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鹰稍加思索后,右手竖着大姆指,称赞道:"东方玉,这名字是很陌生,他的暗器工夫可是堪称一绝,弹弹致命,百发百中。"
影子令主诙趣的笑道:"你很佩服他,是吗?"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白霜鹰咬了咬嘴唇,直截了当的道:"晚辈觉得他很像另一个位精通钢珠暗器的****高手。"
"你是说失踪三年有余,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弹指惊雷李雷吗?"
"正是。"
"你是想打听他们两人是否师出同门吗?"
"对,晚辈正是这个意思。"
"李雷这厮是个欺师灭祖的不肖之徒,不提也罢,东方玉就是本座的拜兄飞雷神江羽的二徒弟,当然也是本座的不计名弟子。"
白霜鹰点了点头,以他当下的心情,真恨不得一下子就从影子令主那里解开以前遇到的一切疑团。
猎奇心切下,白霜鹰又顺藤摸瓜的打探道:"上回引领晚辈到百石谷截杀西陲霸枭王伦的那位朋友又是谁?"
"他是小旋风朱旭,在江湖上同样算是无名小辈!"
"晚辈冒昧的请教一下,前辈与刚刚东山再起,威名喧赫的'正义之师'影子军队是什么关系?"
影子令主严肃的道:"是风雨同舟,志同道合,气味相投的关系。"
白霜鹰怔了怔,决定话归正题,便用恳挚的语气道:"恳请前辈告知一下,晚辈与您素未谋面,为什么要对晚辈如此恩典,恩同再造?"
影子令主一阵犹豫后,悻悻的道:"娃儿,咱们是同道中人,除魔卫道,匡复正义,是咱们共同的期望,你身处危险境地,本座责无旁贷,理应伸出援手,对不对?"
这话说得白霜鹰哑然失色,无言以对,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初出茅庐,默默无闻的后生小辈,所做所为的根本出发点无非是报仇雪恨,竟然能深得这些武林大豪的无私援助,而且是不惜一功代价的,他真的迫切想搞清楚其中的缘由。
白霜鹰愣立当场,半暗沉默不语,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巨石上矗立如峰的影子令主看在眼里,调侃的道:"娃儿,你滔滔不绝的问了本座这半天,恐怕该轮到本座问你了?"
白霜鹰急敛心神,连哦三声,彬彬有礼的道:"有什么问题,前辈但提无妨,晚辈一定倾囊相告。"
影子令主爽朗的笑道:"娃儿,想不到你跟本座当年一样的耿直坦率。""多谢前辈夸奖。"白霜鹰心里一阵酸溜溜的。
影子令主敛住笑声,闪泛着慈祥和爱慕光芒的双眸直愣愣的盯视着白霜鹰,如同在欣赏一颗爱不释手的掌上明珠。
他严肃的道:"娃儿,本座猜得不错的话,你这次夜以继日的赶到湖南来,想必是冲着臭名照著的两湖豪霸——湘西阔爷王世德的项上人头?"
白霜鹰心头一震,暗忖道:"奇怪,他怎么恁般清楚自己的索仇计划?难道他要有洞悉万象,神机妙算的特异功能?"
心里这样想,嘴上开诚布公的道:"是的,晚辈已经打听到这个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奸贼在益阳城里置有大片土地,盖起了金壁辉煌的豪华府第,像皇帝一样的过起了养尊处优,奢侈腐化的生活。晚辈这次不远千里,披星戴月来到湖南,就是要向这奸贼索讨一笔血债。"
影子令主点了点头,沉重的道:"本座理解你的良苦用心,只是如今这贼子已经不在益阳城居住了。"
白霜鹰又是一惊,搓了搓手,纳罕的道:"前辈的消息怎么会如此的灵通。"
影子令主庄重的道:"娃儿,你应该知道,本座的影子令就是专门收拾那些祸害武林正道,鱼肉善良百姓的贪官污吏,诛杀那些为富不仁,搜刮民脂民膏的土豪劣绅的清道夫。"
影子令主的话讲得是壮怀激烈,气吞山河,白霜鹰听得热血沸腾,肃然起敬,他恭谨的道:"前辈真是豪情万丈,侠肝义胆,称得上义薄云天,实乃武林之大幸,晚辈真是自愧不如。"
影子令主悲怆的叹喟一声,沉重的道:"跟你们这些后起之秀相比,本座无奈是英雄迟暮啊!有些力不从心了,很多事还得要你们这些后起之秀去做。"
白霜鹰感怀至深,诚恳的道:"晚辈才疏学浅,往后还得恳请前辈多加关照和栽培。"
影子令主嗯了一声,表示应承,随即言归正传的道:"本座已经打听到这贼子已于半月前变了他在益阳城的全部家产,携眷迁回了他的老窝,就是长沙城外的龙祥庄,他手下养着恶名昭著的****高手湘潭四雄及上百名训练有素的打手,再说长沙城又是帮湖南分舵的总堂口,这厮与帮可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为了与帮废柴同盟,他不惜慷慨解囊,无偿捐出一半的财产给帮作军费开支。"
稍许凝思后,白霜鹰道:"晚辈以为这贼子这么慷慨大方,不惜血本的去讨好,联姻帮无外乎就是图个高枕无忧,万事大吉。"
影子令主颔首道:"不错。"怆痛的叹喟一声,又怅恨的道:"这厮本是昆仑弟子,当年官拜影子军队南营的指挥使,滥用职权,越轨行事,屡次侵扰百姓,后被影子军队逐出门墙,这厮便怀恨在心,立誓报复,就暗中与契丹狗勾肩搭背,串通一气,干过不少出影子军队军情的不齿勾当。后来,影子军队在雁门关一役中全军覆灭,销声匿迹后,这家伙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在老家长沙称王称霸,靠着投机倒把,****掳虐,杀人越货,巧取豪夺,偷拐抢骗等作奸犯科的手段来敛财暴富,成就了湘西阔爷的盖世臭名。而现如今,影子军队悄然复出,正势如破竹的蚕食着血魔帮势力的地盘,恶贯满盈,作贼心虚的他不得不提防着影子军队来找他兴师问罪,自然会和血魔帮的势力同流合污,所谓唇亡齿寒,就是这个道理。"
听完影子令主口若悬河的控诉后,白霜鹰在欣喜的同时,又感到很失落,怅惋,闹了半天,他还是来错了地方。
他努力的平和了一下焦躁,悱恻,惘然的心绪,悻悻的道:"看来我这趟算是白来了,前辈可否告知晚辈,从这里到长沙得需几天的路程?"
影子令主怏然的道:"瞧,你们年轻人就是免不了心浮气躁,老是缺乏一点儿稳沉和内敛。"
白霜鹰习惯的抚了一下后脑勺,无奈的道:"前辈有何高见?"
"实话告诉你,你是来对了地方。"
"这何以见得。"
"因为你尚还有一个仇家在益阳。"
一听这话,白霜鹰像撞见了金山银山似的,精神陡然大振,半信半疑的道:"真的还是假的?"
"娃儿,本座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影子令主润了润喉咙,不疾不徐的道:"金刚掌刘羽也是你的仇人?"
白霜鹰激奇得忍不住脱口问道:"前辈,请恕晚辈无礼,您是怎么了解到这些人就是晚辈的仇人?"
影子令主稍许怔愣后,答非所问的道:"娃儿,先不要问这么多的题外话,你只需要洗耳恭听就行了。"
白霜鹰惬意的点了点头,的确,索仇心切的他,任何有关仇家的蛛丝马迹都是点点滴滴,价值连城,千金难。
影子令主侃侃而谈,道:"这个金刚掌刘羽本是一名大内侍卫,看家本领金刚掌独步武林,身手在众多的同僚中是卓尔不群,不容小觑,但他不甘于墨守清贫生活,就在金钱利益,七情六欲的**下坠入了****,在益阳揭竿而起,占山为王,成了一方霸主,后被血魔帮的主力军帮罗致,委以湖南分舵的益阳堂之主,统率着旗下的数千人马,可谓耀武扬威,牛气冲天。"
"那益阳堂在什么地方?"白霜鹰忍不住急切的问了一句。
"别急,听本座给你慢慢道来。"稍顿,影子令主侃侃而谈的讲道:"益阳堂就建在益阳城外八里地的唐家坟,找起来易如反掌,但是由于唐家坟处于苍林遮盖,丘陵环绕的地带,是处布置伏兵的风水宝地,尽管影子军队有五千兵马压阵,但是人地生疏,又缺乏对唐家坟地形地貌的了解,更没能掌握益阳堂的火力装备,兵力布署情况,所以两次正面进攻都落了个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白霜鹰听后,不假思索的问道:"既然如此,前辈为何不安插影子使者前去伺探情报?"影子令主惨然一笑,苦恼的道:"所谓'用兵之要,必先察敌情',本座正在想方设法的安插人手混进益阳堂去刺探情报,只是苦于缺乏恰当的时机和合适的人选。"
白霜鹰蓦然回想起三个多月前在双河镇一役中,暗中援手过自己,自称影子的三位卧底来,当即想确认一下他们是否就是影子使者。他拐弯抹脚的问道:"前辈说的是,'知彼知己,兵家大要',这么说前辈曾派出过很多影子使者秘密潜伏在血魔帮所属的分帮里刺探军情机密?"影子令主坦率的道:"不错,本座及所属是影子军队的眼睛,耳朵,鼻子,是影子军队一切军事行动的导航灯,开路急先锋。"
白霜鹰暗忖:这下确信无疑了,当初援手自己的那三个卧底就是潜伏在帮的影子使者,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就是朱旭和东方玉?
白霜鹰本想继续打听,却又苦于辞穷,只好作罢,就调转话锋道:"前辈今天是专程来告诉晚辈这些字字玑珠,千金难买的消息,是吗?"
影子令主朗声笑道:"只是偶遇,谈不上专程,不过也算是!"点了点头,稍许忖思后,白霜鹰道:"朱旭和东方玉两位朋友现在可好?""托福,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