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中,太阳已经不知不觉的早已攀上了玉旻山顶,我们用了近两个时辰,将这片房屋搜了个彻底,却仍没有发现白寿或者关于我爹和二哥的任何线索。
苏未燃看了看正午时分头顶的太阳,提议先行休息,稍后再继续寻找。我虽然不太情愿,可是看苏未燃头顶已经开始渗出了汗水,眼睛也渐渐变的无神起来。他应该是昨天夜晚苏醒后,连夜赶来飞雪山庄帮我的,一整夜和一上午的劳心劳力,现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怎么忍心再勉强他?
于是最后决定,让小环先扶着苏未燃一起去和项狗狗还有李仙农会和,顺带休息一个时辰,而我则带上几个伤势较轻的弟子继续搜索庄里其他地方。
临分开前,苏未燃似乎对自己的体力不支多少有些抱歉,说愿帮忙负责李仙农所在的那间大屋旁的几间仓库,我虽然推说不用,但他却十分坚持,我也只得同意,并一再提醒他,如果真的有所发现,一定要让项狗狗再学狼嚎及时通知我,我立刻带人前来。
苏未燃点头应下,以他的智慧,又怎么会冒险蛮干呢?我自己也觉得这担心明显有些多余。
我带人走在巡查整个飞雪山庄的路上,山庄后宽厚巍峨的玉旻山依旧洁白雄伟,正上空的太阳也一如从前般在冷风中送来些许温暖,只有我身处的这片山庄,完全的变了模样。
我精疲力尽的带人在庄内有找了整整两个时辰,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现在又变的阴郁起来,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总觉得希望就在不远的前方,奋力追赶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离想要追求的目标变的更近。
再看我身边的这座山庄,到处都是当晚那场恶斗留下的陈迹:血迹、剑痕、刀口、裂纹,还有倒下的墙,残存和坍塌了的墙壁,在风雪中一片破败萧条的感觉。
我只能让跟我出来的其他弟子也全部都先回去。
茫然间独自踱步寻走,最后一个人站在雄和大殿前的广场上,仰望这原本是飞雪山庄最雄伟壮观的建筑。此时它也已经是倾倒而下,只留下一丈多高的三面断墙,还有一地的碎砖和屋顶上整个塌落而下的旧瓦。
直到亲眼看到如今的飞雪山庄,我才终于清醒,已经失去的东西,就算再找了回来,也不会再回到从前的景象了。更何况现在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永远都不可能找回的东西。
夜幕将至,空气愈发的寒冷,身体的疲惫和脑袋上袭来的阵阵倦意更加的明显。可是这一整天的寻找都白白浪费,没有任何进展,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又让我心有不甘。真的要暂时放弃寻找了吗?
我抬头看向已近黄昏的天空,不知如何抉择。
忽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我头顶上方飞过,接着是一支飞镖应声扎入雄和大殿断开的半根柱子上。
我立刻回头去看,只见有人从大殿广场一跃上了旁边你屋顶,却不再逃。
棕黄色头发在风中飞扬,黑色劲装,妖冶身子,还刻意将手中豹纹薄纱举在身前晃了一晃,正是寻了一整天也不见踪影的雷无面!
我大喝一声:“别走!”紧接着腾身而起,飞身追去,这女人却是一笑,从屋顶上跳下,没了踪影。
待我站在她刚才立足的地方向下一看,又见她在不远处转角处静静看我,脸上带着些戏谑和嘲弄。我又抢身追去,她却又故计重施,竟然像是在刻意引我过去。
虽然可能有危险,但我又不得不去,只能小心谨慎的继续跟着她。
……
飞雪山庄大门内,我不再追赶。
因为飞雪山庄大门外,她并没有继续再逃,我们俩相距不过三五丈开外,她先一笑,轻声问:“怎么不追了?”
“是你不逃了。”
“那我若还逃呢?”
“我也不会停下!”
雷无面好似娇羞的一笑:“放心吧,我不逃了,我是来替白副总管给你传话的!”
她果然和白寿已经汇合了,只是不知现在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只冷眼看她,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
见我不搭理自己,雷无面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你小子架子还挺大,你不关心你老爹和那个半死不活的二哥了?”说罢见我仍不理她,忽然一笑,迈开修长的腿向我走了过来,眼睛也紧紧的盯着我,看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她一步一步走近,离我仅仅二尺多远,我握着百兽紫牙剑的手已经开始有些按耐不住,这女人偷袭重创了李仙农,又让设计让我误伤了他一次,令他至今还要静养!
在这么近的距离,我长剑一提,她是万万也躲避不开的,可是我却不能这么做。
“白副总管让你跟着我去见他,他要和你做个交易!呵呵,小哥哥,你怎么一副有点怕的样子啊?”雷无面又迈进了一步,身子向前一倾,几乎靠到了我的身上,她的脸,也几乎贴到了我的脸边。
她口中呼出的温热的气息,还有身上传来的女人特有的淡淡香气,让我稍稍有些迷醉。
“做什么交易?你现在说便是!”我把脸扭向一旁,又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雷无面又向前一步:“那可不行,白副总管说了,交易的事情,得当面和你谈。”
交易?当面?哼!白寿心里惦记的还不就是修为金丹么?无非是说些用金丹换我爹和二哥性命的鬼话,真以为我会信他?可是他让我去和他见面又是为何?不过也好,先去确认了爹和二哥的安全再做打算也不迟!
我打定主意,问雷无面道:“那你带路!我跟你去见他!”
雷无面转过头去:“当然是跟我去见他,不过嘛!?怎么去还是我说了算!”她头也不回,脚下已运起轻功,轻盈的穿行在飞雪山庄外的雪中。
行至山下,雷无面忽然在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回身对我道:“小哥哥,上车吧?我这就带你去见白副总管。”说罢,又从身上摸出一块黑布,拿在手中轻轻摇晃,看大小应该是打算蒙住我的双眼。
“这是何意?”我皱眉道。
“这是白副总管的吩咐,我只是照办而已,况且白副总管也交代了,你若是不愿去,随时回去,我也不用阻拦你。”雷无面笑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在心中冷笑一声:哼,他倒是好像大度,江湖之大,金丹何处都可寻得,可我至亲之人就只有那么几个,岂能放她随意离去?!
雷无面见我犹豫,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小哥哥,我只是蒙着你的眼睛,不点你穴道,也不绑你手脚,你独自一人坐车,察觉到有危险随手就可将这黑布扯下,至于怕成这样吗?”
我本也没打算拒绝,听她这么出言相激,一把抓过她手中黑布,钻进马车里。
这马车后的车舆明显是特意布置了,内里加了一层厚重的黑棉布,从四面重重垂下,看来白寿做这一切,不过是不希望我知道他所在的位置而已。
可是我稍微有点儿不明白,既然我去见了他,不分出个你死我活,又怎肯罢手?他隐藏自己所在的地点,又有何意义呢?难道他真没打算抓住我设法逼迫我们其中一人结丹给他?
雷无面从外面掀起厚厚的棉布帘子,看了看我:“小哥哥,把眼睛蒙上吧,前面的路可不近呢,一路上我会从那个窗口……”她指了指车舆正面的一块四方形的窗口,“我每次看你会提前告诉你,好让你做好防止我偷袭的准备,这样你就能不那么怕了吧?哈哈?其他时间如果有任何异响,你若认为是有人要攻击你,只管扯下黑布还击便是,这样有没有心安一些啊?”
我没有搭理她的调笑,将黑布系在眼前,便听见棉布帘子放下的声音。我握紧了身旁的百兽紫牙剑,镇定了身心,接着就感受到马车开始移动,棉布帘子将声音遮挡的很彻底,只能隐约听见外面雷无面驾车的喝马声。
雷无面显然是受了白寿的指使,我能赶到这马车在山下的村庄里刻意绕了很久,大约有多半个时辰,只为了让我迷失方向,最后才从某个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一路上雷无面确有几次从那窗口看我,也如约定的一般提前高声告知我,不过每次检查我眼上黑布外,都会故意调笑几句,见我毫不理会,说了句“不解风情!”后,便也没再检查我有没有取下黑布了。
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合眼了,马车故意走了不少弯路,加之一路震荡波动让我更加难受,神情恍惚间竟然快要睡着。
不知是梦还是幻觉,我先是看见了自己将修为金丹催结出体,白寿狰狞狡诈的面孔,爹他断去一臂鲜血淋漓的样子。白色光芒一闪而过,又看见白寿被我手刃当场,我用百兽紫牙剑挑着他的头颅,向飞雪山庄所有人宣布,这个罪大恶极的狠毒小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各种凌乱的、复杂的、破碎的画面不断的在我眼前浮现,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的心底一声咆哮传来,是蚩尤凶虎的怒吼!这声音犹如一声惊雷在我心底炸裂开来,将我从虚幻的空间带了出来。
我倏的惊出一身冷汗,扯下黑布睁眼一看,自己仍在马车上颠簸前行,这才发觉原来是虚惊一场。赶忙又将黑布蒙上,屏息凝气,开始调整自己紊乱的内力。
又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雷无面用手挑开那扇小窗,对我道:“下来吧,我们到了。”
我将眼前的黑布轻轻取下,从马车上下来,这才发现,夜幕早已降临,这里应该是玉旻山附近的某座城,我所站的则是城里某间客栈的后院小门前。
雷无面使了个眼色,让我自己进去,看样子她是要守在外面了。
我不愿再让那些胡思乱想打扰自己的注意力,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院内,一棵枯死的老槐树下,一个枯瘦的老头。不再是那件墨绿色绸缎袍,而是换了件灰布棉衣,看上去就像是这客栈的老伙计打扮,只有那空荡荡的右边袖子怪怪的低垂着,而原本阴冷的眼却满是倦意。
“来了?坐。”他指了下一旁的石桌,石桌下有四个石凳。
“我爹和我二哥呢?”我只想知道我最关心的事。
“都还没死呢。”
“怎么证明?”
“呵呵,我只能证明他们在我手上。”白寿满脸倦容的笑了笑,抬脚将脚下的一个木头盒子踢了过来。
我怕他有诈,用百兽紫牙剑一点,一挑,木头盒子被我挑开,里面是一把剑,和一件裘袍,我都熟悉无比。
“青冈银龙剑,还有你爹的常穿的这件翠狐裘袍,你总该认识吧?”白寿抬了下他仅有的那只手,好像很费力的样子。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道:“我让你来,主要是为了和你做个交易,我们各取所需,其实根本不必刀剑相向的,难道不是吗?”
“那你说来听听。”
白寿脸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喜悦:“这个交易很简单,你给我修为金丹,我便把你爹和你二哥其中一人还给你。”
“其中一人?”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好奇了起来,他还有其他目的?
白寿狡猾的看了看我,月光透过枯死的槐树枝丫照在他脸上的冷冷光芒看起来让人心底发冷。“苏未燃,我要你用他的脑袋来换另一个人!”
他要苏未燃的命!?此话一出,令我大感疑惑:“你的目的不是修为金丹吗?怎么还对苏未燃的命感兴趣了!?”
白寿疲倦的眼中亮起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屡次三番坏我的事,还害的我失了一臂!”他说到此处,原本疲倦的面容变回了我所见过的那种狰狞。
看他的样子,应该被李仙农伤的不轻,现在只要能够确定那个逃走的刺十一不在,就算他和雷无面联手,我也有把握以一敌二。我得想办法试探他。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况且你们两人现在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别忘了你爹和你二哥在我手里。”白寿好像很诧异我会这么说,赶忙提醒我道。
我冷笑一声:“你根本没办法让我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反正你的人已经死的只剩下雷无面一个了,与其和你做这没把握的交易,不如我擒下你们,再想办法让你们说出他们的下落。”
我有意震慑于他,手上紫色长剑一振,然后挑起一道剑气直攻而去,只是目标是他头顶上的槐树枯枝。
剑气斩落了几支枯树枝,落在树下白寿肩头,他却连眼睛也没眨,仍是默默看着我,脸上除了疲倦,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原本低垂的眼睛一瞪!口中发出一声嘶哑的吼声,然后身体一旋,向着身后的客栈主楼疾冲而去!
我一愣,正要追上,却觉脑后一道劲风袭来,我低头、回剑,不用看也知道,是雷无面的虎毒掌攻了过来。
哼,这两个卑鄙小人果然是穷途末路了吗?是打算把我引到这来,然后再联手偷袭我?我要让他们为这错误的估计我的功力而后悔莫及!
我一边回剑自保,一边目光不理白寿。却见他冲到楼前,脚下一点,身子向上一窜,上了二楼。打开一扇房门,狞笑着讥讽道:“我再去砍下你爹一只脚,用来激励一下你的斗志?”接着从身后的房内踢下一间房东西,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人臂!
这……这是我爹的手臂!?白色的裘袍长袖,还有可怖的乌红色血迹,看的我头皮一阵发麻,几乎快要昏倒。
背上猛的一痛,吃了雷无面一记虎毒掌。这一掌力道不小,直打的我几个踉跄,险些向前栽倒。身后掌风又至,我赶忙回身连出几剑,将她逼退。
这一招过后,李仙农已经钻进了那间房内,我心急如焚,抬脚踏在他刚才所坐的木凳上,借力一弹,身子向二楼那个房间飞去。
可不曾想我才刚刚跃起,面前便是百余掌豹纹影风,我举剑便挡,勉力招架。忽的一掌从侧面攻我面门,我把百兽紫牙剑一横,斩断了那虚实难辨的掌影!又是一掌从我正面而来,仍是拍向我正脸,长剑已出,我只得提起左手,硬拼她一掌!
我这一掌出的仓促,可她的一掌似也是力竭而为,两相碰撞,我又被硬拦了下来,重新落回了屋子里。
她翻身上了客栈屋檐上,轻轻站定,背后是皎洁寒冷的月,一身劲装黑衣,两手豹纹薄纱,她柳叶浓眉细长微扬,下巴稍稍抬起,傲然而立,双手交叉在胸前,两腿轻合,一股杀气正悄然而出。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吗?”我一手提百兽紫牙剑,一手背在身后,轻蔑的对她道。
雷无面却一改先前笑容不断,冷冷看我,猛的身子一动,如一只猎豹般从屋檐上扑了下来!竟然先动手了。
白寿进了房内,爹和二哥很可能就在那里,我得尽快解决雷无面!
紫色光芒在院内爆起,那株枯萎的老槐树被映照的愈发妖异鬼魅,我也执剑应上雷无面的虎毒掌。
可我和雷无面刚一交上手,白寿之前进的那间房内,突然传来兵刃相击的声音,竟然有人在里面动起手来!
这……是爹和二哥挣脱了穴道,有力还击?不对,如果是这样,他们一定会趁白寿进门的那一刻动手,不会过了这么久才传来打斗声。
是白寿要动手伤害他们,他们情急之下冲破了穴道拼力自保?
再看我面前的雷无面,也是惊讶的不时回头张望里面,应该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此一来我反倒更加担心了,如果爹和二哥不反抗,白寿可能还会言语相激或者想办法折磨他们,可至少不会强下杀手。二哥身中邪毒,而按照苏未燃的分析,我爹在庄内被砍下手臂时就是很虚弱的状态,这现在动起手来,真的不容乐观啊!
想到这里,我手上一剑快过一剑的猛攻雷无面,依旧用的是昨夜大开大合的剑法,全力将她逼开,只攻不守,一心和她硬拼的打法。
可雷无面显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她只是一味的在我身旁飞快的游走,引诱我出剑攻她,而她却不出掌,所以每次我刚一出剑,她便闪身躲开;而我若不出剑,她又会悄无声息的用虎毒掌击我要害,如此一来,我疲于应对,也无法抽身去找白寿。
这长剑虽然威力巨大,可显然不及短剑顺手,要用体内心魔吗?虽然更加厉害,可是也随时都有被它夺去心智的危险。
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我持长剑猛力一挥,四面横扫,将雷无面逼退几步,然后作势要闯。雷无面立刻又身影一晃,拦在我前进的路上,她身法极快,我再向前其实也不过跨出一步,而若是冲的太快,可能还得被她打上两掌。雷无面看起来虽然仍好像是面无表情,可眉宇间已能看出有了些喜悦,毕竟我现在拿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冷笑一声,百兽紫牙剑连挥三下,“分雪破空剑!”。而自己整个人则顺势向后疾退。
雷无面没料到我会不进反退,待到反应过来,又正迎上我那三道分雪破空剑气,一时间只来得及匆忙躲避。
我后退的同时将百兽紫牙剑插回腰间,接着向后一翻身,手在地上一捞,落地时脚尖一点,整个人再次向雷无面冲来,手中却已多了一把镶银雕龙的青岗木剑!
我五岁便开始练习基本功、拳脚,六岁爹就亲授我短剑的基础剑势、剑招,九岁白玉飞雪剑法入门,如今已经练的二十多年的短剑了。
这些天一直用百兽紫牙长剑做武器,倒也逐渐习惯,可是此时一握上这把青冈银龙剑,这感觉真的就像是人剑合一!青冈银龙剑和岚玉重量尺寸完全相同,用起来简直顺手无比,此时剑招倾洒而出,我倒要看看雷无面要再如何阻止我!
雷无面见我来势汹汹,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严阵以待。
“别打了!白寿已经被我杀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客栈二楼传来!
这声音……这声音好熟悉!是……是苏未燃的声音!
我和雷无面同时住手,抬眼看去。果然,月光映照下,一袭蓝衣,一手是飞雪山庄镇庄之宝岚玉短剑,另一手则提这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白发散乱,沟壑纵横的老脸已经开始泛灰,还有一双瞪大了的眼睛,尽是难以置信。
“苏未燃!?”我和雷无面同时惊呼。
“我爹呢!怎么样了!?”我急忙高声问他,可是心中已经有了喜悦之情。既然和白寿动手的人是他,那我爹应该是没事了!
可苏未燃脸上哪里有丝毫救人后的欣喜?我的心情立刻陷入谷底,这样的表情,应该是……“白……白老庄主被白寿杀了。”苏未燃终于还是说了。
这……这话犹如当头一棒,让我险些跌倒在地。此前那么多的努力和坚持,现在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吗?怎么会这样?!
我头痛欲裂,就好像有人在用巨大的铁块用力的从两侧挤压我的脑袋。我没办法逃脱,也没办法思考,只有脑袋要爆开的痛苦和彻头彻尾的无力感缠绕在身上。
“白……白正杰!白正杰!”
是苏未燃在大声的呼喊我的名字?我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流逝,这感觉就向是失去了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前进拼搏的目标突然崩塌坠落,好像连天空也低沉了一些。
“你爹是不在了!可是你二哥他还活着啊!喂!他邪毒未除,得赶紧带他回去找……找……找李仙农啊!”苏未燃把白寿的头颅随手扔了下来,那头骨碌碌的滚到了老槐树下,眼睛……好像……也闭上了吧?
二……二哥?二哥他还活着吗?
我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沉沉睡去……
……
朦胧间好像听见些什么声音……
是苏未燃对雷无面说了些什么吗?
他还递给了她些什么东西吗?
他……他们……他们之间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头……头好痛……
二……二哥他……会……会回来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