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诸在屋外听得孙大娘的话,心中一暖,笑着敲门,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还有孙大娘的大嗓门,“是诸吗?”
李诸笑着应道:“是我,大伯娘。”
李洪深打开房门,上上下下将李诸看了一遍后,道:“听说你娘回来了?”
李诸收起笑容点点头。李洪深担心地问道:“诸,你没事吧?”
李诸摇摇头,道:“大伯,我早习惯了,没事。”
李洪深叹了口气,将李诸让进屋中。屋内大伯娘已倒好杯水,加了点蜂蜜,递给李诸。
李诸喝了口,对孙大娘道:“大伯娘,咱们自家人不面要拿蜂蜜给我喝的。”
孙大娘道:“就是自家人才拿这个,外人哪舍得给这个。这孩子,拎不清。”
李诸被孙大娘说得略不好意思,心中是满满的舒心。
李洪深道:“你们打算如何做?不能让你娘将一家都带坏了。”
李诸点点头,道:“我想叫大家都与娘脱离关系,省得娘将一家子人都带败了。”
李洪深一听这话,笑着道:“这样好,一大家子都与你娘脱离母子或母女关系,这样就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你娘的问题了。俗话说得好,理不责众。你们这样就是对的。有什么需要咱们帮忙的?”
李诸笑着道:“谢谢大伯,不需要的,咱们爹本就想休娘的,他说同意的。这是咱们家的事,大伯你出面,可能不合适。”
李洪深点点头,孙大娘笑着对李诸道:“你们自己心水清就行了。大娘我说出不中听的话,你娘与你家不亲香,且作死的整你。她连最疼爱的李稻都可以害得倾家荡产的,你们不要一头热陷进去。”
孙大娘看李诸没有出声,且略有皱眉,忙进一步道:“大伯及我的教导有点自私,但是咱们实在,对自己好的人,咱们得可劲对人好;对咱们不好的,咱们不落井下石,力所能及护一手,但决不能一头热整个倾家荡产的。”
李洪深接口道:“对。诸,你娘对你生恩、养恩,咱们还是要报的,咱们要可着劲的帮你娘戒掉那个东西,如果她不愿意,咱们也没办法,没得由她糟蹋自家的。”
李诸点点头,认真地道:“我醒得的,大伯。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咱们与娘脱离关系,有没有什么避忌的?”
李洪深看看孙大娘,孙大娘摇摇头,李洪深咳了两声,道:“这个,诸,我不是没有看过别人脱离母子关系,要不,你问问你老丈人,他懂得多些。”
李诸想了想,听后点头,道:“行,我明儿上镇上问问。不过,大伯,你说这事梅大学士他知道不?我问问他?”
李洪深想了想,道:“你这事,不宜声张,你这样见人都问,会不会影响不好?你这事,与你爹说说,不是看他的看法,是要知会他,这样的大事,说一声比较稳妥。”
李诸点点头,将大伯交待的事都记下了。
李诸别过大伯李洪深后,直接向自家爹处行去。李诸让人将李翠花都叫到李洪祺住的地方,脱离母子关系如此重大的事件,几兄弟姐妹一起说清楚比较好。
李翠花不在李诸家,来得慢了些,李诸等自家大姐到了,才叫李渔及李翠巧到自家的房子,将自家人打听到的关于李嬷嬷及李稻的事,一五一十与家里人说了。
李渔听后黑沉着脸,李翠花笑着道:“真是恶人有恶报。”李翠巧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渔,你是大哥,你作主。”
李渔看向李翠花,李翠花点点头,再看向李翠巧,李翠巧看自家大姐点头,忙跟着点头,李渔叹了口气,道:“咱们都与娘分了,二弟与三弟都分了,爹,你顺便将娘休了吧。这样你与娘的关系也脱干净了。当然,脱了关系咱们还是要养着的,等她身子好些,可以自个儿照顾自个儿了,咱们再送娘回她的娘家。”
李老爷子听后点点头,狠狠地道:“我上次就说要休她的,你们看,谁人拦着我的,出祸了。只是可怜李稻,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李诸接口道:“我让人问了二哥的境况。二哥又加了五个妾,虽然下定的嫁妆被娘拿了,但是嫁过来的是商人女,带过来的钱紧够二哥一家生活的。二哥一大家子,已搬去靠近上京的镇了。由于有荐信,已找到了份教习,月银比在邻镇的还好,毕竟那里是大书院,听说过年节什么的还另外发东西,二哥一家子过得还是可以的。”
李老爷子点点头,看向李诸道:“诸,你要不要也去做教习,你看你二哥的月银,都可以养那么一大家子。你看……”
李诸听到这,忙打断李老爷子的话,道:“爹,我还是算了,在那个四方书院里不适合我的。你想,我就是记性好,将书里的东西记牢了,哪有什么方法教别人的?”
李老爷子听到李诸的话,用指背敲了敲桌子,叹了口气,道:“靠天吃饭的日子过得是苦,你别想着你现在能吃饱饭了很了不得,你这过的就是普通人的日子,你二哥过的才是秀才人家的金贵日子。人家对你二哥可比对你尊敬。爹说这些没啥,你爱听则听,不爱听就算了。爹也是为你好。”
李诸点点头,应道:“爹,我醒得的。我还是那句,我这样还是不错的。”
李老爷子点点头,李翠花道:“爹,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三弟这样也是不错的。”
李渔道:“爹,三弟这样的日子,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好了。”
李老爷子点头,想了会儿,笑了笑,打趣道:“你不知道是想养着那些古怪的东西不做教习,还是因为真的没有做教习的本事?”
李诸别着脸,没有说什么。
李翠花看着李诸的样子,觉得李诸应该是前者。
李诸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聊了会儿,都各回各屋。
李翠巧回到树屋里,坐在床边,迟迟未有睡意。
半夜,吴深睡醒一觉,醒看见自家娘坐在床边,紧张地问道:“娘,出什么事了?”
李翠巧摸着儿子的头,叹了口气,道:“深儿,你以前是恨娘的吧。”吴深没有回答,以前的事,有眼的都看得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娘突然提起。
李翠巧叹了口气,紧张地问道:“娘以前对你不住,娘哪里不好,娘改,娘以后都学着你诸叔,娘一定改。深儿啊,你一定不要不要娘啊。”李翠巧说着说着,自个儿哭起来。
吴深紧张地道:“娘,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事的。”
李翠巧听后噎了一下,叹了口气,亲了亲吴深的额头道:“好,咱们娘俩以后就相依为命。”
吴深点点头,心里疑惑地想,咱们现在不是娘俩相依为命?
李翠巧认真地对着吴深道:“深儿,你听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咱们一定要站在你诸叔那边。就算以后你中了举人,得了高官,咱们与你诸叔,那是骨头连着筋的。”
吴深歪了歪头,奇怪地问道:“娘,咱们现在不是一直和诸叔一起?”
李翠巧心里感叹,自个儿还没有自家的儿子看得透,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即欣慰,更多的是心疼。
在这里,讲究孝道,而也造成了一味的愚孝。在这里,几乎没有人会与自家的父母脱离关系。李翠巧觉得李诸能想到与李嬷嬷脱离母子关系,并将所有兄弟姐妹都扯进来,从而避免了别人对其的非议,只这一点,可见其如狐狸般的本事。狡猾不可怕,聪敏的狡猾才是李翠巧害怕的。加上李诸以前在李翠巧出嫁前对其嫁吴家骏的劝阻,可见其见识。只这次的事件,李翠巧对李诸的心态从亲弟到依服。
第二日,李诸一家,李诸、李海哥仨、滨滨及邓氏,用了早饭后,驱牛车一起上镇上。这次李诸一是问自家丈人脱离母子关系的事,二是要收一下铺子里的帐。
李诸家里自己自足,并且供应镇上“天天吃”铺子里的材料,李诸家不是因钱而上镇收帐,而是吴白驹托人通知李诸,李诸之前要求的教养婆子已经找到了。
一家都欢欢喜喜地上镇上,这次上镇上,因着买的人与滨滨过往极为密切,梅大学士及荣师傅都一起上镇上,他们要合着为滨滨选个看对眼的。同时,梅大学士想选一位婆子,帮着洗一家三口的衣物。
路上,李诸与梅堇及荣师傅说其需至邓举人家,俩人均认为是女婿女儿回岳父岳母家,就是孝顺,没有多问。
上了镇上,李诸一家向邓举人家行去,梅堇及荣师傅向“天天吃”铺子行去,他们在铺子里等李诸。
李诸及邓氏到邓举人家时,邓材轩还未出门,看向自家的妹妹举家过来,忙笑着招呼众人。
邓举人看见李海过来,笑着拉着李海的手,问道:“最近看什么书了?”
李海是位老实的孩子,其实他不是老实,他就是不屑于说谎,道:“没有看书。”
听到李海这话,邓家人都不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