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挣扎了几下,无奈寡不敌众很快就在周国贤的指挥下被捆成了粽子,我则站在他面前连连拱手作揖赔礼道:“左大人,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还请您老见谅。八?一?中?文网w≤w≈w=.≥8=1≈z≤w≈.=”
绑架行动一切顺利,我挥手示意呤唎道:“呤唎,把他装进你们的马车,直接带回船上。”
呤唎和玛丽立即上前用手枪押着左宗棠往停在白塔寺门口的马车上送,我和周国贤等围在一旁望风,呤唎和玛丽二人在外边驾马。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只见一队楚军士兵从对面走了过来,为的是一个肤色黝黑、人高马大的中年将领,背上还背着一柄大刀。
中年汉子见到我们高呼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左大人的住处?”
呤唎应声答道:“那个……我们是左宗棠大人的朋友,这次来是和左大人商讨船政局的事情……”
“船政局?”中年汉子一愣。我立即一个眼神示意呤唎,呤唎心领神会驾起马车就夺路飞奔而去,中年汉子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跟头翻身上马迅追了上去,嘴里大喊道:“妈的,洋鬼子敢谋害我们左大人!”
其余的楚军士兵则向我们扑了过来,周国贤立即指挥“华兴军”的弟兄们举枪还击,一时间白塔寺外噼里啪啦的枪声不绝于耳。这队楚勇毕竟都是短兵在手,我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
“怎么回事?”远处传来了民兵巡逻队的声音。
“不好殿下,咱们快撤。”周国贤大惊,一把拉着我的胳膊道。我们十几个人立即拔腿朝着福州城南逃窜。
于是我们这帮人在街市上一路狂奔,遇到民兵就开枪威慑,这些“会防公会”组织的雇佣兵终究是惜命,不敢上前阻拦,就这样一路流窜终于望见了闽江和台江渡口,自己的几艘船也就泊在前面,我的心里顿时大喜,这意味着我们马上就能逃出生天了。
不对,呤唎他们跑到哪去了,岸边并没有呤唎夫妇驾驶的马车,这说明他们还没到。
这时刘继盛也从船上跑了下来,我立即朝他道:“刘宰辅,命你快去调查清楚呤唎他们哪去了?”
我的话音未落,一个“中军统”安插在福州城内的内应跑过来大声道:“殿下,属下看到一辆马车直奔仓前山的英使馆去了,后面还有个人拿着刀在追杀。”
我立即对周围的人道:“走,咱们把船开到仓山去!”
水手们在我的指挥下将“华夏号”启动了,两艘炮艇也紧跟其后,果然行不多少时便看到前方的中洲岛两侧已是一片混乱。中洲岛是闽江中的一座湖心岛,通过两座木桥连接福州市区与仓山岛外国领事区,呤唎他们驾着马车来到了小岛之上,那个楚军大将则不依不饶地挥舞大刀步步紧逼。
这时候密迪乐也领着领事区的卫兵跑了出来,直接挡在了呤唎的马车前,大声道:“大胆狂徒,竟敢侵犯我大英子民!”
对面的楚军将领这才勒住马头,一时间答不上话,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们的人谋害我们大帅……”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密迪乐大声对峙道:“你这么说可有证据?再说了,这位先生是我大英子民,现在在我大英地界就应当归我们管理,领事裁判之权你难道不懂吗?”
那个楚军大将手握大刀气得浑身抖,看得出他恨不得上前一刀砍死呤唎和密迪乐;一旁的周国贤低声对我道:“殿下,这个人小弟认出来了,他是我天国叛徒。此人名叫黄少春,曾在我天军中效力,后来投了左宗棠的楚军。此人刀法精湛,是左宗棠的贴身侍卫,人送外号‘黄一刀’。”
黄少春依然不依不饶,呤唎却不紧不慢地驾着车向着仓山岛上驶来,密迪乐朝他挥挥手微笑示意。见此情景黄少春大怒,高声喝道:“这个人是长毛的同党,我刚才看见他与长毛的奸细混在一起。”
“长毛”二字一出,在场的围观人群一片哗然,密迪乐身旁的一个穿着英军军装,胸挂徽章的军官开口道:“他是说这里有叛军奸细?领事先生,你知道我何伯是不会允许叛军在我们这里滋事的。”说罢他挥挥手拦下了呤唎和玛丽的马车。
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左宗棠还被绑在车里呢,这要是一查必然露陷。黄少春在另一边叫嚣道:“你这洋鬼子,有种就过来让你领教领教老子的大刀!”
就在这时任化邦按耐不住了,他抓起银枪纵身一跃,硬是从“华夏号”甲板上犹如飞檐走壁一般跳到了黄少春面前,银枪一挺,不屑地道:“听说你这妖将刀法不错,爷爷还正好有些兴趣来领教领教,来吧。”
黄少春见状大怒,手舞大刀就扑了过来,任化邦不甘示弱举枪而上,一时间二人斗作一团,冰刃相交火光四射,黄万春大刀所向锋利无比,震起砂石无数,任化邦连接了四五招后转枪回攻,银枪所至锐不可当,闪出无限光亮。
“好——”周围围观的福州百姓甚至于使馆区的外国人纷纷鼓掌喝彩,他们犹如看表演一般,十分兴奋。
任化邦那边打得精彩,何伯这边却丝毫不让,他拔出手枪指着呤唎,道:“你,快交代你和叛军是什么关系?你的马车上装着什么?”
呤唎和玛丽跳下了马车,面对何伯的步步紧逼,呤唎无奈地举起了双手,道:“我们只是来福州做生意的,被人误会了而已……”
密迪乐也走上前对何伯道:“算了吧,何伯将军,他们只是来福州经商的商人罢了,我见过的。”
何伯上下打量了呤唎一番,忽然张大嘴巴惊讶地道:“弗雷德里克·呤唎!”
呤唎一愣,很快也反应过来,缓缓地道:“詹姆斯·何伯?”
何伯冷笑一声,道:“呤唎,你离开皇家海军后混得不错啊,做起生意了?”
呤唎道:“何伯,远征军已经解散了,你在福州这边做什么?”
何伯道:“远征中国已经到了第二阶段,皇家海军有了新的敌人,那就是中国南方的叛军,我们现在的要目标是帮助中国平定叛乱!”
呤唎顿时冒出火气,上前一步盯着何伯道:“这是中国的内战!你们有什么资格干涉?”
何伯微笑着摆摆手,道:“呤唎,你也太天真了吧,这是一个用枪炮就能摆平的国家,咱们完全有能力做这里的主宰。再说了满清朝廷出了大价钱,士迪佛立、戈登他们已经在北方组织了‘常胜军’,只要叛乱平定,大家都有好处。”
密迪乐瞪了一眼何伯,呤唎也没好气地道:“不仁不义!”
“哈哈哈,”何伯大笑道,“呤唎,难道你想为了所谓的‘道义’,背叛自己的祖国吗?”
话分两头,任化邦和黄少春越斗越凶,越战越狠,二人攻守之间的快转换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甚是过瘾。只见黄少春横刀连挡了任化邦五六招之后趁着间歇起了反攻,这一次他用尽全力刀锋直指任化邦面门。
任化邦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招所影响,低头躲闪不及还是被黄少春一刀斩去了头巾,顿时披头散十分狼狈。围观的群众见状纷纷出惊恐的呼喊:“长毛!他是长毛!”
任化邦又急又气,回手就是一枪,黄少春由于刚才一招用力过猛来不及回防,被任化邦一枪正中胸口,顿时“西楚霸王”穿膛而入,鲜血四溅。
“妈的,真是叛军!”何伯见状大怒,举枪就瞄准了任化邦。
“小心!”玛丽大喊一声扑了上去,何伯的枪声已经响起,玛丽顿时倒在了血泊之中。呤唎见状大怒,飞起一脚将何伯踹倒在地上。
“玛丽!”呤唎大声呼喊着将玛丽从地上抱起。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们都吓了一跳,我赶紧命令水手们开动“华夏号”直接撞向了仓前山的木桥,人群惊恐地四散而逃。周国贤领着十几个弟兄飞身跳上木桥,将呤唎和玛丽救上了汽船,至于马车里的左宗棠,他也被连拉带拽地拖上了船。
黄少春此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任化邦披散着头要取其性命,我高喊道:“任将军,算了吧,走吧!”
任化邦被我这么一说才收起了“西楚霸王”,转身也跳回了船上。之所以不杀黄少春还是因为这里耳目太多,左宗棠也在场,我还要注意影响。再者福州城已是风雨飘摇,到时候杨辅清和李世贤来了自会收拾他们。
呤唎将玛丽平放在甲板上,只见她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透,呤唎跪在她的身旁紧紧握住她的手涕泗横流。
周国贤上前一步,探查了伤口之后,低声对我道:“殿下,她还有救,必须得立刻把子弹取出来!”
我点点头,立即指挥手下人上前救助,甲板上一片混乱,就连一旁的左宗棠也不禁低下了头。我侧靠在船舷上,回想着刚才生的一幕幕已是思绪万千。仓前山和中洲岛的木桥上混乱依然在持续,使馆区的英法卫兵以及城内的绿营兵和民兵已经悉数赶来。
与此同时,“华夏号”蒸汽船也以最快的度开向闽江河口,左宗棠已经“到手”,还是立即回到我的地盘上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