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只剩下我们五个了。”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很随意,就像是在说今天晚上吃豆腐干一样的随意。
社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到主研究室的时候里面漆黑一片,我们到处寻找血清,后来被大批藏在主研究室里的丧尸袭击,乔苏珊护着孙真瑶的时候死了,孙真瑶也受伤了。我把孙真瑶带回来的时候她说要回休息室,我就先把她送回休息室去了。我怕你们去了主研究室会出事所以赶过来通知你们。”
孙真瑶,回去了休息室。
你要活着,你哥哥还等着你回去呢。
这是我那时候对她说的话,我也答应过孙真宇一定会把他妹妹带出去,可是现在我带不出去了。可至少,他们兄妹不会分开了。
只是我没想到平日里谁都不搭理什么事都不管甚至惜命到不会信任任何人的乔苏珊竟然是为了护着孙真瑶死的。我想起亮叔曾说过孙真瑶和乔苏珊是朋友,亮叔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才把乔苏珊留下的。
或许乔苏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确实是把孙真瑶当作是自己的朋友。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所有人都只是为了自己不同的出发点,比如Amanda,比如乔苏珊。
“只剩下我们五个了,那不是跟世界末日差不多了!”方晓把头靠在通风口的墙壁上,撅着嘴哀叹道。
Eli冷笑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世界没末日,是我们要末日了。”
我抬眼看了Eli一眼,又伸腿去踹了一脚他的腿,说“你怎么还没变身啊。”
我想现在孙真宇估计都已经变成丧尸了,Amanda也已经有了症状,怎么被直接感染的Eli反而什么情况也没有,我看了看他的脖子完全没有症状该有的褐色斑点啊。
“你巴不得我快点变身啊,我要是变丧尸了第一个咬穿你!”Eli又回了我一脚,说道。
我们现在挤在这样狭小的通风口里,我又挨得Eli那么近,就算他不第一个咬我,第一个死的也绝对是我。
地面基本上已经被丧尸团体占领了,我们只能在通风口休息,饥寒交迫让我感觉并不好受,我仿佛能设身处地体会到当年卖火柴的小女孩是怎样的感受。
“我们得去趟诊疗室,”社长从他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被精细包装好的药瓶,里面是无色透明的液体。
我看着那瓶小小的液体,里面的量甚至还不如一瓶眼药水。我皱眉看着社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潜进主研究室唯一的收获,这可能是这世上最后一瓶血清了。”社长回答说。
我看着那瓶小小的无色液体,那不过只有几毫升,但却像是能拯救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社长说这是乔苏珊拿到然后交给孙真瑶的,孙真瑶那时候也被丧尸咬伤了,可是她却把唯一的血清给了社长。
我们还不到五天,有大半的时间还是在这研究所里一起度过的,虽说认识不久,但却也是有了感情。
如果我真的可以出去,一定烧香拜佛多给孙家这两兄妹烧点纸钱。
我们顺着通风口慢慢爬回诊疗室,诊疗室的门没有关上,我们在确定诊疗室里还没有丧尸占领之后迅速把诊疗室的门关上,得亏我们来的还算及时,要是等主研究室里的丧尸全都出来了那就真的是我们连脚能踩的地方也没有了。
社长一刻不停地从抽屉里拿出注射器然后消毒处理过后把血清注射到Eli体内,我绕着诊疗室转了一圈,最后无所事事坐在诊疗室的病床上。
本来我只是打算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杨叶叶和方晓还跑到我床边掐着我的双手手腕,杨叶叶说“你们是不是有很多事都瞒着我们两个?”
“你们是嫌我们两个碍事吗?”方晓点点头,说。
她们俩这么一说我想起我们确实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们,但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不说,主要是担心小女生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怕吓着她们俩而已。
总不能让我说天天和她们呆在一起的孙真宇随时会变成丧尸,在这里不能有一点伤口不然也会感染病毒?我要是真的这么说了,她们俩一定分分钟给我搞出一个伤口来。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有事瞒着两位姐姐呢!”我现在躺在床上被她们两个既压着手又压着腿不方便动弹,只能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说。
杨叶叶和方晓对视了一眼,方晓说“孙真宇是不是也变成丧尸了?他又没有被丧尸咬也没有丧尸抓的,为什么也会变?”
我蹙了蹙眉毛,想着应该是刚才社长送孙真瑶回休息室的时候就看到孙真宇变丧尸了才告诉了她们的,这下就算是要骗也骗不过去了,于是我脑子一转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能逃避开这个问题的回答方法。
那就是转移话题!
“这个不重要,我们怎么出去才重要!”她们俩的力量并不大,掐着我胳膊的力度也是软绵绵的,但我现在没什么多余的力气可以用来挣开她们,于是我稍微挣扎了一下后又像是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摊软在床上。
杨叶叶狐疑地瞥了我一眼,说“什么出去?你有出去的办法吗?”
方晓眼睛一转伸出胳膊横在我面前,说“别信他,这货转移注意力呢,他哪知道什么出去的办法!”
杨叶叶经方晓这么一点立刻清醒了,她急忙说“对对对,你少给我扯别的,快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知道!”我一看情况不对,于是脑子又飞快一转,说“你看啊是Amanda的曾祖父建造了这里,Amanda进来找菌种没理由会把自己困死在这儿,不然她怎么把血清送出去!所以Amanda肯定知道这里有别的出口,而且肯定是他们家曾祖父遗留下来的信息!”
虽然这个理由是现编的,但我编着编着也觉得自己编得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要是Amanda不知道出去的办法,她也不可能这样冒着被感染的危险进来却在找到菌种之后把自己堵死在研究所里。
“那说不定出口真的只是我们进来的那个,只是Amanda没有想到我们会同时遇上雪崩和雪怪而已。”方晓想了想,说。
“不对,要是我们没有遇到雪崩也没有遇到雪怪,那我们就不会进来了,”杨叶叶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说“会不会雪崩和雪怪都是Amanda事先计划好的?”
方晓一听,笑着说“别闹了,她有那么厉害人为还能控制雪崩不成?”
我躺在床上听着她们俩接下来的分析,突然发觉她们两个的每一句话都在验证着自己最开始的假设是正确的,我蹙着眉,说“雪崩之前我听见了爆炸的声音,也许真的是人为造成的爆炸才引发的雪崩。至于雪怪,这里本来就是研究Yeti的,他们对Yeti的研究这么深入一定也知道怎样才能吸引雪怪。”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Amanda明摆着是挖了一个坑让我们跳进来,从火车上开始确定我们,然后一直到雪山上跟踪我们再利用雪崩和雪怪双重的作用让我们困死在研究所里。
而我们就像是猎物一步一步走进她预先编织好的陷阱里,替她寻找Eddy的踪迹从而取回菌种。
真是可怕的女人。
我摇着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最毒妇人心。”
方晓和杨叶叶本来在思考我刚才说的话,突然听见我这一句立马来了劲,方晓更是拿了把不知道从哪里搜出来的医用剪子,一边毛骨悚然得笑着,一边说“你刚刚说什么?你信不信老娘一秒钟把你变成小太监?”
“......”
我看着方晓的那把小剪子晃来晃去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一剪子要是下去,我下辈子的幸福可就没啦。
“别闹了,Gorden你过来看看地图。”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社长是我的小天使,社长每次都会出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比如现在我像条待煮的鱼在砧板上活蹦乱跳等着被下刀的时候社长突然发声挽救了我。
社长这一话说出口,杨叶叶和方晓立马就松开了禁锢我手脚的手,我没怕她们俩改变主意于是猛地起来跳下床小跑到社长旁边,方晓鼓着腮帮子说“为什么一定要狗蛋看,只有狗蛋能看得懂吗?”
坐在一旁刚被注射完血清的Eli听了这话轻轻笑了一声,说“至少你是看不懂的,东南西北都还分不清呢。”
方晓鼻子哼了一声,把手上的小剪子丢在床头柜上,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走到杨叶叶身边,说“你们俩就知道联手帮狗蛋,老欺负我们,叶子我们不理他们了,哼!”
我看着方晓和杨叶叶走到角落里悄悄咬耳朵去了不禁感到好笑,完全不能理解她们在生气什么,还是她们在吃醋?
社长把地图塞到我手里,让我好好研究看看除了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个地方还有没有别的出路。我估计刚才我和她们俩的对话社长和Eli也听见了,所以这下才拿出地图让我看看有没有线索。
我拿着那张地图纸看了老半天,按理说如果我所设想的不错,当年JohnRobinson一定知道自己在建造这里完成后会被杀,为了给自己的后人留条后路也一定会带点心眼,也就是说这个研究所里一定还有另一条可以通向外面的通道。
唉,现在唯一知道通道在哪里的Amanda也死了,我挠了挠头发,许久没疼痛过的脑袋又开始发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