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陈青脑海里又传来一声提示音。
“叮,发现道听途说任务【白坡村幸存者】寻找对象。”
咦?陈青沿着提示红点位置一瞧,只见又有一人走进戏园,一身丫环打扮,提着一包点心,来到五姨太身前,本来想说什么的,看到场面杀气腾腾,吓得一缩脖子,把话咽进肚里。
是你!
陈青刹那间明白了。
清晨,同时坐在汽车里的,必然还有五姨太的这位贴身丫环。
丫环比五姨太容易多了。
可目前这接骨眼上,续阳丹也只能暂且抛在一旁了,陈青自认速度是快,但还没有快到能躲过这十几颗子弹的程度。
“阿弥陀佛,”一直充当吃瓜群众的大和尚,放下了木槌,说话了,“席帅,方才我借佛眼,瞧得清清楚楚,陈施主和这位兄弟,谁是妖邪,谁是君子,佛已告诉我了。”
冲白大白二一指,“厌胜弟子,因长期事邪,脸有妖云,陈施主一时半晌没有破除下厌镇物,逼下厌者罢手,本是良策,可惜寻常人等被蒙蔽双眼罢了。”
“秃驴,休要喷粪!”白大怒斥道。
“大师,你这是?”马副官也惊诧不已,和尚和这对兄弟都是自己带来的,眼下正喜孜孜要看方润怎么收场时,这大和尚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帮起外人来了。
大和尚又说道,“方才,陈施主打破镇物时,此人用厌胜针法,左手遮掩,右手执银针,连扎胸口四处大穴,稳了气血,不然,定会当场吐血。”又转向陈青说道,“话说回来,单凭贫僧也无法破阵,所以要陈施主你我联手驱邪。”
席子泰打量场中四人,半晌,手指轻轻一抬,卫兵们放下了枪。
“驱邪时,会有些凶险,请席帅关闭戏园大门,留下这些兄弟以刚烈血气镇守此门,”和尚说道。
“晨儿,你和方润侄儿出去。”席子泰吩咐道。
席坤晨一百分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方润陪着她出去之后,又等席子泰出来。
但席子泰来了一句“我和弟兄们在一块。”
“那我就跟你在一起。”五姨太也没有动。
五姨太不走,贴身丫头更不能走。
戏园子都已收拾干净,劳工也撤走了,大门吱呀一下关闭了。单是从里面看,根本区别不了昼夜,只有戏台上异常明亮,整个戏园呈现出一种难于言状的感觉。
和尚从怀里掏出数道符,贴在门窗缝上,一切完成后,席子泰站到一处阵眼,十四个卫兵也分列完毕。
一半卫兵盯着陈青和大和尚,另一半卫兵盯着白大白二。说白了,席子泰现在谁也不信。
大和尚和陈青一起重新来到镇物位置,和尚告诉陈青,等他经咒念完,陈青以剑刺墙,镇物邪秽之气就会败退。
然后,大和尚又席地盘坐,一下一下敲着木鱼。
笃——
笃——
笃——
每敲一下,陈青心头就揪一下,最后,心脏像被铁链捆住一样,颇为难受。
陈青登时警觉起来,自从首次听到这大和尚的敲木鱼声,就觉得刺耳难耐,此时半晦半明,他的警戒性大副度提升。
不对!
这野和尚,也有问题!
一道道极难察觉的红丝,从和尚的木鱼里飘出来,仿佛一条条细蛇,蜿蜒而行,从陈青脚踝爬到膝盖处,又向膝盖蔓延。
滚!
陈青凝神,猛然一切,桃木剑将这些细丝斩断,正在敲木鱼的和尚,为之一窒,一掌拍向陈青胫腿。
陈青闪身躲过,然后飞起一脚,踢中和尚腰间。
和尚犹如滚地葫芦,摔出去十几步远,陈青趁机一脚踩向他的木鱼。
叭!木鱼碎成数片。
里面崩出无数条细丝,瞬间喷向四面八方。
竟是一根根比毫发还细的红色虫子,陈青看得清楚,不代表其他人能看清,这些飘在半空的红丝虫,附在近处的几个卫兵脸上,卫兵还根本没有察觉。
事实上,陈青突然对和尚发动袭击,到现在红丝虫子蔓延,只是一眨眼功夫,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几息功夫之后,这些卫兵俱是一声惨叫。红丝虫子钻入毛孔,遇血迅速膨胀,生生将脸皮憋爆了。
脸上筋肉,像震掉的泥土似的,哗拉拉往下直掉,最后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头,而这些虫子早已经大如蚯蚓,在眼眶里钻来钻去。
剩余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士兵的惨叫声,接下来看到袍泽们的脸皮肌肉迅速消失了,都变成了虫子,自然而然,将他们当成是邪气入体。
不知是谁开了一枪,接下来,子弹不断射向被虫子咬中的卫兵。
这三个卫兵倒下后,军衣迅速变薄。
少顷,从裤脚,衣领,袖口处,钻出一条条肉乎乎的虫子。
“大家快点出去!这里都是虫子!”陈青大叫。
卫兵们像无头的苍蝇一样,胡窜乱闯,连席子泰也开始在原地打转。
按道理说,他们即使见不到虫子,也不至于如此惊惶,他们就在门口,伸手就能拉开门啊。
在陈青看来,这些人就像是十几个陀螺在转,不停的转,根本没有方向感。
“咳,咳,没用的,”和尚捂着腰,挣扎起身,“我在门窗贴满了死气符,凡是生灵都会避死趋生,这是本能。死气符散发的死气,让他们失去方向感,即便看上一眼也会头晕。”
陈青能黑暗视物,此时的和尚,脑袋和脸颈青筋爆起,狰狞不堪。嘴角带血,刚才陈青那一记飞脚踹得不轻。
白大白二不管怎样,还算有些小道行的,没有像那拨人一样惶恐。
“你奶奶的,你根本不是和尚,你是虫师!”白大恶狠狠地说,他没有往门窗方位跑,一旦接近门窗了,也会转陀螺。
“呵,呵,你倒还有些眼力,”大和尚说道。
“陈兄弟,这里数你的修为最高,你把他解决掉,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白大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不好,压不住了……”话毕,瘫在师弟怀里。
陈青心潮翻滚,这些细线虫子也是邪物,惧怕桃木辟邪剑,一斩即断,但它们轻如微尘,许多已经飘散向其他人。
“我观一碗水,十万八千虫,”和尚张开大嘴,一条赤腾腾的蜈蚣钻了出来,射向白大,“你的话太多了。”
眨眼便至,就要击中的一刹那,蜈蚣被一柄黑乎乎的剑挑了起来,蜈蚣迅速萎缩。
“今天,谁也别想出去!席子泰,这么多人给人陪葬,你赚了!”大和尚又从袖口甩出十几枚飞刀,射向陈青。
陈青晃身躲开,和尚跳下二楼,朝戏台后面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