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儿怎么舍得?”邱锐之倒还先委屈上了,他直接走到易邪面前,半跪下仰头道:“夫君也是怕邪儿冻着才会出此下策,但夫君没想到邪儿会醒这么早......”
易邪有点惊讶于邱锐之的举动,毕竟以前只要有旁人在场时,邱锐之多半是不会对他放这么低的姿态的,看来失忆也不全然是件坏事,至少邱锐之那浑身的臭毛病少发作了不少。
“我要再醒的晚点,怕是要跟那个棉被融到一起去了。
”但易邪依然愤愤不平,他抖着自己衣衫的前襟道。
邱锐之瞬间露出极为受伤的表情,他自责道:“都是夫君考虑不周才让邪儿受这种罪,但夫君求邪儿万不要因此而厌弃夫君,因为夫君现在只记得邪儿一人.....只有邪儿一人了......”
易邪:“.........”
易邪突然莫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明明是邱锐之没事瞎磋磨他,可如今瞧着邱锐之那副眉头紧皱,面容惨白的可怜模样,就好像自己再说一句重话,他就要立马引剑自刎一样。
叶涵枫静静看着,却在这时突然在一旁开口道:“邱阁主。
”
邱锐之抬起头显得有些迷惑地看向她。
“邱阁主可还记得在下?”
邱锐之握着易邪的手,他歪着头略微扬起下颌,发丝因此垂下来遮挡住他半边眼睛,他温和道:“我们似乎在一个时辰前刚见过面?不知这算不算得上认识?”
叶涵枫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着他话中的真假。
易邪却拉了拉邱锐之的袖口,小声道:“她是我师姐,叶涵枫,你不记得了吗?”
“师姐?”邱锐之惊诧道:“她竟然是师姐么?我还以为.......”
易邪连忙要去捂他的嘴,可叶涵枫却在这时站起身,平静地看着邱锐之道:“看来邱阁主是真不记得在下了,不过也无妨,邱阁主只要能记住阿邪,待他一如既往就足够了。
”
邱锐之对她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的,在这世间我连父母都可以忘,但唯独不会忘了我的邪儿。
”
“是么,这样就好。
”叶涵枫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阿邪,我先走了。
”
叶涵枫走后,易邪怼了怼邱锐之的肩膀让他站起来,邱锐之却直接搂着他将他带倒在床上,然后欺身上去虚压着他,声音低沉道:“邪儿不要赶我走。
”
“我什么时候要赶你走了?”易邪推了推他的胸膛道:“你起来,压到孩子怎么办!”
邱锐之双臂撑在易邪颈侧,闻言道:“邪儿放心,夫君有分寸的很。
”
说着他低下头在易邪的颈边嗅道:“邪儿身上是什么味道?”
邱锐之的发丝蹭地易邪颈间发痒,易邪挪了挪脑袋,故意道:“汗味。
”
“不,是甜味。
”邱锐之从喉咙中发出愉悦地震颤,他说完这句后便在易邪颈侧重重舔了一口。
易邪却没被邱锐之的花言巧语所忽悠,他之前捂出了一声的汗本来就很难受了,这会儿邱锐之居然还舔他,易邪也不知该嫌弃自己还是嫌弃他。
于是易邪偏过头,不肯罢休地推了推邱锐之的脑袋,不满道:“你不要老贴着我,热死了.....”
“那不是正好么?”邱锐之语带笑意,他运起内功,周身顿时散发出一阵阵凉气,同时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那便让夫君给邪儿降降温,邪儿说好不好?”
说罢,手就掀开易邪的中衣探了进去,在他腰腹处反复流连着。
易邪皱眉,邱锐之怎么失忆了也还不忘这一茬呢?这下作事难不成是一种刻在他脑子里的天赋传承吗?随着邱锐之的揉捏,易邪有些不老实地挣动起来,火盆中的炭火忽明忽暗,不时发出轻微地噼啪声响,稀疏的火星在黑红的木炭上舞动,仿佛在映衬着床上正发生的旖旎光景。
易邪被他弄得有些微喘,连忙抓住他还要继续往下在作怪的手,急道:“好了!我们如今是在外面,不要随便乱来!”
“邪儿,爱不爱我?”邱锐之沙哑道,抓住易邪的手指,含在嘴里□□着。
易邪一愣,甩开他的手,把手上沾的口水抹在他衣服上,轻推他一下:“你有病啊?”
邱锐之轻笑一声又死皮赖脸地贴上来,重复问道:“邪儿,爱不爱我?”
过了生离死别那股劲,那些表白的话,易邪这会儿便有些说不出口了,他被邱锐之问得烦了,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含糊道:“你去给我打桶洗澡水来,我就告诉你。
”
邱锐之撑起身子,揶揄地笑道:“邪儿想让夫君帮着你洗么,恩?”
“之之.....”易邪诚恳道:“我觉得你怕是要该洗洗脑子了。
”
邱锐之:“........”
之后易邪便催促邱锐之去弄洗澡水了,不过想也知道邱锐之多半完不成打洗澡水如此需要操作的活计,若要真让他来弄说不定自己会被冷死或者烫死。
所以易邪特意再三暗示邱锐之只要找伙计支会一声就好,反正他只是找个借口把邱锐之打发走罢了,要不然再腻歪下去,邱锐之铁定要“折腾”他。
当然,之后的澡也是洗得心惊胆战,完事之后,易邪不但没有感觉舒服些,反而觉得更累了,仿佛连拿双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瘫在床上任由邱锐之端着饭碗投喂他。
接下来的几日,易邪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像一只蚕宝宝一样吃完睡睡完吃,而喂养他的饲主也天天乐此不疲围着他转悠。
在某天风和日丽的午后,易邪酒足饭饱之后闲得发慌,他终于回想起自己是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于是他口中咀嚼地动作一顿,阻止了邱锐之喂他水果的行为,道:“木不次了。
(我不吃了)”
易邪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四周,疑问道:“我好像好几天都没看见过寒露了?他去哪了?”
邱锐之放下手中的梨,不是很在意道:“他总是在我和邪儿身边打转,我看着心烦,便打发他去别处待着了,现在许是在客栈外面?”
“寒露是你的玄衣卫,你以前总让他守着我的,他当然要在我们身边转悠了。
”易邪无奈道。
“那我现在不想让他守着邪儿了好不好?”邱锐之涎着脸道:“邪儿有夫君守着就够了,这世上还没人能有本事在夫君眼皮底下动邪儿一根毫毛。
”
“那寒露岂不是要丢了饭碗?”易邪啧啧两声道:“还是你要白发月例给他?”
“白发便白发吧。
”邱锐之笑道:“在夫君眼里,与邪儿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价值千金,又岂会在乎那点钱财。
”
——受邱阁主吩咐正在四处奔波的寒露突然莫名感觉鼻尖一酸:忽然间觉得好委屈啊,这是为什么?
失忆后的邱锐之似乎格外的会说话,哄得易邪龙心大悦,一不小心就让邱锐之趁机钻钻空子,占了一把便宜。
易邪吃完饭后便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任由邱锐之捏着他的小肚子,嘴里哼哼道:“你别碰我......”
“好,夫君不碰。
”邱锐之将手抽出来,替易邪盖好被子道:“邪儿好好歇息吧。
”
“恩.....”易邪迷糊地抓住邱锐之的胳膊,道:“之之,你陪我睡.....”
“好。
”邱锐之满眼宠溺地低头吻了吻他,便要掀开被子上床,但就在此时,一阵喧哗声却骤然响起。
邱锐之皱了皱眉,这声音听着是在客栈楼下,算算日子,想来该是他让寒露去找的人已经来了......
“什么动静?”易邪扒开被子眼神朦胧地问道。
“不知道,邪儿在这里乖乖待着。
”邱锐之摸摸他的头道:“夫君下去看看。
”
易邪虽然万分不想离开温暖地被窝,但心中的担忧还是促使他强打起精神,他挣扎着起身道:“我也去看看。
”
邱锐之却将他压了下来,温柔却也不容反驳地道:“邪儿,要听话,你忘了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了吗?”
易邪迟疑了片刻,最后乖乖躺好道:“好....好吧。
”
“真乖。
”邱锐之抵着他的额头道:“夫君马上就会回来,邪儿不要着急。
”
“恩.....”
邱锐之看着易邪重新闭上眼睛,他的面容顿时变得冷淡起来,转身出了房间,他刚走下楼梯便听到外面喊叫着: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论你江云赋是哪门哪派!是谁的儿子!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临河帮的人都要替我们惨死的副帮主讨个公道回来!”
“我已经说了一百遍,人不是我杀的,曹翼之前得罪了什么人才惹来这种祸事,你们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的很!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江云赋冷笑道:“再说,你口口声声杀人偿命,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倒是来取我的性命啊?啊?!”
“江少侠,老夫还称一声少侠,不过是看在你爹江大侠的份上!”一位瞧着仙风道骨地老者站出来,道:“今日临河帮的众人请我来主持公道,我就不能放任你再胡作非为,出此恶言!你若是再不知悔改,还口出狂言威吓临河帮的兄弟,就要休怪老夫不讲上一辈的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