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不用陈在海说下去我也料到了后面的展开。塔莉亚似乎认为自己很委屈,好心救人却差点做了友军的抢下亡魂。没错她是很倒霉,但绝对没有我倒霉!这陈在海这小子想反击,想获得主动,这想法没错,换做是我我也会主动出击。这也是我们能成为好友的原因之一,我们都很讨厌被人排布算计。
塔莉亚整理了一下之前狂怒时乱掉的头发,“这么说,你还是为了团队着想才这么做的?”
陈在海见又柳暗花明了,劲马上就来了,一扫之前待宰猪羊的表情,“那是当然的!想我这种社会主义三好青年怎么会做出任何有损团队利益的无耻苟且之事呢?当下人民还处在资本帝国主义统治的水深火热之中,身为共产社会大旗下的光荣战士,我的一颗火热赤城之心永远献给全世界劳动人民的解放事业中了!”
“那看来塔莉亚是冤枉你了?”我问到。
“那是!那是!塔莉亚你看看老苏多明事理,人家可不会像你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就追着我乱开枪!”一旁的陈在海大喊冤枉.
这一点陈在海说的没错,我似乎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做什么都怕惹出乱子。至少陈在海是这么想的。平时的我做什么都安安静静,单位里和爱出风头的他完全相反,别人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能成为朋友。我很安分守己,但我只是不想惹出麻烦,像陈在海那样动不动就要写检讨真的很烦,要是不会这样我做的事会比陈在海出格一万倍。
骨子里我和陈在海是一样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不同的是,他有切实把它们实现的行动能力,而我只是想想。所以不会像塔莉亚一样什么都不问就拿枪对他扫射......
前面的塔莉亚张口想要反驳些什么,我举手意识她让我来。调整了一下睡了一晚僵硬的面部肌肉,使自己的表情变得尽可能的平和可亲。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最后一根烟,陈在海马上意识到我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眼疾手快的用我的防风打火机为我点上。
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清爽多了。我马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翘起腿坐了下来。塔莉亚一时间搞不懂我要做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从陈在海一样的地位摇身一变与自己平起平坐。
吐了口烟,我用上原来开会学习时领导的口气说道:“塔莉亚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做到这一步也不是陈在海自己想看到的嘛!陈在海你放心,组织上不会亏待为了大家精心尽力的好战士的,你肯定不是故意想偷袭人家塔莉亚的。看在他是为了组织的安全着想,塔莉亚你就饶了他这一次,下不为例!”
可能是被我们两个这么一唱一和上纲上线的双簧给说晕了,塔莉亚似乎真的认为之前自己有点做过了,对陈在海露出了满是歉意的表情。陈在海如获大赦,跟见着花姑娘的猪八戒似的想要起身。
“等等!事情还没有说完呢。”我一脚揣在陈在海的屁股上,可能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脚麻了,五大三粗的陈在海被我揣的一个列跌又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说老苏你干嘛?不是解决了吗?人家塔莉亚也不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念阶级友情地折腾我!”陈在海揉着屁股表现着自己的不满。
事情到这一步了,我真的不知道这陈在海是真傻,还是装的。强忍下再踹他一脚的冲动,我继续和颜悦色的对他说:“从刚才的叙述和现场的的情况来看,你是想生堆火把那帮人引过来,再反伏击他们没错吧?”
“对对对!老苏说的太对了!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陈在海道。
“那事情就好说了,我记得那堆火离我昨晚睡觉的地方不远吧?”我继续问道。
“啊......是......是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老苏你记错了吧?”陈在海的脸渐渐地绿了下去。
“啊,是吗》原来是我记错了?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我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你对着篝火旁边的塔莉亚开了一枪!我是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追着你乱射!我会先问清楚再把你打成筛子!”我终于爆发了,这小在打一开始就想把我和篝火一起当做诱饵!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太激动了......就把你这茬给忘了,等我发现没叫你起来时已经晚了,林子那头已经有动静了,再出去就打草惊蛇了!”陈在海连滚带爬地想远离我。
“老子管你这个!”我怒吼。
“别......老苏你别激动,别动那枪啊!那是自动步枪!上了镗的,没关保险的啊......”
事后陈在海与我叙旧是聊到这一段还是感慨颇深,第一,幸好当初科技落后,没有每分上千发射速全自动步枪,否则他一定会被设成筛子。第二,老苏你这人的起床气真的好可怕......
怒发冲冠的我差点把见状赶来阻止的塔莉亚和一个工程兵撞翻。这下我也没有资格嘲笑塔莉亚的不冷静了。一片混乱中我手中的枪被另外一个工程兵抢了过去,剩下的人一并扑上把我死死按在了满是潮湿枯叶的地上。
就在我和一帮人在地上打滚纠缠时,一声响天动地的咆哮声如炸雷一般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时间如同静止一般,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呆呆地面面相觑,我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等过了几秒那叫声又一次响起时我们才回过神来。那声音似乎更近了,它甚至把一旁树上的叶子都震掉了几片。我们马上停止争吵,现在大敌当前可不是内讧的时候,看这阵势对面个头不小。塔莉亚几步跑去把跌坐在地上的陈在海拉了起来,所有工程兵都拉枪上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真是的最近真是命犯天煞孤星,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能让我碰到。我随手蹭掉粘在脸上的泥,想塔莉亚和陈在海跑去。工程兵们都直勾勾地看向我们,我可以看出他们在等待我们的命令,这些人也真是了得经过巨蟒的那次事件,我可以明确地看出他们很想逃跑,但身为军人的责任感和保护我们的使命感愣是让他们没后退一步。
“怎么办?事到如今咱也不能留在这跟那东西拼命吧?枪响了别再让那帮孙子发现了,那可更是雪上加霜。”我焦急地向两人问道。
“妈的,没把那群孙子引来倒是来了个这东西。毛主席说过敌进我退,这东西看来不好惹咱还是先撤吧。”陈在海马上说道。
塔莉亚也表示了同样的意见,工程兵们明显表情为之一松,于是一声令下我们机体向与吼声相反的方向跑去。都说有组织的后退才叫做撤退,乱跑乱撞的叫做败亡。刚开始我们还能冷静的选择路线,但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我们选择的方向也越来越随意。直到我看见不远处的树木开始倒塌,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到耳朵里,我们就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逃命。根本顾不上什么方向,什么道路,我们只是随着感觉一路疯狂地瞎跑。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更是剩不下多少。跌跌撞撞,不知道被突出的树枝抽到多少次脸颊,后面树木折断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当后面完全没了动静时我们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一趟疯跑让我们本就不充分的物资掉了一路。这下好了,要是再不能喝伊万他们汇合,我们可就真要交待在这了。
“那......刚才那东西,没......没追过来吧?”旁边的塔莉亚俏脸通红,单手捂胸弯着腰大口地喘着粗气。
“应该......是安全了。”我也好不到哪去,双腿一边打颤一边不自主的往后退去。
不退还好这一退让我的左脚一下绊倒了什么东西,慌乱之中我马上支起右脚想恢复平衡,可能是之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我没有成功。随后我就像一个蹩脚的三流小丑一样狠狠地摔倒了地上。这一下下了陈在海他们一跳,马上跑到我身边试图把我扶起来。
揉着肿痛的后脑,我踢了踢那绊倒我的东西。崩崩的响起金属的回响声,这让我们狠狠地吃了一惊,绊倒我的竟然是一段埋在枯叶中的废弃铁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