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国怒不可遏,向陈广锐声色俱厉地道:"你他妈是不是真觉得自己是铜头铁罗汉,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给老子记住,以后在敌人火力太过威猛,自己的掩蔽物很不理想的情况下,一定要趴着不动,千万别探头去观察。??? ? w1w1w1.?8?18z?w?.?c?om"
他说完,侧脸瞪视着陈广锐,厉声吼道:"听见没有?"
陈广锐脸色煞白,额头沁出冷汗,连连点头,颤声道:"听…听见了。"
邓建国不再理会陈广锐,凝神细听,前方十点钟位置的m6o机枪又告复活,显然有新的机枪手接替了被打死的那个机枪手。
邓建国摸出一枚4o毫米枪榴弹,插进81-1步枪的射器,寻机解决两点钟位置的m6o。
这回,他彻底领悟到自己确实不适应阵地攻坚战,这种硬碰硬,毫无投机取巧余地的消耗战,根本无法像丛林游击战那样可以灵机变巧,声东击西。
就在邓建国劳神费心的时候,陈瑞找到一块完好无损的大石头,是个较为隐蔽的狙击阵位。
他蹲在大石头后面,将79狙击步枪的前护木架在石头顶端凹陷部,枪托充实抵肩,主眼凑到枪瞄镜前,移动十字分割线,慢慢压到位于尖刀排正前方那挺m6o机枪射手的头部。
虽然晨光暗淡,硝烟腾腾,湿雾漫漫,视线迷蒙,再加上仰角瞄准,测距非常容易出现偏差,但是好在距离不足二百五十米,又没有一丝风,温度、湿度、地心引力等因素的阻碍作风极其有限。因此,在目前的自然条件下,陈广锐还是非常有把握一枪命中目标。
于是,他凝神专致地盯着目标,把十字分割线的中心点定在目标人物的眉心处,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心跳渐渐平稳,食指预压扳机。
他又吸进一口气,慢慢呼出,目标人物的脑袋瞬间在他脑海里变成人头纸靶,而眉心位置正是靶心,他突然屏住呼吸,压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就那么加力一抠,他只觉狙击步枪的枪托在肩窝一蹬,颤晃的瞄准镜里涂满红白相间的血雾,目标人物那血淋淋的脑壳猛地向后一甩,便即消失在镜头里。他这才听到狙击步枪那特有的枪响。
与此同时,冯文山隐蔽在一根海碗粗的树桩后侧,携带弹药的战士趴在他右边,双手捂住耳朵。
冯文山右臂伸直,右手食指竖直,主眼通过食指测量一下距离,那挺m2hb勃朗宁12.7毫米大口径机枪在三点钟位置,二百一十五米外,这个距离对82无后座力炮来讲,简直是近在咫尺。
冯文山冷哼一声,把82无后座力炮扛在右肩上,双眼一不稍瞬地盯住那挺m3hb大口径重机枪,两个机枪手兀自朝阵地前沿的中国士兵标,全然不知死神大爷的镰刀即将挥向他们脖子。
"他奶奶的个熊,去死吧。"冯文山暴喝一声,猛不丁地长身而起,健壮身躯猛地一颤晃,82无后座力炮的两端各喷出一条长长的桔红火龙,罡烈的气浪将他头顶的钢盔向后掀起。
轰的一声,三点钟方向火光一闪,硝烟夹着泥土、石块、木碴、碎布、以及一块块破钢烂铁,血淋淋的残肢断体,还有五颜六色的脏器冲腾而起,那挺m2hb重机枪连同两名机枪手在瞬时之间,灰飞烟灭。
邓建国心头大悦,暗忖:冯文山和陈瑞终于动手了,自己炫耀武力的时机来临了。
心念至此,他冷哂一笑,猛地直起上身,腰肢微微一扭,上身半边转向左侧,81-1步枪以左手肘部外侧为依托,概略瞄准左翼的火力点,旋即射枪榴弹。
左翼的机枪手连同m6o通用机枪顿时化为乌有,邓建国无暇去理会结果,立即缩回掩体,又摸出一枚破甲枪榴弹装进射器,声若洪钟地向近旁的几个战士喊道:"弟兄们,听好了,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射击,掩护我敲掉右翼的重火力点。"
邓建国的话音未落,忽然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右翼火光骤闪,浓浓硝烟中飞出五花八门的碎屑物,间杂有枪支零件和人体残肢。
邓建国还未来得及拍手称快,只听轰轰轰的炮声连环响起,a号高地的主阵地上,立时开满火树银花,凄绝人寰的惨嚎声伴随惊慌失措的号叫声,响成一大片,而撼山栗岳的冲击波将五个敌兵掀飞到空中,连翻几下筋斗,重重地砸落到地上,变成一堆堆焦糊糊的死肉。
炮排的六门82毫米迫击炮来得真是时候,既迅猛又精确,敌人强猛无伦的火力登时一落千丈,真是大快人心。
"弟兄们,给我上。"邓建国暴喝一声,从弹坑里跃身而起,81-1步枪电掣般抵肩,一4o毫米破甲枪榴弹带着死神大爷的狞厉尖笑,扑向敌军阵地。
两个敌兵正慌忙向后撤退,邓建国打出的枪榴弹在他们头顶上空爆炸,空爆的弹片立即将他们撕成一块块血糊糊的烂肉碎骨。
他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迅急向前弯腰疾跑,跃进至另一个弹坑内,蹲起身形,仍旧以左手肘部外侧支撑81-1步枪,仰角瞄准,哒哒的五长点射,又有两个被炮排的炮火轰得惊慌失措的敌兵跳起死亡舞蹈来。
邓建国连续几个漂亮的战术规避动作,干净利索地将七八名敌兵送进地狱,张召锋自然不甘示弱,纵身跃出掩蔽物,干脆站直身子,立姿据枪,哒哒哒的十长点射,打得三个刚刚从战壕里冒头,妄想还击的敌兵赶紧低头缩回去,轰的一声巨响,冯文山射的一枚82毫米破甲弹凶猛扑至,他们立刻化为一大团血肉碎碴,在气浪冲击波地掀动下,纷纷扬扬地卷向天际。
"奶奶的个熊,让这些王八羔子尝尝咱中**爷的厉害。"冯文山满脸杀气,从战士手里接过一炮弹,利落地填进炮膛,迅捷地扛起82无后座力炮,直接立起身子,瞄准被炮排的迫击炮炸得满地开花的a号高地,开了一火。一个敌军士兵肩扛弹药箱,正慌促地撤向第二道战壕,一破甲弹猛孤丁地砸到他脚旁,轰的一下,他便随着那箱弹药一起化为灰烬。
陈瑞眼里的十字分割线滑过烈焰熊熊,硝烟滚滚的a高地第一道战壕,瞄准火光里那些闪动的人体剪影,果断开枪射击。79狙击步枪顽皮似的在他手里打颤,一颗颗热气腾腾的子弹壳铿铿的蹦出抛壳窗,欢快地在空中跳跃几下,滚落尘埃,而几条敌军士兵就这么轻容易地随着弹壳坠地,撒手尘寰。
"弟兄们,现在学我这样做。"邓建国暴喝一声,从土堆后面跳出,一个侧身滚翻,扑进附近的一个弹坑里,蜷局起身形,待得炮排的新一拨炮弹落到敌军阵地,炸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他纵身跃出弹坑,低头弯腰,右手提枪,足向前疾奔,而奔行之中,他那瘦削的身影忽而左,忽而右,时而一个前滚翻,跃到弹坑里面趴下,时而一个侧身翻滚,扑到山石后面蹲好,接着又捷如闪电般运动到下一个掩蔽物。他的身形轻灵若燕,腰部四肢随意蜷曲拗折,令他的战术规避动作变化多端,毫无挚肘之感,敌人的火力很难覆盖得到他。
张召锋率领尖刀排跟随一马当先的邓建国,再次向a号高地起冲击。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这一回,战士们变得格外聪明,纷纷效仿邓建国、张召锋等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利用灌木丛、石头、土坎和弹坑等地物为掩护,不断接近敌军阵地。
a号高地第一道战壕里的敌军士兵在炮排的狂轰滥炸之下,腿脚慢的,不是肢肉横飞,就是支离破碎,跑得快的就退到第二道战壕,准备殊死抵抗。
冯文山回到炮排的迫击炮阵地上,亲自督阵,用目测距离的方法修正好弹着点后,命令炮手马上轰击a号高地纵深。
嗵嗵嗵的连响五下,五枚82毫米炮弹蹦出炮筒,拖着尖利的嘶音,在虚空划出一道道粗劣弧线,就如同冰雹一样,狠狠地砸向a号高地纵深。
冯文山虽非炮兵出身,也没干过炮排排长,但82无后座力炮玩得格外精熟,故而使他在目测距离,估算弹着点方面的能力以臻化境。
因此,经过他亲自修正射击诸元后的这五炮弹,可以说打得既精准又刁钻,竟然全部落到a号高地的第二道战壕里,其中一炮弹离奇般地在战壕拐角处的一堆弹药箱旁爆炸,高度,高动能的弹片射进弹药箱里,引起五箱手榴弹生殉爆,一条火龙顿时覆盖了周遭寻丈范围,响起一片凄厉的鬼哭狼嚎,残肢夹着碎烂布片和破钢烂铁到处乱飞,几个离爆炸点稍远的敌军士兵没有被锋利弹片撕碎,但却给撼山栗岳的气浪掀到空中,翻着空心跟头,舒张着肢体。
敌军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那些逃过炮火轰击的敌军士兵已经胆裴魂飞,知道中国人的炮火狠毒之极,纷纷逃进坑道和屯兵洞里躲避炮火打击。
尖刀排在炮火的掩护下,已经接近a高地第一条战壕。
邓建国的81-1步枪简直成了步兵炮,他不断地寻找掩体,装上4o毫米破甲枪榴弹,轰击第一道战壕里那些来不及逃窜的敌兵。
张召锋干脆把56式冲锋枪背在背后,挥舞着4o毫米火箭射器,向敌人炫耀他那无以伦比的操炮绝技。
这一刻里,战士们血脉贲张,一种空前绝后的仇恨和愤怒冲荡着他们的心灵,使他们各人心里的杀人欲念无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