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啊,你啥时候学的武功啊?”
走到路上,老村长终于忍不住地问。
实在是四丫那一手碎砖功夫太吓人了。
“我没学过武功啊?村长爷爷要是说碎砖功的话,那您也可以啊。”
阮绵绵自然是学过武术的,作为天师世家的传人怎么可能不会武术呢?
但不代表阮绵绵愿意让老村长他们知道。
“尽瞎说,我老头子哪有这本事能一拳捏碎砖头?要是能的话,我不得睡着了也笑醒啊?”老村长瞪了眼阮绵绵。
“真的,不骗您,不但您可以,姐和沉央也可以。”
沉央一听自己也可以,大眼里露出好奇之色。
阮绵绵笑嘻嘻的从背篓里拿出几块砖来一一递给了三人:“这是我刚才捡的,你们捏捏看。”
村长试着捏了捏,还没怎么用劲,砖头就碎成了渣渣。
村长一下惊呆了,看着自己的手发愣,喃喃:“天啊,我啥时也练成了铁沙掌了?难道是一品粥店的饭菜能让人长出神力来?那五十两银子可花的真值。”
“噗!”阮绵绵喷笑了起来。
阮蔓青与小包子也好奇的试了试,两块砖无一例外的都碎成了末。
阮蔓青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那个,二妹,这是咋回事啊,我这还没用力呢。”
小包子也一脸的求知欲。
阮绵绵笑道:“之前在路上看到这几块砖觉得颜色挺好看的,就想捡回去当个装饰什么的,哪知道一捏就碎了,你们要问我咋回事,我哪知道?”
村长拿起了砖头看了一会,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脸色不好道:“哪个黑心肠的烧的砖?这砖没烧好,居然拿出来卖了。怪不得一捏就碎。四丫,你在哪捡的啊?咱们得回去告诉砖头的买主,这砖可不能用,砌完了房子就塌了。”
“就在路上捡了几块,估计买主早发现有问题了,所以扔掉的。”
村长这才放下了心。
阮绵绵笑了笑,这砖还真不是古代生产的,而是拜现代黑心砖厂所赐。
隔了几代的小表妹来她家玩,拿走了一车好吃的,却把带来的小兔子留她家了。
总是一条兔命,她不能不管。
她就在淘宝网上买了些砖,准备让人砌个兔子窝,哪知道运来的是黑心砖,这样的砖自然是不能用的。
后来兔子不知道逃哪去了,阮绵绵也没急着处理这些砖头,一直扔在角落里,没想到正好拿来吓唬人。
回到了村里,村长就带着阮家姐弟去找族老了,准备把今天的事跟族老说上一说。
哪知道到了大族老家里,大族老三儿媳小吴氏说族老们都在祠堂等着他们呢。
想来是今天早上小五急急的来村里的事让大家知道了。大家都着急知道香胰子到底卖的怎么样。
这毕竟是关系到整个村的未来生计。
一行人就又回到了祠堂。
打开门,就看到阮二爷的脑袋往外探,看到村长他们,眼睛一亮,就迎了上来。
“大哥,怎么样?”
“急什么?”村长瞪了他一眼道:“这么大的人真沉不住气。”
阮二爷憨憨地笑了笑。
走到了里屋,几个族老都坐在那里,一个个眼睛都充满了焦虑,看到村长与阮绵绵后都露出急切之色。
大族老到底是年纪大,沉得住气,问:“大富啊,你们吃过没?”
“吃过了。四丫请我在镇上吃的。”村长连忙道。
“你一个当爷爷还让四丫请,你好意思?行了,不说这些了,坐下说说情况吧。”
一品粥店的价格,就算是卖了他的老骨头也请不起啊。
村长尴尬地笑了笑,没跟族老争辩,而是把情况说了下,当说到一两银子一块的供价时。
族老都惊得跳了起来,一个个瞪大了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村长。
族老更是一把揪住了村长的领子:“大富,你再说一遍,你说清楚,是多少钱一块?”
“哎呦,大伯,您松手,快松手,伤着了我不要紧,可别累着了您。您慢慢坐下,对了,慢慢坐下。”
村长见族老激动得脸都胀得通红,一副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把族老扶住了。
“一边去!”族老一挥手:“我还没老到会一下蹦了的程度。四丫,你来说!你告诉祖爷爷,真是一两银子一块么?”
阮绵绵不动声色的扶在了族老的腕脉上,发现族老脉膊跳动有些快,有些高血压的症状,眼微闪了闪笑道:“祖爷爷们,你们先坐下,这银子又跑不了,早说晚说都一样!”
村长忙道:“对,对,四丫说得没错,几位伯伯叔叔先坐下来。别激动啊,千万不要激动。”
村长是经历过那种感觉的,那时听到一两银子一块的时候,他的血液都快沸腾了,心脏有种骤然停止的感觉。
几位族老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突如其来的激动。
族老坐了下来,阮蔓青十分乖巧的送上了几杯水。
喝了几口水后,族老们才慢慢地稳定了情绪。
阮绵绵这才笑眯眯道:“确实是一两银子一块的供价,而且之前的五百块也一两银子供了。现在是每天一千块的供量,以后如果增加的话,还得涨价!”
“还得涨?”族老惊跳。
“那当然,这鲜花又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原料以后咱们可得出钱种,种的不够还得买,这不都是成本么?”
村长道:“四丫说的没错,这一两银子一块还是便宜了美人居了呢!”
族老白了村长一眼:“你还真是做奸商的料!一两银子一块还便宜?你倒是买上几块试试?”
村长讪笑了笑。
阮绵绵忙道:“祖爷爷,这回可多亏了村长爷爷,您可不知道美人居的掌柜虽然长得美,但那心可是黑得紧,就见我小想欺负我来着,幸亏村长爷爷稳如泰山镇住了媚掌柜,才谈得这么顺利的。”
要想在村里做事,村长是必须维护好的。
阮绵绵自然不会吝啬说些村长的好话。
村长听了果然笑了起来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族老点了点头道:“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么?”
村长又道:“对了,几位伯伯叔叔,这次四丫还试验了一个叫晚霜的东西,那玩意也值老大钱了,美人居的掌柜也定下了。以后你们就请等着发财吧。”
众族老又追问了一番,一个个都欣喜若狂。
看阮绵绵的目光慈爱的几乎把她溺死了。
让阮绵绵这样脸皮厚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族老对着阮绵绵慈祥地笑:“好孩子,一定要好好干啊,不要辜负了美人居的一片厚望。”
明明是美人居靠她发财好嘛?
阮绵绵腹诽着,脸上却笑着应了。
趁着大家高兴,村长把陈再壮的事说了一遍,瞬间把族老们气得脸都黑成了炭了。
大族老恨得直跺脚:“祸害啊,祸害!这陈再壮就是来祸害咱们阮族的!之前倒是看他们一家还算识趣,就懒得管他们的事,没想到纵着他们,倒纵得连脸皮都不要了!这黑心黑肝的,简直就是畜生!”
赌钱输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卖起亲侄女亲侄子来了,还是往不干不净的地方卖,这是哪个当叔的能干出来的事?
村长也气得不行:“可不是怎么的?那黑心肠的还当众说香胰子是四丫弄出来的,这不是把四丫往火坑里推么?大伯,你可没看到,那街上可都是人围着呢。要是里面有一个两个心思不正的,那四丫哪还有消停的日子?”
“禽兽!禽兽啊!”几个族老恨恨道。
村长又道:“这事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要是谁都这么算计四丫一把,以后四丫光应付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就没完没了了,哪还有时候弄什么香胰子的事?大伯,这事你可得作个主。”
族老沉吟了一会看向了阮二爷:“老二,去,把陈家族长请来。”
阮二爷应了一声就跑去了。
阮绵绵这时从怀里取出了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了族老。
族老一愣:“这是啥意思?”
“祖爷爷,我说过,以后这香胰子的钱会给村里一部分股份。我先拿这一百两银子给族里,其余的以后等结账后再给。”
大族老看了看一百两银子,又看看阮绵绵,心里感慨不已。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真金白银又是一回事。没想到这么个瘦弱的女娃子真能给村里挣出这么大一份家产来了。
大族老想到以前对阮家姐弟不闻不问,心里一阵的惭愧。
“四丫,这钱我代表族里收了,我也代表族里谢谢你。”
阮绵绵微微一笑:“族老客气了。以后沉央还得靠族里的爱护呢。”
大族老心里明白,正色道:“你放心,我们阮族人定然会保护好沉央的,不会让他的名声有一丝的损害。”
阮绵绵点了点头。
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沉央以后的仕途。虽然朱氏陈家不是他们的血亲,但却占了长辈的名份。
她注定会与陈家势不两立,那么也就避免不了陈家对沉央的诋毁。
有了大族老这话,就算是陈家再怎么乱说八道,都不足为虑了。
不一会,陈家的族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陈家的族长年纪不大,与村长差不多年纪。
陈家是外来户,之前还是比较安分的。后来人口逐渐壮大了,就有了些别的心思。两族之间经常有些摩擦。
不过现在阮绵绵带着大家做香胰子,陈家看到了好处也知道自己族里以后跟阮家是天下地下的区别了。所以又夹起尾巴做人了。
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如果阮族人真的一火起来,把陈族人屏弃于香胰子之外,那陈族人哭都来不及。
鉴于此,陈族长那是来得屁颠屁颠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气焰。
见了陈族长,大族老也不客气,直接把陈再壮的事说了一遍,并问陈族长该咋办。
陈族长自然是把陈再壮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嚷着要把陈再壮除族,不过骂完后又涎着脸跟族老求起了情。
陈老头与陈族长可是亲堂兄弟,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阮族不管阮家姐弟与陈家事的原因之一。一管就是上升到两姓之间的争执了。
族老也知道现在让陈族长把陈再壮除族是不现实的,除族是个大事,又不是杀人放火,卖个亲侄女的事还真达不到除族的程度。
何况现在陈再壮还被送到牢里了,也算是惩罚过了。
大族老不过是给陈族长警告,希望陈族长给陈老壮一家人施压,让陈家人以后消停点,别没事找事。
陈族长又说了些好话,然后才脸带着笑容回去了。出了门就板起了脸,让人把陈老壮叫来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让他管好小辈,别给陈家的人惹祸。
陈老汉黑着脸听完骂,气冲冲地回去了。想找陈再壮问问情况,才发现陈再壮根本就没回家。
这一切朱氏都不知道。
朱氏正带着一家子女人在采鲜花呢。
朱氏虽然不想干活,可是现在房子房子没有了,地,地没有了,虽然手里有那么些的存款,但是坐吃山空的道理朱氏还是知道的。
采鲜花来钱这么快,朱氏是傻了才不去做呢。
小朱氏懒惯了,自然不愿意去,朱氏说了,不去可以,家里养不起闲人,回朱家去住吧。
小朱氏一听不懒了,立刻跟着走了。
方氏向来最会拍马屁,朱氏让去就立刻答应了。不过去了后方氏一副悲秋伤月的样子,在花里走来走去,又是念诗又作对,倒是把一边忙着采花的妇人们恶心了一把。
文氏还是一如既往,直接就拿了些瓜子坐在花边上磕了起来,脚边还带了个茶壶,一看就不是来干活的样子。
把朱氏气得够呛,对着文氏就骂了起来。
文氏照旧磕着瓜子,说要是朱氏觉得人手不够,没关系,她回去把她家老娘叫来一起采。反正她没嫁的时候,家里的活也都是老娘干的。
这话把朱氏气得肝都疼了。这不是戳她的心窝子么?当年她就是被骗了,才把文氏这个懒骨头娶进门的!
再说了,文氏采的话,钱是归她的。文氏的老娘来采花,那钱算谁的?
朱氏拿文氏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三个跟熊似的亲哥?
这就是古代娘家有人的好处。
儿媳这样了,朱氏把目光放在了几个孙女身上了。
这次不但陈香玉,陈彩玉,陈美玉,秦莲儿都来了,就连陈娇娇也出动了。
陈香玉与陈彩玉平日里也是拿针线绣过花的,所以采花这种事做起来倒也象模象样,让朱氏好一番欣慰。
至于秦莲儿,要是让她干别的,她一定是不干的,但采花她还是愿意的。她觉得采花还是比较高雅的,很符合她的身份。
不过她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采花的手法也是别具一格。
能采就好,朱氏也不要求更多了。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孙女就是高人一等,这采花的手势都比旁人好看几分。
她却不想想,她卖的是花,又不是采花的手势。就秦莲儿这样子,一天能采几枝花?
陈美玉最小,采着采着就去扑蝶玩泥巴去了。朱氏叫了几回,陈美玉很快就故态重萌了,朱氏也懒得管了。
至于陈娇娇,那是真的娇生惯养的,平日里那是当成大小姐一样养在陈家的。哪能真的采花啊。
就采了几朵,朱氏就心疼了,直嚷着是不是把陈娇娇的小嫩手给磨疼了。
这慢声细雨,端茶送水的,还撑了把小伞挡着太阳,这哪是来采花的,就是来郊游的。
偏偏小懒看不上大懒,陈娇娇自已撑着伞坐着那里啃着水果,还看不惯文氏,话里话外把文氏说道了一遍,激得文氏差点跟她打起来。
一家子就跟笑话一样让众人采花之余多了几分笑料。
本来当笑料就笑料吧,偏偏丑人多作怪。
没一会就出了事。
“小朱氏,你干啥?你咋拿我摘好的花呢?”
“谁拿你摘的花了?我拿的是地上的花!你说是你的,你倒是叫叫它啊,看它应不应你啊?”
“小朱氏,这一堆花明明是我刚剪好理干净了,回去拿个篓子,你就把它们都偷了,你还要不要脸?”
“你说什么?谁偷了?谁偷了?你再说一遍!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
“就你偷了怎么了?不告而取就是偷,你倒是问问你家二弟媳是不是这个理?你们不是总是说自己是读书人家么?读书就是教你们偷东西的啊?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众人正采着花,就听到两人争了起来。
抬头一看,是阮二爷的二媳妇江氏与小朱氏在那里吵了起来。
一听吵架的原因,不用想,定然是小朱氏趁着江氏去拿篓子装花的空隙,把人江氏采好的花都给偷走了。
朱氏一听小朱氏拿了江氏的花,三角眼一转,就冲了过去,一把拽着江氏头发:“你这个小浪蹄子,你说什么?什么叫偷?你这个毁人名声的小贱人!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么?”
阮二奶奶正在边上呢,看到朱氏竟然敢打她的儿媳,一捋袖子就对着朱氏的肥肉掐了起来:“朱氏,你这个老骚货,你放开我儿媳!你们这一家子不要脸的畜生,男的男的没皮没脸,女的女的厚皮厚脸,偷偷拿我家的东西还不是偷是什么?你还有脸打人?谁给你这脸了?”
朱氏肉厚,疼得呲哇直叫,放开了江氏就跟阮二奶奶打了起来,嘴里自然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阮二奶奶也是个泼的,不甘示弱的跟着对骂。
两人一面骂一面打,就在地里滚了起来。
小朱氏见婆婆被打了,自然也要帮忙。
江氏不可能看着小朱氏与朱氏两个打她婆婆一个,也拽着小朱氏打了起来。
陈彩玉,陈香玉向来与朱氏亲,又是小朱氏的亲生女儿,看到有人打自己的亲奶奶,亲娘,也不答应啊。
于是陈彩玉,陈香玉也加入了打架的行列。
小朱氏有女儿,江氏没女儿,但江氏有妹子,江氏为了多挣钱,把娘家的妹妹都叫来了。
这一叫来堂的亲的表的,加起来近二十个呢。
古时候人家族观念都是很强的,所以这十几个堂妹表妹亲妹一个不落的都上去打了。
顿时一片蓝幽幽的花圃里全是打得热火朝天的女人。
旁边乡亲直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却没有一个上去拉架的。
阮姓人看着现在阮姓人占了上风,自然不可能去拉架,恨不得把朱氏她们打得狠一些。
陈姓人也不想帮,一来朱氏平日眼睛朝着天,看不起他们,跟他们不亲。二来,他们现在指着阮绵绵收花挣钱,也不想得罪阮族人。
至于方氏这种自鸣清高的人,别说打架了,就连骂人都觉得降了她的身份,她怎么可能出手去帮忙啊?
秦莲儿身为她的亲生女儿,自然是传承她的习性了。
陈美玉还小,就算上去也帮不上忙,何况她还被文氏拘着呢。
文氏还把一把瓜子塞在了陈美玉的手中,让陈美玉一面吃一面看。
陈娇娇倒是急,但也仅限于在一边跳脚。
她可不敢去打架,要是抓花了她如花似玉的脸怎么办?她还想不想嫁到有钱人家去了?
可怜朱氏带来的人也不少,但就三个帮她的。可见她做人的失败了。
见打得差不多了,吴氏喝道:“行了,别打了,你们是来采花的还是来干架的?要采花就给老娘踏踏实实的采,要干架,出去打,别祸害了这么多的花!”
乡亲们才惊觉,因为她们打架,竟然压蹋了一大片的花,这可都是钱啊!顿时破口大骂朱氏缺德。
阮二奶奶一家子占了光,又把朱氏一行人打得头破血流,出了口恶气自然收手了。
朱氏一家人就惨了,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
小朱氏更是连头发都被拔掉了一半,疼得她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彩玉,陈香玉还好一些,江家的姐妹们有心眼,没往看得见的地方下手,全是掐在了身上。
所以陈彩玉与陈香玉表面上看着狼狈了些没啥伤,其实身上却全掐青了。
朱氏吃了这么大的亏,大叫:“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待我!我让四丫不收你们的鲜花,让你们吃屎去!走,去找四丫说说去!”
朱氏带着一帮子人,来时浩浩荡荡,去时灰头土脸。
“呸!”
阮二奶奶对着朱氏吐了口唾沫:“就你那么对四丫,四丫能听你的?你做梦吧!偷了我家的花,我也不要了,嫌脏!就拿去给你买药去吧。”
听了阮二奶奶的话,本来还担心阮绵绵不收他们的花的人倒是放下了心来。
众人看着一片被压的花,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不过没有了朱氏这一帮子人,氛围倒是好了许多。
朱氏骂骂咧咧地往回走,一路上把阮二奶奶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个遍,诅咒完后又把没参与打架的人骂了一通。
方氏说着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不象文氏身体好能帮上忙,然后把自己瘦弱的身体显示在朱氏的面前,直接把朱氏的火拱到了文氏身上。
文氏可长得不瘦,居然还在那里吃瓜子看好戏,这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朱氏又把矛头对上了文氏。
文氏扔了一句:“你咋不叫陈娇娇帮忙啊?陈娇娇的身材和我可差不多。”
说完文氏理也不理朱氏,拉着陈美玉就走了。把朱氏气得要死。
陈娇娇是朱氏的心肝,朱氏怎么舍得她吃苦头?自然不会骂她。
朱氏还柔声问陈娇娇,是不是被吓着了。
陈娇娇娇滴滴的说没有,还说以后一定要嫁个有钱人,让夫家把得罪朱氏的人都抓到大牢里去。
朱氏被哄的眉开眼笑,直夸陈娇娇孝顺。
陈香玉,陈彩玉被掐得满身是疼,却不见朱氏说一句好。在一边看戏的陈娇娇却反让朱氏嘘寒问暖,朱氏区别对待,让两人脸色很不好看。
一行人各有心思,背着竹篓子回家了。
天色不早了,山里也不能多呆,虽然这里靠着村子里,但也不能保证晚上是不是有凶猛野兽出来觅食。
毕竟几年前还有过狼的。
于是吴氏为了安全,就招呼众人一起回村了。
回到村里,吴氏就拿着大秤来到了村里的打谷场。
打谷场热闹得跟之前收稻子似的,全是乌秧秧的人,一个个都脸上含笑。
“二狗子家的,你家采了多少花啊?”
“我家啊不多,就采了三百斤不到吧!”二狗子娘嘴里说不多,眼里却一片得意。
“三百斤还不多啊?你家才出了两人啊!”
“呵呵,运气好而已。对了,你家采了多少?大草娘。”
“我家啊?也不多,就采了五百斤的样子!”
“什么?你家采了五百斤?你家出了几人?”
“就我和大草小草三人采的。”
“三人采了五百斤,你们也太厉害了吧?”二狗子娘刚才还挺得意,现在一看自己家没人采的多,脸色就不好了。
大草娘也露出了显摆的笑容:“我家大草小草一向手快,我都说让她们慢一些,别累着,可是她们偏不听,一定说要多采点,挣的钱给我买衣服穿,唉,我这么个老婆子还穿啥新衣啊?你们说是不是?可这两孩子就是这么不听话!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大牛娘笑道:“哟,大草娘,你这是埋怨呢还是显摆呢?你要真是觉得大草小草不好,把两闺女给我家呗!我可稀罕你家两闺女呢,长得又水灵又能干。”
大草娘听了笑得嘴都合不拢,笑骂:“得了吧,大牛娘,你还羡慕我家闺女?你家两小子可能干着呢,前儿个还跟你家那口子打了头野猪回来,真把我家当家的羡慕死了。直说都是生儿子,咋你就这么会生儿子呢?看我家那小子,除了会干点农活,啥也不会!”
大牛娘也乐得眼眯成了线,笑道:“谁说的,你家小子不是还会干木工活么?那可是好手艺呢。那啥,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儿子,那就把你家两闺女给我当媳妇呗。我两儿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那品行你也知道,怎么样?舍不舍得啊?”
大草娘心里一动。要说大牛二牛还真是长得浓眉大眼,又吃苦耐劳,关键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手艺,家里条件也不差。
这样的情况在打谷场里时有发生,阮绵绵也没想到自己收个鲜花,还能促成几对良缘。
不一会,阮蔓青带着阮绵绵来了。
阮绵绵有意锻炼阮蔓青,所以什么事都带着阮蔓青。
吴氏见阮家姐妹来了,就大声道:“大家静一静,大家排好队,不要争不要抢,都能排上啊。现在开始收花了!”
众人立刻自觉的排好了队。
有担心晚了收不到钱的,想依老卖老插个队。
吴氏狠狠地瞪了眼:“要是谁插队那就不收了。”
想插队的顿时老实了。
几个族老辈份高,所以村里人自觉让族老家的先称份量。
“三弟妹,先把你的花散开让我看看吧。”吴氏对着大族老家三儿媳小吴氏,笑眯眯道。
小吴氏是吴氏的堂妹,嫁的又是村长大伯的三儿子,两人算是亲上加亲。
小吴氏应了声,招呼着自己的儿女把花散在了大扁里。
这大扁有一张十人坐的圆台那么大,是村里用来晒面粉的。
吴氏走上前,用心的检查了一下,见全是花朵,连一点杆都没有,满意的点了点头。
“乡亲们,大家都来看一下,咱就按着这个标准收了,免得一会大家说我作弊啊。”
吴氏半真半假的招呼着众人前来看小吴氏送来的花。这村里的人各有心思,谁懒,谁滑,谁奸,谁爱占小便宜,吴氏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这么做就是防着一会有人交出来的东西不好,嘴里却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众人都围上去看了看,然后跟自己要交的比较了下,差不多的自然是放下心了。差了些的自然就心里忐忑不安了,差得远的直接就往后退了,然后倒在扁里重新加工了。
这一切吴氏都看在眼里。
等检查完了小吴氏交来的所有的鲜花,吴氏才给上了秤,对着阮蔓青报了个数。
“三奶奶,这一共是一千零五十斤,这是一两零五十个铜子。你点点。”
阮绵绵早把换好的零钱放在了阮蔓青那里。
阮蔓青记了个数后,就把钱递给了小吴氏。
记账的方法是阮绵绵交给阮蔓青的,用的是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方便的很,也很好学。
小吴氏接过了钱,对着银子咬了一口,笑得见牙不见眼:“对,对,对,没错。这是一两零五十个铜子。”
有人起哄道:“哎呦,吴三婶子,你只咬了银子,可没咬铜子,你咋知道那五十个铜板是真的呢?也咬一下吧!”
小吴氏笑骂道:“呸,我牙不好,要咬你来咬!还有哪个想咬,来来来,我提供铜子。”
“那咬完了把铜子给我不?”阮小二凑趣道
“行啊,被你的狗牙咬了我还不要了,你把你家鲜花给我补上就行!”
“那还是算了!”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四婶子,五百六十文。”
“张二奶奶,七百八十文!”
“江婶子,五两五百七十六文!”
阮蔓青一个个的付着钱,一面报着数。
报到江氏时,众人听了眼珠子都红了。
“天啊,五两五百七十六文!江氏怎么采了这么多啊?这一采就采了五千多斤?我的妈啊,这到底是怎么采的啊?”
“五两银子啊,一天就挣了五两银子!我这不是做梦吧?”
“人家来的人多,江家把他们姐妹都叫来了,来了二十多个呢,她们年青手快,采五千斤很正常好么?”
江氏接过了钱,高兴的人都傻了。
一天就挣五两银子,换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这分到姐姐妹妹手里,每个都能得个二三百文。
一天挣二三百文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不可能。
可想而知,她的姐妹以后在娘家,婆家会得到怎么样的厚待了。
而她也在江族里会有什么样的地位了。
别看女人嫁了人说是吃着夫家的饭,但其实骨子里还是靠着娘家。就看文氏贾氏的待遇就知道娘家有人的好处了。
江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把钱递给了阮二奶奶。
阮二奶奶也高兴的很,笑道:“给我做什么?还想使唤我这老骨头帮着分钱么?”
江氏脸一红,把钱放在怀里。
阮二奶奶见江氏心不在焉,等着回家分钱,也不留她在这里呆着,就打发江氏回家去了。
好在陪江氏来的还有好几个姐妹,倒不怕路上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也不可能有什么抢钱的事。
江氏带着姐妹们兴高采烈的回家了。一路上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收花还在按步就班的进行着,有人的花带了些杆,吴氏就铁面无私的扣了些钱。
那人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不好意思争,只能想着明天采花时,一定要把杆都处理掉,只留花盏。
也有人真的偷奸耍滑,不但连杆还有叶子甚至连泥巴都带来了。
吴氏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老婆子:“哎吆,朱姐姐啊,我这可是收的鲜花,不是收的鲜叶子啊,你还是把叶子杆子处理了再来吧。”
朱婆子脸一翻:“咋的?这上面不是鲜花么?你不是收的鲜花么?你咋收别人的不收我的呢?是不是欺负我老婆子啊?”
吴氏也不客气了:“朱婆子,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我跟你客气三分,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不是老了就可以依老卖老了。这年头只是坏人也会变老而已。你要卖花可以,按着我们旁边收的那样子交上来,你要是不一样,你就让开,后面的人还等着过秤呢!”
“吴氏,这个老骚货瞎得得啥?啥叫坏人变老了?老娘可是阮四丫的亲姨奶奶,她敢不收我的花么?阮四丫,阮四丫,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朱婆子是朱氏的亲妹妹,两人的长相可谓如出一辙,连脾气也是差不多了。
她三角眼一翻,就在那里叫嚣起来。
阮绵绵走了出来,淡淡地看了眼朱婆子:“这位老太太,有什么事么?”
“什么老太太?”朱婆子见阮绵绵叫她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凑到阮绵绵身边套着近乎:“哎呀,四丫啊,我是你奶的亲妹,你可得得叫我姨奶奶。”
她以为阮绵绵叫她老太太是尊重她呢,毕竟现在只有有钱人家的老夫人才会叫老太太的。
她不知道阮绵绵是不想叫她朱奶奶,怕沾污了奶奶这两个字。所以直接把前世叫老年妇女的称呼拿出来了。
阮绵绵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老太太是不是搞错了?这村里哪个不知道我阮四丫的奶奶是独女?”
“什么意思?”朱婆子眼一瞪,立刻就翻脸了:“你这是说我冒认亲戚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县太爷家的小姐么?我要上杆子的认亲戚?”
“这么说你也知道你不是我亲戚了?”
“屁话,你一个小浪蹄子,谁跟你是亲戚?”
“既然不是亲戚,我凭什么要收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朱婆子这才知道被阮绵绵给绕进去了。
她愣了愣,一盘腿就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哎呦,老天爷啊,你可开开眼啊,这年头怎么出现个这么一个白眼狼啊,有了钱就不认人啊?姐啊,你快来啊,你亲妹可被人欺负死了啊!”
“谁?谁敢欺负我妹妹!”
朱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横肉配着露出凶光的三角眼,要多狰狞有多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