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无题(1 / 1)

邱锐之却没有恼火,而是好整以暇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邪儿早该在初见我那天就明白才是。

接着又轻笑一声:“可即便如此,邪儿还不是嫁给了我?”

易邪一听更怒了:“邱锐之,你要不要脸!我是因为什么才嫁给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

“清楚,我当然清楚。

”邱锐之语调轻浮,带着一丝刻意而为的恶意道:“因为邪儿那时已被我破了身子,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呢?”

“你一天天脑袋里都是什么肮脏念头!”易邪耳朵瞬间红了,气得咬牙切齿,邱锐之是不是那时候脑子里进的脏东西还没控干净?说话怎么就能这么招人恨呢?好想扑上去一口咬死他啊!

可邱锐之被他一骂,却笑得越发开心了,他弯腰凑近易邪,在他耳边说轻语道:“这怎么会是肮脏的念头,情到深处,水乳交融,再正常不过,邪儿又何必如此羞恼呢?明明肚子里连我的种都有了.......”

说着手就抚上易邪的小腹,暧昧的吹气道:“所以这话又说回来,可见这做人坏一些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若是不坏的话,又怎么会和邪儿有今日呢,对不对?”

“对个屁!”易邪推开他,搓了搓发毛的耳朵,后退了一大步和他拉开距离,道:“所以你就是故意对从臻的境遇视而不见的?”

邱锐之收起了笑容,低沉道:“邪儿还是要为外人的事而顶撞我吗?”

“从臻他是你的堂弟,怎么能算是外人?”

“呵。

”邱锐之冷笑一声道:“除邪儿以外的人,于我而言都是外人,尤其是姓邱的,他们是死是活我更是不关心,我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还想要我怎么样?”

“我也没指望你雪中送炭还是怎么着。

”易邪道:“我只是想,好歹留他在这边住一阵,养养身体,不然他那样子回去,没人看顾着,说不得又要受什么欺负.......”

“他自己没有本事,便活该受那那等苦楚。

”邱锐之轻蔑道:“邪儿就算留下他,也不过是能保他这一时平安,难道还能跟着照看他这一世不成?”

“况且,邪儿不就是可怜他那副短命的样子?”邱锐之语气讥讽,将之前那只削好的白梨举到面前端详着,眼中仿佛有冰冷的火焰跳动着,片刻后,空气中响起了轻微的‘咯吱’声。

易邪清楚的瞧见那梨子在邱锐之手中冒着寒气逐渐发黑,然后被邱锐之反手一握,便怦然破碎掉落在地上变成了满地冰碴,屋内也霎时随之降了一个温度。

邱锐之有些嫌恶的甩了甩手,然后一个跨步向前逼近易邪,将那一地晶莹踩在脚下,一字一顿道:“但邪儿可知道,我年幼时过得要比他更凄惨万倍,却也没见谁对我有这份怜惜,他倒是有福气,靠几滴眼泪就博得了邪儿的同情,能哄的邪儿亲手给他削梨吃。

“而我在他这年纪的时候,却早已离开这府中四处奔波闯荡,身无分文,吃不饱穿不暖,大雨夜里只能住在破烂的荒庙中,衣服湿透了也只能穿在身上等它自己捂干,更不提还要时刻提防着那些同住的饥民趁你睡着的时候,一拥而上将你分而食之,连片刻放松都不敢.....等好不容易离开那吃人的地界,又遭人故意为难戏弄,我杀了那为首的纨绔,却惹来了官府追拿,几乎日日逃亡奔波,一刻都不能停歇,那时又有谁来疼惜我了?”

前半段易邪还听得不是滋味,同样是少年时在江湖上闯荡,他所知的云逍派众人大多都是鲜衣怒马,快意恩仇,过得自在潇洒。

而邱锐之却在那最底层的世间疾苦中挣扎,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除了幼时受的虐待,其中想必也有他这多年来独身漂泊时受的苦吧?

易邪心中正酸楚着,可后半段的情节突然就急转直下,一言不合就杀了个人,生生把易邪涌上来的心疼给逼了回去,梗在喉咙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噎的难受。

他此刻突然想起来那个因为嘴上不干净,而差点被邱锐之割了舌头的仁兄,如此对比看来,他还真算是幸运的了。

但易邪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出口指责邱锐之残忍无道,毕竟他从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不知水深水浅,更没有身处邱锐之当时的境地。

不了解事实究竟如何,就言说一些大义之类的论调,总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更何况易邪此时已经心悦于邱锐之,总不想把他往坏里琢磨,便自动代入他是在不得已之下才动了杀手的。

所易邪他这会儿只有满心的愧疚,觉得自己没有顾及到邱锐之的感受,于是软软的道:“那我以后对你最好还不行吗.......”

“我并非是求邪儿怜惜我。

”邱锐之道:“我只是想让邪儿知道,这天下比他日子凄惨的人比比皆是,邪儿还能个个都照顾周全吗?更何况邱从臻他若只是个鹌鹑,那任凭谁去帮扶,他也飞不起来,终究是要落到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命!”

“我知道了....”易邪泄了气,不得不说,邱锐之这番话成功打消了易邪今日本来非要挣个说法的念头,他心疼着邱锐之的过去,便不想再去因过度关心邱从臻而让他心生难过,所以最后还是妥协了,期期艾艾的道:“你....你要是不想我关心他,我就不关心了呗....个人有个人的造化,他能过的怎么样,也全靠他自己.....”

易邪这话明显不是发自真心,只是为了顺着邱锐之来,可邱锐之却不管这些,他就是喜爱易邪对他这副柔顺乖巧的模样,如同小猫的爪子般抓挠着他的心肝,让他情难自禁,只想将他吞到肚子里藏着,不让任何人瞧见。

邱锐之眼底的亮光一闪而过,他的邪儿实在是太好骗了,不过听他胡诌两句就信以为真,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年少时是曾在江湖上游历,可衣食住行却半分未曾短了自己,毕竟杀人越货是最快的‘来钱’道,而这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活计。

至于那什么荒庙饥民也不过是他在酒馆茶楼等地随意听来的。

确有其事的只有杀人那部分,起因是那公子哥在他背后说了一嘴什么,他甚至都没有听清,但只觉得那笑声刺耳,让他心中不悦,便寻个偏僻的地方将人骗来杀了,只是过后又听闻这公子哥家中是有些背景的,为以免夜长梦多,他半夜就又寻到那人家府上将上下十几口人全杀了。

既没有活口,也无人撞见,而这种一看就是江湖仇杀的手笔,官府也是不大愿意管的,自然最后就成了无头冤案,所以受官府缉拿更是无从说起。

邱锐之此刻虽恨不能将易邪揉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可脸上却还是冷淡道:“如此就算了?邪儿难道不该补偿夫君些什么?”

还要补偿?你不是说不求我怜惜吗!易邪瞪大眼睛,神情紧张道:“那你...你要补偿什么?”

说完又赶紧叫道:“那个,先说好!不能....不能再....再做那事了!”

看他那副像是受惊的小猫一样,不自觉的想把自己缩在角落里,让邱锐之笑了起来:“邪儿也把夫君想的太急色了些。

说着从摆在桌上的果盘中拿起一个梨子在手中颠了颠,慢悠悠道:“夫君不会强求邪儿做什么,邪儿就再给夫君削个梨子如何?”

易邪:“...........”

原来你就这点追求吗?易邪松了口气,接过了那只梨,心中感叹,邱锐之的幼稚程度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然而就在他准备施展他‘削皮不断溜’的绝技时,邱锐之则拽了个椅子,大爷似的坐到易邪对面,活生生的一个地主家的监工,满脸写着:我就坐这看你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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