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能知道木马的事情,这就说明我在他的心里是有位置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萧忆不是个傻的,虽然心真切的被徐离康健的言语所伤,但是却凭着直觉给予了反驳。
“那你都可以是潇王妃,为何丁页的身边就不能有个照顾他的女人呢?”徐离康健毫不客气的将萧忆的说词给堵了回去。
“我那是因为……”萧忆想解释,但是那中间的事情复杂的很,岂是她一两句话能够说明白的,“无论如何,我要见丁页!”
徐离康健还想拒绝,但是柴德旺不想弟弟擅自破坏了别人的姻缘,无论是爱与不爱,两个人能当面说明白都是一件好事,“我知道丁页在哪里,萧姑娘跟我来!”
徐离康健不服气,然而却不想掉柴德旺的面子,终究是没再多说,侧着身子让萧忆从他身边离开了。
可是万分不巧的事,柴德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丁页的身影,还是后来有士兵隐约看到丁页在营帐后和一个大辽人打起来了,他们才着急的赶到事发的现场。
丁页的功夫并不高,于是萧忆在长大后第一次见到的丁页就是身上的衣服坏了好几条的口子,原本并不太出众的脸上脏兮兮的,人尽管被另外一个大宋的士兵扶着,仍然掩饰不了他眼中的熊熊愤怒之火。
而大辽的人状况比丁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到萧忆来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马上跑到她的身边开始告起状来,“潇王妃!这位士兵偷咱们大辽皇室的东西!说不定除了我看到的还有别的好东西呢,咱们赶紧去搜搜看看。”
“这里是大宋!记好你的身份!”萧忆对大辽的这个士兵丝毫好感也无,按照她娘的说法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但是他的父亲在大辽担任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职务,萧忆才不得不把他带出来见见世面。
萧忆转头望向丁页,不期盼的与他的视线相接,两个人都不禁一愣,仿佛一眼万年一般,“这位壮士,你可还好?”
丁页觉得萧忆的眼神莫名的熟悉,但是一想到她的人所做出的事,又将心底升起的那份好感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哼”的一声转过了头。
“萧小姐!恐怕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望您海涵。”丁页不给萧忆的面子可以,但是柴德旺为了两国之间那所剩不多的友好必须得息事宁人才好,不然大辽以此理由再发起战事,这偷窃的名声传出去了对大宋的名声可不好。
“无事!”事出必有因,萧忆也不生丁页的气,反而心有些疼痛,她费劲了心思来到丁页的身边,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状况开始的,她的眼睛无意间落在了一处,却发现了她非常熟悉的一件东西。
她快步走到营帐的一个角落中,将已经被摔坏了的木马给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木马的颜色已经有些褪去,但是仍然能看出是出自大辽的木匠之手,连上面的落款都能隐约的辨别。
“我想和丁壮士单独谈谈木马之事,不知柴右参军可否允许。”萧忆将木马抱到怀里,眼中隐含着泪光问。
“好!”柴德旺示意其它的人退下,但是这次大辽的人明显有些不配合,总觉得其中恐怕隐藏了不简单的事情,然而大辽的人在大宋的地界上,况且人数又不多,有时候不愿意也必须得根据现实妥协,最终的最终,萧忆如愿的有了能和丁页单独相处的机会。
明明萧忆有很多的话要对长大以后的丁页说,可是当人真的站在面前的事情,她忽然不知一切该如何说起。
丁页在心里幻想了很多萧忆的模样,却都是和眼前的身影不同,他以前可以不在乎萧忆是大辽人,但是今天这次打架让他真切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止隔着千山万水,甚至隔着两个国家以及两个国家的仇恨。
明明他们从前有那么美好的回忆,到现在在丁页心里剩下的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萧忆是个很敏感的人,她又如何能看不出来丁页不太愿意搭理她,但是丁页的身上隐隐的渗出了鲜血,他却连一下眉头都未皱一下,这让萧忆更加的认定丁页还是她的那个丁页,既勇敢又坚强,哪怕被她欺负的多惨,都能够冲着她笑出来。
萧忆向丁页的方向多走了一步,关心的道,“你的伤裂开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牢潇王妃了,麻烦将在下的东西还给在下。”丁页冷冷的答道,用眼睛的余光瞟了木马一眼,木马的身上伤痕累累,就如同他的那颗心一样,在听到潇王妃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再也分不清楚原来的模样。
“你的东西?它明明是我的东西,若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宝贝着不是吗?”以前的丁页对萧忆总是顺着的,从来没有对她冷过脸,因此萧忆一见丁页这样的态度,再想到徐离康健说丁页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事,说话间也不禁刻薄上了几分。
丁页不说话了,转过头首次认真的打量面前美貌的年轻女子,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果然记忆里面的才是最好的,现在的萧忆说实话,他真的已经不认识了。
萧忆说的对,木马从来都不是丁页的,既然萧忆不在乎,那他又何必死死的守着当初的约定呢,“那好!今天木马物归原主,你我两不相欠了!”
“什么叫两不相欠!”萧忆不乐意了,她来大宋就是为了要和丁页越牵绊越深的,怎么可以说断就断呢,她毫不客气的将木马扔在了丁页的身上,大声的骂道,“丁页!你这个混蛋!”
丁页的新伤又添伤,不禁闷哼了一声,但是还是直觉的将快要散落的木马给捞回来,木马伴随了他人生的大半个时光,即便没有萧忆,他还是会舍不得的。
“小页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是小忆啊!”萧忆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但是却被丁页没两句话给气哭了,她幻想了无数次两个人思念对方思念的含泪相拥的画面,却不曾想变成了她一个人演绎的苦情戏。
“你不是小忆,你是潇王妃,我的小忆不会嫁给别人。”丁页努力让自己无视萧忆的眼泪,却仍然觉得那一滴滴的水珠烫在了他的心上。
丁页将木马放在原来的盒子里,“嘭”的一声合了起来,只要不去打开,就不会再看见木马已然残缺不全。
“我的丁页也不会娶别的女人!”萧忆自以为找到可以与丁页相抗衡的理由,但是她却不知道她所认为的一开始就是错的,所谓的潇王妃,只是潇王爷命人那样称呼萧忆的而已,萧忆不愿意承认,但是潇王爷说了,“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事实,你怕什么?”
为了不怕两个字,萧忆便没有对称呼再提出什么异议,才有了今天丁页的误会。
“你和我如今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没有什么好说的!”丁页认为萧忆无理取闹的紧,他如今全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脑袋里面一片混沌,全是萧忆压抑的抽泣声,让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正确的。
“我不想和你对立!丁页,我们私奔吧!”萧忆冲口而出,让丁页的后背成功的僵在了那里。
虽然时机不对,但是萧忆的想法绝对不是无稽之谈,她也知道以他们的情况来说想要顺利在一起非常有难度,哪怕再像当年一样两国重归于好,萧忆这个准潇王妃也不可能成为和亲的对象,且要嫁的还是一个毫无权势背景的丁页呢。
好半晌,在丁页确定他听到的绝对不是幻觉时,他才气愤的跑到萧忆的面前质问,“你疯了吗?”
“我没疯!”萧忆用袖子胡乱的擦了两下脸上的泪水,一本正经的和丁页道,“我只是和潇王爷有婚约而已,还未曾真的嫁人,只要你愿意带我走,哪怕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萧忆刚流过泪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能将丁页的灵魂吸进去的力量,这一刻,丁页承认他对萧忆的话心动了
萧忆见丁页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冷硬,原本抱着试试看的那颗心坚定了许多,她突然拉起丁页的手,“我能来大宋的机会并不多,恐怕我出去没多久就又不得不回大辽,如果你愿意要我,咱们现在就走!”
丁页顺着萧忆的力道向前走了一步,可是身上的疼痛拉回了他的神智,他现在受了伤,外面有岂止有千军万马在等着他们,不是他们想走不想走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走。
再说哪怕丁页走了,他还有他的家人,他没有办法给他们一个交代,而大辽丢了一个准皇家媳妇,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战乱不可避免的会因为他们而起,他不能那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