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声还是很大,我能很清楚的听到细小颗粒撞击铁板的琐碎声音。真不是道这沙暴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陈在海和那四个工程兵还没有醒来,我从回收的东西里面找出水和压缩干粮,吃的是没办法,我和塔莉亚一个一个给他们喂了水,他们都有一些轻微的脱水反应。
“都没有什么危险,前面只是体温过低。”塔莉亚轻声说道。“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昏过去,外面有那么冷吗?”
“你去一次就知道了,简直和巴丹吉林沙漠一样,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我吃着干粮说道。
只吃这些东西人也撑不住,最后我从那堆东西里找到出了,陈在海上次在温泉哪里用过行军锅,倒上淡水用篝火煮了起来。没多久水就开了,我找出脱水蔬菜和之前身下的烤鱼干,一股脑地全都倒了进去,煮了一会香气四溢。
想到陈在海他们醒来八成会很饿,我特意的煮了一大锅。和塔莉亚一人一口的就着压缩干粮吃了起来。
吃着东西,我开始胡思乱想。外面全是沙子,风又刮得那么大,我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要是没有参照物的话,目标就算近在眼前我一辈子也找不到。这地方究竟是哪里我也想不出来,地下真的有可能存在这种巨大的沙漠吗?这火车不会不知不觉之中把我们带到什么未知的地方来了吧?
还有这奇怪的沙尘暴,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地下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现象......实在是想破了脑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不想了。
其实沙暴我也不是没见过,这东西一刮起来就铺天盖地,埋个什么东西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刚才我还一直担心这火车会不会也会被埋住,最后确定自己是多心了。我们是从上面的什么地方掉下来的,不是悬崖就是峭壁的地方是没有可能被埋住的,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再怎么样这沙暴也不会大到把这里整个填上的,地上的沙暴持续一段时间就会消散,我想这里应该也不例外。剧烈的空气对流的形成条件很是苛刻,没有阳光照射的地下就更不用说了。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像地面上一样,产生什么长时间极端气候现象的。
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就算我不是专门的地质队员,最基础的知识还是有的。毕竟我们被命令和他们一起完成任务,火山活动有很强的偶发性,和短暂的特点。几乎没有什么记录表现中国的火山持续活动很长时间的。
这里能形成对流的原因无非是地热,那些温泉和高热水蒸汽早就证明这里是火山地区了。我们只要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外面自然就会平静下来。
为了防止沙子进一步涌进来,我和塔莉亚收集了很多因为撞击掉下来的部件,再加上我们自己的背包之类的东西,把驾驶室的入口大致堵了一下。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也聊胜于无,是个心理安慰。
这里面的电力全都断了,我们只能用那些煤炭来照明取暖。电池的消耗必须要控制,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等多久,持续时间不长是一个非常朦胧的概念,一个小时算不长,一周也算不上,就看和什么作比较了。
我们要抱着乐观的心态,而做好应对最坏事态的准备,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塔莉亚在一旁整理陈在海拿回来的装备,其中很多东西都是精密的仪器,现在里面乱七八糟的混满了沙子。她正对着这些东西头疼呢,有些沙子渗透的很深,必须把仪器完全拆开才能吹出来。
这是一个技术活,而且十分耗神,不断晃动的炭火也会增加人的视觉疲劳。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有清理好几个,确认了陈在海他们没有什么动静后,我便过去帮她一起清理起来。拿出一个东西后我正想清理,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气压计,是地表用的。
我哼了一声便把它扔了回去,这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地下的气压不是这种规格的东西测量得了的,现在它早就因为超标而损坏了。
湿度计之类的东西倒是要好好保养一下,没了沙子它们没准还能正常使用。指南针是完全没用了,地磁紊乱的现在我都不知道它是不是坏的。
多亏那个时候电子仪器还远没有普及,我们靠的大多都是机械或者压力结构的仪器。除了指南针和无线电,地磁的影响对我们不打。要是现在这种混乱的电磁干扰,就绝会要了整个队伍的命。即使如此工作量还是很大,拆卸那些复杂的结构几乎占用了我们大部分的注意力,以至于我们都没有发觉身后的异动
“你们在干什么呢?”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直接被吓了一个机灵,一旁的塔莉亚反射性的掏出枪来指向后面,我反应过来后也马上想去拿枪。
“等等!你们干什么啊?是我!”我几乎要按下扳机的手指停了下来。
原来是陈在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这小子也不说一身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摸了过来。我按住了塔莉亚的手枪,她刚才也和我一样差点就走火了。
“你还问我们!你什么时候醒的,也不说一声。”我恼怒地说道。
“你以为我没叫你们吗?也不知道你们俩干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我怎么叫都没反应。”他一耸肩。
“那你也没必要这么做吧?吓死人了......”塔莉亚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怎么办?拿块碳砸你们?”
也许真的是我们注意力太集中了,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在海的存在。他说自己是被饿醒的,感觉自己很长时间没吃东西。我心想你是被饿醒的,还是被我们煮干粮的味道勾醒的。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以后,便完全失去了兴趣,一个人跑到了篝火哪里找吃的去了。
“别光顾着吃!吃完了帮我们干点事,要是那个工程兵醒了就照顾一下。”塔莉亚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
“还有你之前究竟发生什么了,等我们闲下来你给我们好好说说。你小子怎么就跑到外面去了。”我接着塔莉亚说道。
“好好好!你们都是地主,我就是一个农奴,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哼!无产阶级总有一天会翻身做主人的。”陈在海拿这几只捷克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夸夸夸地就把他们全都拆了。看来他是想清理一下枪械中的沙子,这工作给他倒也合适。
我们就这么埋头干了很长时间,过程中那四个工程兵也陆续醒了过来。陈在海便负起责任来跟他们把事态一点一点的说明了一边。然后他们也加入到武器装备整理的工作里来了,有了他们的帮助,陈在海那边的进度倒是飞快。
弄完的他无所事事地,就被我们叫过来一起整理专业仪器了。这时候他才有机会告诉我们自己究竟碰到什么事了......
其实他比我们还要早就意识到了,铁轨断了的事实。也非常迅速的采取了制动措施,可无奈他发现还是有些晚。我们最终还是脱轨冲了出去,那一阵疯狂地颠婆差点要了他小命,要不是身上的三防服他早就头破血流了。
火车头上一般都设有一个让驾驶员能看清楚四周状况的展望窗,陈在海那边就有一个。相比我们来说,他是目睹了火车下坠的全过程......
他说在车头汽灯的照射下,他是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冲着一个悬崖冲了过去,当时给他吓得差点背过气去,那种看着自己已经被宣判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助感让她差点直接跳车。那个峭壁出现得非常突兀,好像是平地突然被什么巨大的武器砍了一刀一样,最开始他还以为汽灯照出的那一片黑暗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然后等他意识到要出事的时候,就彻底晚了,制动系统已经完全报废了。火车就这么顺着悬崖掉了下去,他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就发现自已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甩了出来,身旁就是成倒V形的火车以及埋住他的大量沙子。更可怕的是没多久四周突然起风了,开始还没有多大,但渐渐地就变成了沙暴。在向火车移动的过程中,他又发现了那四个工程兵的踪影,所以又拼了命把他们搬到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个避风处。
最后就和我们汇合了......听完后,我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只知道我们确实是从一个悬崖上掉下来的,这悬崖也不知道落差大不大,能不能爬回去。
聊着聊着,我们就渐渐地把手上能找到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都处理完了。然而火车外的呜呜的风声却一点都没有减小。这时候我们就有些慌了,从时间上看,我们在这里面已经躲了很长时间,期间还昏睡了几次。
可是这沙暴却还是和刚开始一样,没有一点区别。我们一直很忙就没来得及注意这件事,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认为这沙暴很快就能停止,根本没有人去考虑其他的情况。我确实考虑了如果要等用什么打发时间。
但这次已经长的已经让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事情变得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