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一大早,就赶着李诸家的牛车上镇上,采买东西。邓氏本想让邓举人及邓夫人带过来的,李渔不同意,说没来由,新居入火,由岳父岳母帮着采买东西的。
李诸一家搬至新居,将被子放下后,忙着将准备好的红枣桂圆、花生一堆及连皮毛的肥猪肉一小件。拿出来,拜四角。
李诸,燃点二十一支香,面向正门,由左手边起,绕着全屋用香熏一次,包括厕所及厨房,心中默默祷告许愿,如家宅安康,夫妻和气等。
将熏过屋的香,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插三支香,厅堂中央则插上三支,大门左右两侧三支,合共二十一支香,蜡烛方面,则每处放一对,大门左右合一对,合共六对,在家大厅中央焚烧包袱皮,化完衣纸后,各种祭品不再取回。用一支新买的扫把,打扫一下现场,扫除的方向是由大厅每个角位开始扫,将垃圾扫到大厅中央,再扫出大门口,此举象征把不洁的东西扫去。
滨滨对这些都不甚关心,她自个准备了一些铜钱,于良辰一到踏进家门时,口念:「双脚踏入来,富贵带进来。」然后将硬币撒向地下,口念:「满地黄金,财源广进,钱财丰盈。」然后,将从邓氏处讨要的大白菜,让李诸帮着在大门两侧挂上,取其「好采头」、「旺来」之意。滨滨对关于来财的祈福,印象都比较深刻。
邓氏笑滨滨,人手鬼大,什么想法都有。
孩子们今天都不被拘着,滨滨及哥哥们满院子跑。大人喜庆的包饺子,煮汤圆。即团团圆圆的意思。
巳时,邓举人一家驾着车过来了。邓夫人一下车,拉着邓氏一个劲的说好。邓举人与邓材轩将院子,即山地逛了个遍,心满意足。
邓夫人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邓氏道:“你这家分得好,你看分家后,你们一家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邓氏知道娘一直为自家的事情操心,笑着对邓夫人道:“娘,这会儿,你对女儿可放心了?”
邓夫人看邓氏面色红润,笑着点点头。
司徒云在旁边笑着将六匹布递给邓氏,司徒云笑着塞给邓氏一百两银子,取圆满之意,司徒云笑着道:“你们家入伙,我不知道送你啥好,听娘说你手上钱不凑手,我们俗气,给你些银钱,需要什么,你自己去买。”
邓氏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我不能收这个,布我收下了,银子,嫂子及娘带回家。这个我真不能收,诸知道了,肯定是要说我的。”
邓夫人听后不高兴地道:“他有什么好说的,他师傅那些东西,可不止这个数,他不都收下了。咱们这点银子,他怕还不高兴了。”
邓氏紧张地急忙为李诸辩解道:“娘,咱们不知道师傅他拿那么金贵的木,给咱们家做的。师傅说是店里卖剩下的,款式老旧了,才给我们的。”
邓氏听后笑着道:“你这孩子那么紧张做甚?你收下,难道咱们家不比木师傅、你大伯一家亲?这些不当什么?快快收起来,待会来人了,看着不好不是?”
邓氏听后无法,只得谢过自家娘及司徒云,针银子收下来。
不一会儿,二姐李翠巧提着一篮子的破烂布头进来。
李翠巧入门吆喝道:“诸、敏,过来,我给你们家带来了入伙礼。”
李海哥仨、滨滨、李田,听到李翠巧嚷嚷的话,心里稀奇,都窜上前看是什么礼。李老爷子也是知道自家二闺女,不拿家里的东西都是好了,现在竟还带了入伙礼过来,这就是极为之难得了,不下于天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升起。
李诸迎了过来,笑着对李翠巧道:“二姐,你一个人过来了?”
李翠巧笑着将装烂布的篮子递给李诸,笑着道:“你也知道二姐家的情况,这是二姐往日家里省下来的东西,你家敏儿手巧,可以做些衣服,我看滨滨满月时盖的被子,就是用布片凑成的。”
邓氏看了看,笑着接过道:“二姐,谢谢。”
李诸听得心里不舒服,对二姐李翠巧道:“二姐,滨滨满月时盖的被子是百家被,是小二嫂子为咱们求回来的,一针一线为咱们滨滨缝的,是保平安的。”
李翠巧听后,笑着道:“敏现在不是不用做事?闲着也是闲着的,将这些布缝一缝,这样即柔软,又有人庇佑。”
李诸听到二姐的话,气乐了,道:“敏没事做?二姐,没事做的是你吧。敏每天忙活,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你看我家请了那么多的人,买了那么多的人,但咱们家事多,你看看那些牲畜,还有孩子多,都是要带的。咱们家可不能像你一样,孩子扔给婆婆。娘不招见我,我可没有本事让娘帮我带孩子。”
李翠花听后,一脸不高兴地道:“你现在是秀才,口才好了,我说一句,你说一窜出来。你就可着劲的疼你家媳妇。”
邓举人一家在旁边,听到李翠巧的话,心里就不乐意了,一脸不乐,这话说得,自家闺女享福是享她的福一样。
司徒云在旁边听后,插话道:“二姐,你真是可乐了,别人家的事,你也要搭一手。你是酸葡萄呢?还是要破坏李诸家,这个破坏也不是你说破坏就可以破坏的,要请李氏族长开宗堂审判。”
在这里,如果家里的长辈要休家里的媳妇,要开家庭宗祠,族长开堂审判,族里的老人,有半数以上的同意,方可以。这与丈夫自己提出休妻不同。如果是家事,则自行可以处理,但是丈夫不同意,长辈单方要休妻,才需要如此。一般人家都不允许这样的混蛋事发生。毕竟传出去,名声不好,如果没有休弃成,还平白地惹得两相厌,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李翠巧听到宗族祠堂,面上不好看,恹恹的到吃饭的桌子前坐下。
众人看着都撇撇嘴,人人都在忙活,她竟坐下来等吃。真是怪事年年有,在李翠巧身上特别多。
李诸看了看李翠巧,对其不喜,但碍于其家姐的身份,也不好过多的发难,想着她吃完回家,也不再说什么,家里事事需要忙活,真没有伺候她的时间。
李翠巧刚坐下,门外驶来辆马车。一位小家碧玉形的女子,穿得一身华富的衣裳,从马车上小心翼翼地跳下来。她下了车,指挥着车夫抬箱子入李诸家。
李诸看着此人,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位姑娘,你这是去哪?这里是我家,你想上山,请走其他路。”
女子听后笑着道:“诸真是健忘。我是你小二嫂子。你也知道自从我看到你后,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与你二哥今生缘尽,你中秀才,盖了房,你不就是要迎我?我是个知趣的人,连夜收拾了东西,赶过来帮你招呼客人了。”
邓氏一听,想到自己之前的担心,气得僵立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邓材轩瞪着这自称小二嫂子的女子,可能这种事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脑子转不过来。
正妻对妾氏这样的人都是比较痛恨的,司徒云嫁给邓材轩,俩人举案齐眉,邓举人及邓夫人都是明理的,并未塞什么妾氏、通房、姨娘给邓材轩,邓材轩一心向学,也没有想这些事。司徒云在邓家,是过得很滋润的。所以她往日任邓夫人被贴邓氏,令邓材轩满意,也有投桃报李的意思,且司徒云与邓氏这位小姑感情一直不错,是真心想其过上好日子的。
司徒云听了这名女子的话后,被气得语无论次,吼道:“小二嫂子,被休,上赶着到三弟家,帮三弟招待客人。你这都是什么想法?你不回你的娘家,不为你自己的后半身做打算,你上赶子的要倒贴李诸,也要看看人家要不要你。”
小二嫂子听后,哼哼道:“这位嫂子,这是咱们李诸家的家事,你是哪位?手伸得那么长?你说话小心些,被夫家休了就不好看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来咱们家不?”
司徒云听后,气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样子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司徒云气过后,想着自家小姑,日子刚好过,就遇上这样的糟心事,“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诸刚刚听到这位小二嫂子的话语,一时怔愣,听到是一回事,心里上接受是一事。从未有被休的嫂子主动做自家小叔妾氏的事,也没有遇到过,由女方这样逼近的事。李诸反应过来后,怒不可遏地吼叫道:“滚,哪里来哪里去。别污了我的眼。”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
小二嫂子听到这个话,低下头,抽抽咽咽地道:“诸郎,我对你一见衷情,现了解了你的好,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弃我不顾?这传出去,你名声上可能会有影响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