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金珂坐在那里独自饮酒,明阳公主心不在焉地捧着酒杯,眼里露出忧愁和急切,时不时还东张西望一会。
金珂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观察起了太子那边的人。
太子确实很得天独厚,尽管皇帝之前不喜欢他,但也并没有废了他,不,应该说废不掉。
皇后很聪明,对于皇帝之前的任性,并没有多管闲事,因此她就算不受宠,有太后和太子的原因在,皇帝平时也不会太冷落她,就算倾妃每每给她添堵,都会被她三言两语说回去,而因为这样,她的皇后位置稳稳当当的,并没有过动荡。
况且,她还出身丞相府,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或许,在她的眼里,以往倾妃的挑衅,不过是一只会跳的蚂蚱,半点动摇不了她的位置,因此她才会由着倾妃吧。
毕竟,一个是如日中天的丞相府,一个是昨日黄花的左阳侯府,哪一个更具有威慑力,不用多说,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所以,太子有这么大的后盾,也是他没被废掉的重要原因之一,不然,以皇帝的尿性,即便不废了他,也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待在太子之位上,说不定会挑出几个候选人,倾妃的儿子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金珂发现,太子也早早来到,并且和上位的皇帝有说有笑,不像皇帝和太子,倒像是平常百姓家的父子一般,看来,她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宣勇侯已于当初告老还乡,她精挑细选了一些优秀的木匠和工人送到了宣勇侯的老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等到有人从海面上拿来好东西,她就让宣勇侯府专门弄这个,相信千百年之后,作为第一个开辟海域的家族,宣勇侯府会在历史上留下不轻的一笔。
思绪回转,金珂放下了酒杯,轻轻喟叹一声。
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一群穿着僧袍的和尚进来,为首的大和尚穿着红色的袈裟,戴着佛珠,面目慈祥,手里也捏着一串黑色的佛珠,看起来德高望重,很有得道高僧的风范。
金珂摸着下巴挑眉,不得不说,这个三途大师确实看起来像庙里的活佛一般,不知道是生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被佛经腌入味了,变成了这副模样
摇了摇头,再看向三途大师的身后。
他的后面,跟着八个和尚,橙色僧袍,捏着佛珠,低眉顺眼,嘴里念念有词,各个眉清目秀,但金珂还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三途大师后面紧跟着的和尚,他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温润的气息,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让人舒心的感觉。
这就是明阳公主爱而不得,心心念念的普善了吧。
和金珂的注意相比较,明阳公主的眼神就比她更加放肆,她大胆地看向普善,眼里充斥着热浪,亮晶晶地盯着普善,眼里是都快要溢出来的深情和迷恋。
她无视金珂在身边,一心只注意到了那个低头念着佛经的和尚,和尚白白净净的,明阳公主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咳咳”
皇帝也不是没有看到明阳公主的眼神,她那热切的眼神恐怕不止他注意到了吧,好歹驸马还在身边,就不能矜持一点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皇帝有点嫌弃这个女儿。
明阳公主被皇帝这声咳嗽声拉回了眼神,想到刚才她痴汉一般看着普善的时候,驸马也在这里,她的眼神又那么热切,心里难免有些尴尬和担忧忐忑。
她不知道,刚才驸马到底有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她抬头望了望,见她的驸马眼神淡然,心里呼了口气,或许是没有注意到吧。
而后,她又将目光扫视向三途大师他们,里面的和尚还在念经,忽而,他们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完毕以后要回去了。
明阳公主顾不得那么多,起身跟了出去,不过在出去的时候还向金珂说了一声。
明阳公主出来后,在御花园中的一座假山后看到了普善,他看了眼明阳公主,秀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
“公主。”
“普善”
明阳公主泪眼朦胧地扑进普善的怀里,心里酸涩,忍不住哭了,她想不到,还能和他在皇宫相遇,犹记得当初,他们就是在皇宫遇到,才让她对他思念至今。
虽然这些年她明里暗里找了他不下数十次,可每次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来,没有一次是让她感觉到满足的。
这样抱着他的感觉很好,可惜,这世道的规矩太多,限制了她和他,也阻断了他们所有的联系,她不清楚她的执着还有没有用,但她清楚,让她放开他,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即便是为了和普善在一起,她也要推着弟弟走向那个高位,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她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就算弟弟做不到那个位置,她也要殊死一搏,到时候,她成了女皇,也不一定会比那些男人差。
拥有了权力就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她一向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哪怕是为了普善,她也不能后退。
“公主,请自重,普善一个和尚,实在不想参与进皇室的风波里。”
普善推开明阳公主,脸上带着冷静的表情,淡淡地看着明阳公主,眼里都是淡然。
明阳公主心脏一阵绞痛,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已经有了孩子,他对她还是如此冷漠,甚至不惜推开她。
“普善,你等我,等我掌握了权力,一定让你还俗,坐我的驸马。”明阳公主情深意切地看着他,音线带着哀求,眼里都是水雾,“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我们的儿子想一想,他不能没有父亲啊”
普善依旧冷淡,只是听她提到儿子,眼里有一瞬间的变化。
“那公主打算把驸马如何你当初欺骗了他,让宣勇侯府做了我们的挡箭牌,如今这副模样,宣勇侯府又该如何自处”
说到宣勇侯府,普善眼里露出一抹恨意,无人知道,他普善,曾经也是鲜衣怒马的贵族公子,就因为父亲谋反,而被人告到皇上面前,落了个满门流放的结果,他也是因为师傅垂怜才出了家,没有经受流放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