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云不知道魏潜今天是怎么了,明明以前都好好的,他来看她的演出,她很感激,可是演出结束了,以此为要挟纠缠真的好吗?
“魏潜,你再这样我喊人了!”顾明云怒道。
魏潜闻言果然一顿,他的眸子暗沉下来,盯着顾明云道:“顾明云,你想清楚!我能给你的,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顾明云仍是固执,“我不要你的东西!”
可紧接着顾明云只觉手腕吃痛,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她不禁叫了出来,而魏潜好似浑然不觉。
这在顾明云绝望之际,从斜刺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攥住了魏潜的腕子,其力道之大,可见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魏潜吃痛,不得不放开顾明云。
而贺黎见魏潜松手,也便放开了魏潜,又立刻上前一步将顾明云护在身后,而他自己则正面撞上魏潜,带着强势而具有攻击性的意味。
来自雄性天然的好斗本能,短暂的肢体接触之后,贺黎和魏潜两人皆是神色一凛,心知对方不是一个软弱的角色。
“这位先生,像你这般手段,没资格追求顾明云!”贺黎冷冷道。
魏潜不甘示弱:“呵,你不就是演渣男的那个演员吗?你在台上一遍又一遍的害死了她,难道现实中就有资格了?她见了你不会硌得慌吗?”
贺黎明知魏潜是故意刺激自己,但仍是不免心头一紧,想起这些天来顾明云对自己的疏远和逃避,很难说这里没有角色的影响在。
“你一个观众,竟然分不清戏里戏外,真是可笑!”贺黎讽刺道。
顾明云被贺黎挡得严严实实,只听得两人针锋相对,却插不上话。
她低头就见手腕处已经肿起来了,火辣辣的疼,一如她此刻脸面和心情。
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顾明云心想。
她壮着胆子伸手去够贺黎的手掌,说:“黎哥,我们走吧!”
哪知当她一触到他,他便反手握紧了她。
他对魏潜说:“不相干的人,请你离开!”而后拉着顾明云转身往回走。
顾明云被他牵着,看到他抿起的冷酷的嘴角,不知怎的,忽然从满心的苦涩中酿出了一点甜蜜来。
在楼梯的角落,贺黎突然停下了,他一转身,顾明云就被逼到了角落里,后背抵着墙壁,眼前是贺黎的一段脖子,他的喉结和锁骨上下起伏着,几乎能看到表面蒸腾着的热气,能嗅到荷尔蒙的浓烈气味。
顾明云恍然迷惑,某些带有侵占意味的动作,为什么贺黎做来就可以?
顾明云不敢抬头看他,于是越发显得专注起来,若有所思。
贺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是从未有过的严厉:“顾明云,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楼上大家都在看热闹,没有人来救你怎么办?”
顾明云沉默,她不知道,大概手腕会被拧断吧!
贺黎在心中无声地叹息,她这般的处境,这般的姿势,分明看着低眉顺眼的样子,可偏偏好像心里有一只旗杆撑着她,又硬又固执。
顾明云感觉到贺黎的手落在自己的额角,他曲着手指,指背从她的额前划到颈侧,拨开了她颊边一缕碎发。
那动作,小心而忐忑着,温柔至极。
顾明云顺着他的动作抬头,静静地望向他的眼底,蓦然觉得这一瞬间自己被委屈给淹没了。
贺黎看着眼前的姑娘,看见她眼里氤氲着的水汽,眼里是没有丝毫防备的信任,她的委屈和难过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叫他怎能不怜惜?
“黎哥~”她的声音都哑了。
“没事了,我在!”
贺黎对她笑,一切坚硬的冷酷的外壳都消融在这笑容里。
贺黎看见她眨眼,一滴泪水便随着这动作悄然而下,让她的眼睛陡然变亮了。
眼泪是情绪宣泄的窗口,当心灵不足以承载情绪时,泪水就出现了。
只是顾明云一时想不明白,此时流淌出去的,是怎样的情绪,是这一天里经受的重重重压,亦或者曾经终日的惶惶不安?
她听见贺黎说:“顾明云,多吉为了感谢我们对他和陆笙的开导和帮助,想要今晚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
“好啊!”顾明云没有犹豫。
只是贺黎在说完这话之后,停在顾明云颈侧的手改握成拳,重重地砸在墙上。
心道:该死,关键时刻竟然还要拉多吉来做挡箭牌,真是够了!
……
后来两人回了排练厅,果然见到大家满脸吃瓜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顾明云无奈,转去陆笙身边坐着,间或听到打趣贺黎的声音:“英雄救美啊贺黎,爽死了吧!”
贺黎却冷冷地回:“见‘死’不救,才挺爽的吧?”
那人尴尬的笑笑,走了。
顾明云远远地望着贺黎,突然觉得没那么丢人了。
陆笙说:“明云,你什么时候招的桃花,怎么这么凶?”
顾明云苦笑:“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魏潜。”
“就那个把你的场次全都看了,一场不落的那个魏潜?”陆笙恍然。
“是的。”
陆笙沉默片刻,继而愤愤道:“烂桃花!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深情来着,现在想想,能追着一个女人全国各地跑的人,又怎么会是正常人呢?明云你以后离他远点!”
顾明云点点头,不消陆笙说,她也不会再和魏潜来往了。
有钱又怎样?那人占有欲太强,做法又极端,谁受得了他?
贺黎刚坐下,就见林熹微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直接坐在他旁边,叫他避无可避。
“贺黎,有的时候吧,做人不要太善良了。顾明云那女孩心野着呢,不要同情她,你怎知她同那男人的关系具体如何,就那么贸然下去了,万一以后人家两个好了,作坏的可不就成了你?”
此话一出,贺黎几乎都要被气笑了。
他看着林熹微,目光不善。
林熹微见状却说:“我知道我说这话你不爱听,但是为了你好,我不得不提醒你。顾明云那样有点姿色的女孩,她若要同时玩弄两个男人的心,是易如反掌的事!”
贺黎的回答却坚硬非常,“我叫你一声熹微姐,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判断指手画脚!”
玩弄?男人在她眼里就是这么容易玩弄的吗?
贺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