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数十个炮口几乎同时喷出闪亮的焰火,潮湿的大地瑟瑟发抖,泥坑里的积水泛起颤栗的涟漪……
“进攻!”
炮弹轰轰爆鸣,在地平线那头升起一股股狰狞的黑灰色烟云,十分钟的急促射击之后,随着三发绿色信号弹升上天空,履带铿铿作响,皮靴扑扑踏地,刺刀晖晖闪光——余大龙麾下的五路大军以珍珠市为中心,开始编织困死当面之敌的“双层口袋”。
担任正面主攻的史光华部队在公路两侧约两公里正面展开:其步兵兵力为一个步兵营和一个机步营,约1500人,配备75毫米步兵炮10门;其装甲兵力包括27部“飞狼”战车、4部“突击鳄”两栖突击战车和3部“火鳄”两栖支援战车——战车在前开路,步兵在后掩护,紧跟着己方炮兵逐次推进的弹幕线,以“徐如林”之势稳步向前推进。
预计中的抵抗却并没有出现——由于风向不对,炮兵没有发射特种烟雾弹,史光华本以为会遇到更强有力的抵抗。
但一路上除了弹坑之外,就是满地的大炮与车辆、尸体与步枪、子弹袋与宽边帽、炮弹壳与弹药箱……没有炮火,没有飞射而来的子弹,更没有端着刺刀冲过来的美国大兵。
怀着不安与忐忑的心情,史光华驱策部队继续前进,一小时后,全队战车一炮未发,步兵一枪未射,顺利抵达珍珠桥北桥头,与负责从东路迂回的黄志峰部队一个先头战车连会师。然而,桥已经被炸毁,南岸不时射来零星的炮火与枪弹,两支部队在这里停下了,在一个小时的进攻中他们一无所获。
在此之间,约五时二十分,由八十架舰载机组成的支援编队飞抵战场,由于在福特河与珍珠河之间没有发现敌方目标,只看到“满地都是披着醒目红旗的我军车辆”,不得已转向珍珠市,在那里投光了随机携带的数百枚普通炸弹——平均分摊下去,这个小市区的每幢建筑差不多要吃上一枚。
从西面迂回的潘国臣部队则一口气撞进了珍珠市西城区,其先头部队一个战车连携一个乘车随进的机步连一路猛打猛冲,几分钟内就穿过整个西城区,但就在他们接近连接西城与东城的中心大桥时,突然遭遇猛烈的炮火拦击,3部战车和1部两栖运兵车中弹受损,加上未被扫清的西城区守军从后面夹击,先头部队边战边退,暂时撤出了市区。
潘国臣听完先头部队指挥官的报告,摩着下巴沉思起来:“怎么会有守军?还有大炮?难道集结在两河之间的敌军已经回撤到珍珠市了?要不就是从伊娃或檀香山方面来的援军提前赶到了——我的步兵不够,大炮也不多,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的任务是一口气拿下珍珠市,绝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市区里战车施展不开,但是敌军除了大炮直射之外,应该是完全没有其他反战车能力的,那么,就战车排为单位,三车交替掩护,引领下车的机械化步兵发起进攻看看吧。
这样想过之后,潘国臣迅速下令,集中手头全部的6门90毫米自行榴弹炮,在先头部队指挥官引导下,向刚才遭到攻击的桥头地域纵深进行覆盖射击,以图将可能部署在那一带的敌军炮兵摧毁。
由于进入市区的道路只有三条,潘国臣决定只投入四个战车排,其中穿过市区的主道路投入两个战车排,引导两个下车机步连突击,另外两条道路各投入一个战车排、引导一个下车步兵连突击,由于飞狼战车的37毫米炮在巷战中显得威力不足,拟派出的四个战车排中有三个排全部是配备有75毫米步兵炮的“火鳄”式支援战车,这种战车除了能够发射重量超过37毫米炮3倍多的榴弹外,还配有多挺重机枪,火力十分强悍。
“火鳄”一出马,形势急转直下,75步兵炮近距离射击的震撼力实在非比寻常,且车上的数挺机枪可以同时朝四个方向射击,完全没有死角!只见一幢幢涂着白漆的木头房子不是被大炮轰散,就是被机枪打成筛子,残存的美军失魂落魄地逃出房子,幸运的尚可举手就降,大多却是立即被不长眼的子弹扫倒,顿时血洒街头,脑浆涂地,忽悠悠去见上帝也哉。
珍珠市并不大,西城区的面积又只占全市的三分之一,先前的空袭已爆塌了不少建筑,此时更没有多少房子可供“火鳄”拆打,不过半个钟头,西城区已成一片废墟,被俘的美军士兵也在进军部队的后面排成了一长串。
眼看开在最前头的“火鳄”轰隆隆地开过了刚才被打瘫在桥边的“飞狼”和“鳄鱼”,正要开上桥头时,一发炮弹呼啸而至,将几公尺外那幢已经垮掉半边的两层楼房打得砖木四射,一塌糊涂。
打头的“火鳄”并没有停下,反而加大马力冲上了桥面,倒是其后的两部“火鳄”镇定停稳,两车车长不约而同从炮塔中探出头来,以望远镜搜索对岸,继而转动炮塔,一阵密集连射,将对岸打得火光冲天,墙碎屋倒,鬼哭狼嚎……
那前面的“火鳄”车尾突突突地猛喷着黑烟,眨眼间便开过了桥面,驶上对岸桥头,转动炮塔、枪座,四下猛射,令后面的陆战队步兵欢呼雷动,跃跃欲试,其中一个班冒着对岸射来的冷枪,护着一个轻机枪组,率先冲上了桥面——
突然,一声惊天巨响,步兵们脚下那座不过二十公尺长的石头拱桥瞬间碎裂崩塌,全班连同那机枪组无一人幸免,那部开过了桥的“火鳄”由于后车身尚在桥上,竟随着崩塌的桥面向后滑入河中——河水从洞开的上部舱门中钻入,将这号称两栖战车的铁疙瘩硬生生压入了水面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