众人地视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