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为思索后,白霜鹰调转话锋,疾言厉色的质问道:"现在该问第二个问题了,当年参与谋害家父的那些凶手,除了你之外还有些什么人?他们都是否健在?现居何处?"
王伦又是一阵枭笑,凶暴的道:"小杂种,老实告诉你!在整件事中,老夫不过是一个呐喊助威的龙套角色,真正起关键作用的人物,不说不知道,说出来恐怕会吓你一跳。"
吞了吞唾液,清了清嗓门,王伦得意洋洋的道:"小杂种,不是老夫看偏你,你这一生一世是休想报得了仇了。"
白霜鹰愤极的呸了一声,豪气冲云天的喝道:"就是有三头六臂,牛头马面,小爷也要把他撕得粉身碎骨。"
王伦竖起大姆指,阴鸷的笑道:"有种,老夫就照实告诉你,真正有实力给白云武致命一击是冥府三魔王,听说过吗?"
"什么?冥府三魔王"。白霜鹰顿时觉得这个听来令人谈虎色变,闻风丧胆的恐怖名号,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疏远,那样的淡漠。毫不夸张的说,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听人提起过,当然觉得无所谓了。
王伦轻轻的抚摸着下巴的银白胡须,悠然的,讥笑的道:"小杂种,你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告诉你,他们分别是鬼爪圣人司马剑雄,玉面人魔吴通,吸血怪魔徐厚,乱搬出一个,都是砸得死牛的,响当当的狠角色,你能吃得消吗?"
白霜鹰冷哂的一笑,傲气十足的道:"小爷就是专门横扫一切妖魔鬼怪的天兵天将。"
挫着一口参差不齐的老牙,王伦狠毒的道:"好狂妄的小杂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山高水深,连眼前老夫这道坎能不能一帆风顺的跨过都还八字没得一撇,还敢傲视群雄,睥睨天下。"
呸了一声,白霜鹰怒声道:"够了,老匹夫,有种你就告诉我,被你奉若神明的冥府三魔王现在躲在那个阴暗发霉的角落,苟且偷安而不敢公开露脸。"
王伦狞笑两声,很无奈的皱了皱眉,缓缓的道:"小杂种,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酸秀才,冥府三魔王不但孤傲而且怪癖,喜过与世隔绝的孤寡生活,压根就不在江湖上出没,常人对他们的行踪根本就不甚了了,茫茫人海,大千世界,要想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比大海捞针,登天摘星还要难,就算你歪打正着的撞上了,还不是羊入虎口,任由宰割。"
白霜鹰颇感满意的是,总算找到了一丝有关几位重要仇家的线索,尽管还很渺茫,但总比一无所知的强。他无暇去顾虑王伦是否夸大了冥府三魔王的本事,以此来消磨他的斗志,泯灭他的威灭,打击他的信心。
一敛心神,白霜鹰声色俱厉的道:"能不能找到这三个牛头马面是小爷的运气,能不能让他们授首全凭小爷的造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匹夫,当时还有那些牛鬼蛇神在装门面,跑龙套,摇旗呐喊?"
翻了翻豹眼珠子,挫了挫老牙,王伦沉着声音道:"金刚掌刘羽,翻云飘客余奇雨,湘西阔爷王世得,鄂中老财刘开全。"
一听这些似乎上不了台面的名字,天性冷傲的白霜鹰虽铭记于心,但毫不在乎,甚至于瞧不上眼,他一针见血的骂道:"一群乌合之众,贩夫走卒,三个月内,小爷叫他们人人见阎罗,个个登鬼录。"
咬了咬嘴唇,白霜鹰狠厉的道:"告诉我,这些乌合之众的下落?"
王伦怒骂道:"小杂种,你真狂妄自大得不可救药,可惜,老夫只能告诉你这些人物的名号尊讳,能否如愿以偿,就看你有没有天运,撑不撑得过现在的这一关。"
白霜鹰稍加思索,忽地想起一个最为重要,最为关键的仇魁,因为这是一切问题的症结。
于是,他疾言厉色的道:"老匹夫,小爷最想知道的是谁国通敌,勾结契丹狗,笼络收买冥府三魔王还有你们这些三教九流的宵小之徒来谋害家父的?"
白霜鹰那仇深似海的目芒在这当口更多了几分期待,除了始作俑者契丹异族外,他还迫切需要揪出隐藏在幕后,勾结外族,荼毒忠良的汉奸魁首,西陲霸枭王伦也好,美其名曰的冥府三魔王也罢,还有……随便那路牛鬼蛇神,都不过是马前走卒,鹰犬爪牙的角色。
王伦怔愕了一下,干瘦的脸皮一阵抽动,苦笑道:"小杂种,老夫只是借机除去白云武这个心腹大患,拔掉这颗令人心肌梗塞,寝食难安的毒牙,至于那个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的带头大哥,对老夫来说无足轻重,根本不关痛痒,老夫只要白云武那****的不得好死。"
白霜鹰颇感震惊,暗忖:那个躲藏在幕后把这些****高手呼来唤去,颐使气指的大汉奸究竟是谁?王伦作为实际执行者,行凶者,居然对幕后的魁首一无所知,局外人等恐怕就更不甚了了。由此看来,自己的索仇之路是一条荆棘蔓生,险象环生,疑云密布的冥府魔道。想报得血仇,雪得耻恨,谈何容易。
白霜鹰敛住心神,面罩寒霜,冷冰冰的质问道:"老匹夫,你的意思是因为恨而参与谋害我父亲的行动,而不在乎金钱,更对幕后的大老板漠不关心,是不是?"
又是几声慑人心神的枭笑,王伦扯着破嗓门,凶恶的吼道:"不错,白云武搅混了老夫的烟土买,害老夫损失惨重不说,还迫使合伙人不择手段的追杀老夫,真是欺人太甚,天理不容,老夫对天立下毒誓,有生之年,不让白云武死无葬身之地,老夫必遭千刀万剐。真是天助我也,终于还是让老夫抓到了一雪耻恨的机会。"
紧挫钢牙,强压仇火,白霜鹰舒缓着语气,古井不波的道:"小爷不管你跟家父有多大的仇恨,多厚的积怨,小爷身为人子,岂能让自己的父亲含恨九泉?有仇不报,枉为人子,是不是?"
王伦嗯了一声,阴恻恻的道:"不愧是个孝子,小杂种,你就算不来找老夫寻仇,老夫也会不择手段,直到你死为止,因为铲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静了静心,缓了缓气,白霜鹰严肃的质问道:"第三个问题,帮的帮主是谁,你在双蛇帮坐第一把交椅,在血魔帮与他平起平坐,应该知道他是那路神仙?"
此时,搁置在一旁坐冷板凳的两个双蛇帮的香主已是寂寞难耐,急如火焚。两个家伙将长剑竖于胸前,瞪着牛大的眼睛,充满焦灼,怨愤,恶毒的目光一不稍瞬的迫注着白霜鹰,紧绷着脸上紫红的横肉,那模样形如哼哈二将,狰恶奇丑得令人不忍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