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思远高考成绩好得可以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但是,他却选择去了省城一家大学,一是因为省城离他们所在的城市很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自己开车应该可以更快,还有,聂荣光在省城开了分院,需要人打理,另外,省城的大学多,一流二流三流全有,思缘的选择性比较多,不能上同一所大学,可以选择一个靠在一起的。

思远上大学后,思遥已经回自家医院实习,不怎么在学校,有时间接送上高三的思缘。思远上了大学后每个周末都回家,检查思缘的学习情况,他变得从未有过的认真,思缘自己也很努力,平时思遥也会抽时间教她,思远又紧抓不放,高考时,她居然考到了思远所在的大学,就是因为分数略低,被调剂到一个很奇怪的专业,什么气象专业。汤红星担心工作不好找,他本来想让思缘学护理,思远说,医院里什么人都有,思缘在各种人身上摸来摸去,不行。陈榕说护理很辛苦,汤红星觉得陈榕最有发言权,就不再说了。

高考成绩虽然比思缘预想的要好,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她其实很想上N大,但是自己的分数似乎岌岌可危,犹豫再三,她还是选择N大为第一志愿。思遥觉得这种做法太过于冒险,思远却认为可以,兄弟俩坚持自己的看法,汤红星和陈榕由思缘自己做主。

等待的日子是焦虑的,思缘每天上午都在睡觉,说是要把高三欠下的睡眠补回来,下午,她就在家拿着遥控器不撒手,说是要把高中三年没看的电视看完。傍晚,思远骑着车满大街陪她去找好吃的。晚上,思远说什么也不让她再看电视,说在宅在家人就要发霉了,他带她去散步,看电影。总之,把她的时间填满。

所以,在惶惶不安中等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思缘激动得在家里跳跃不已。思远暑假一直住在汤家,但是白天他要去医院,思缘第一时间告诉了他,他立刻驱车赶到,他含笑看着兴奋的满脸通红的思缘,有些恍惚。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他在高考结束后就买了,却一直没敢拿出来,思缘兴奋地打开盒子,是一款白色的精致的新款智能手机,还配着十分可爱的卡通手机壳,是傻傻的汤姆和机灵的杰瑞。思缘非常喜欢,之前高中时用的手机她早就想换,但是汤红星说要等到毕业再换,她也觉得高中阶段手机就是一个闹钟,似乎也没有别的作用,正想让爸爸给她买个新的,思远就已经买来了,她觉得思远似乎总是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么。思远看她对新手机很喜欢,眉眼之间也都是笑意。

思缘把好消息也告诉了思遥。思遥在电话里问他要什么礼物,她一下子想不起来,就说手机不要买了,其他随便好了。思遥心里有些惆怅,他等了这么多年,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他可以说出自己的心思了吗?

思遥赶到汤家时,思缘却跟着思远出去了,因为思缘后知后觉地发现思远开着自己的车子来的,就让思远带她去兜风了。一路上思缘十分纳闷的问思远:“我怎么都没看到你练车你就拿到驾照了?”思远微笑:“你不是陪我去考过试吗?”“考驾照这么容易啊,我也去考好不好?”思远宠溺地看她,说:“好!”不过,思缘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思遥打电话给思缘,告诉他们他在汤家等。思远就带着思缘回来,思遥本想给思缘买一件首饰,犹豫再三还是给她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现在大学生都有电脑,电脑应该更实用一些。汤红星看到哥俩的礼物,对陈榕说:“他们到省了我一笔费用,我本来准备给小汤圆买的。”陈榕说:“俩个孩子都不错,就是不知道咱家汤圆更喜欢谁。”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思遥很快就出国了。

思遥临走之前对思缘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可是长大的小汤圆眼里好像看不到我了。”思缘有些害羞说:“大哥,你应该有一个发光的人陪着你。”思遥眼里有万般不舍,他紧紧拥抱着思缘,温柔地笑笑,嘱咐她:“不要忘了我,要想着我哦!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思缘点头,心中也舍不得一直对她十分照顾的大哥,思遥临上机看着思缘身后的思远,心想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幸运,他故意凑在思缘耳边说:“如果老二对你不好,别忘了你还有大哥。”思缘羞红了脸,这让一同来送行的思远十分不愉快,看着思缘羞红的脸,他不知道思遥说了什么,他沉着脸走过去说:“一路顺风!”思遥也同样对他:“多保重,照顾好小汤圆。”

思远对思遥的出国心情是很复杂的。他希望思缘的世界里只有他,有一个优秀的大哥他很没有自信。但是大哥的离开意味着他要承担更多的家庭重任,聂荣光还在开疆辟土,他需要自己的儿子做帮手,而且对于大哥思远是打心眼里尊重的,因为思遥的确是个好哥哥。

上了飞机的思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打开钱包,钱包里有他、思远、思缘三人的合影。他在想,什么时候三个人的世界变成了思远与思缘的世界,他却插不进去了呢?他清楚地记得小时候三个人一起去上学,思缘坐在自行车前的直杠上,因为怕她坐不稳会掉下,他扶着龙头的双臂总是有意识的拢住她,思缘柔软的发丝从他下巴处随风飞过,痒痒的。坐在自行车上的思缘爱唱歌,声音不大,随意的乱唱,她甜美的声音总是一直在他的胸腔处回荡。坐在车后的思远这时候是安静的。

上了大学之后,思遥就在耐心地等待思缘长大,可是,当他周末或假期回家时,发现思缘和思远经常一起头靠头一起说着什么,他俩旁若无人,说得眉飞色舞。或者,思缘看电视时,思远总是很自然的递着水果,看着将头靠在思缘肩上睡觉的思远,思遥是很嫉妒的,可是,他却做不来。他只能在旁边看看书,偶尔陪思缘谈几句剧情。

思缘高考结束,看到思缘冒着可能落榜的危险填报跟思远同一个大学,思遥意识到自己真的被抛下了。他记得思缘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不久,在他家玩,思远被思缘使唤去买东西,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思遥隔着玻璃隔开的厨房门,看着思缘在厨房里的侧影,忽然按耐不住心跳,他走进厨房,拉住思缘的手,思缘虽然觉得不自在,但也没有挣脱,她抬起清澈的眼睛看着思遥。

思遥一肚子的话想问思缘,却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还是害怕听到被拒绝的话语,狼狈地松开思缘的手走了出去。晚上,三个人又挤在沙发上时,他有些不自在,胡乱地跟思缘说着剧情,其实根本不知道电视里放的什么,思缘忽然指着电视中一个女孩说:“大哥,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你!”

思遥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似糊涂的思缘心其实明镜似的。思缘从没有哪次在看电视时说过哪个女孩配思远的话,她是在告诉他,她的心在哪里。思遥满心失望,但也有一种解脱感,于是,他迅速准备出国。现在,坐在飞机上前往异国他乡,思遥暗自嘲笑自己,这是在逃避呢还是在治疗情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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