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颜淳被阚思睿的话揪住了心,任浩然、皮先武也都是一脸紧张。
阚思睿哭着道:“庆王殿下遭到先天高手刺杀,当场身亡,御驾宾天了!”
“什么?!”颜淳三人一听,都讶然出声,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别人不清楚,如颜淳这般替庆王署理一方的封疆大吏可是知道,庆王身边的先天武者绝不下于十人,否则前番他请援庆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派来游龙叟、杨金铎两个先天高手。
有这么先天武者在麾下,就算派出一部分外出做事,起码也会留三五个负责庆王安全。
可现在阚思睿竟然说庆王被刺杀身亡了,这怎能不让颜淳等惊讶万分?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反应过来后,颜淳如此念叨着,一把拿走了阚思睿手中的信,迅速地阅览起来。
看信时,颜淳表情变化复杂,等到最后却是化作一脸呆滞与茫然,人也仿佛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
皮先武、任浩然不及管颜淳,忙捡起信件,一起看起来。
庆王是两日前在一次宴会上被刺杀身亡的,作为刺客的那名先天高手亦当场被另三名先天高手合力斩杀。
后来众人调查那名先天高手的真实身份,才知晓其人刺杀庆王的缘由。
那刺客本名叫做黑山居士,本是一名隐逸的先天高手,于武林中并无什么名声。
黑山居士虽然喜欢过隐逸生活,可他儿子却不愿,于是几年前就下山闯荡,后来更是被端王招揽,成为端王麾下的三昧境高手之一。
庆王攻破京城时,黑山居士的儿子被庆王的大军乱箭射杀。
黑山居士并不是个多么讲理的人,独子死了,心中愤懑难以排解,就想刺杀庆王报仇。
他知道庆王身边有不少先天武者保护,于是便化名天山居士,来京城假意投靠庆王。
取得庆王信任后,他便趁着两日前庆王身边只有三名先天高手的机会,找借口靠近了庆王,突下杀手。
庆王虽然会武功,但只是真气境,而且几乎没有实战能力,便给黑山居士当场一招杀死。
那三名负责保护庆王的先天高手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能合力将黑山居士斩杀,替庆王报仇。
了解刺杀的大概经过后,皮先武、任浩然又看向落款——吏部尚书史纯,还盖有其人的私印。
史纯既是支持庆王的主要阁臣之一,亦是颜淳在京城联络最多的大臣,书信来自他,当不会有假。
但皮先武由不肯信,便问旁边任浩然:“任院主,你看这信件可否是伪造的?”
任浩然反问:“你看颜大人这样子,这信能是伪造的吗?”
听到这话,皮先武感觉最后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但却又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史纯给颜淳来信,主要目的并非告知庆王死讯,而是请他上书支持庆王第二子登基为帝。
原来,庆王虽然死了,可京城一班支持庆王的大臣却并没有死心,准备继续支持庆王的儿子登基为帝,那样,他们照样是从龙功臣。
然而问题是,庆王的几个儿子中,有登基资格的不止一个。
于是有人要立庆王世子、也即是长子为帝,还有人要立庆王第二子为帝,也有人要立庆王第四子为帝。
可事实上,庆王长子也才十岁,第四子更是只有六岁。只是因为这些王子母家关系与朝中大臣各有牵连,才各自得到一部分人支持。
庆王麾下的一众文武大臣原本就各有山头,而今因立哪个王子为帝的问题相争执,更是直接分裂成三部。若是朝臣们再争不出个结果来,很可能就会在京城展开又一次夺位之战!
情势危急至此,如史纯这般阁臣便急忙拉拢下面如颜淳这般的封疆大吏,想获得更多支持。
毕竟,大虞而今虽然战乱四起,三大邪教贼兵更是占据了不少地盘,但仍有一二十个省份由如颜淳这般封疆大吏掌控着。因此,此时颜淳这等封疆大吏在皇位继承的问题上便有相当的发言权了。
虽然史纯在信中说什么王世子年长却呆苯且不知上进,庆王第二子虽年仅八岁,却聪明伶俐,好学上进,由胜过庆王当年。
可是,不论是皮先武还是任浩然,却都觉得大虞朝廷没希望了,怕是真的要完。
先前的庆王虽然是中人之姿,可好歹年过三十岁,有着相当的朝政经验,下面的一干文武大成也能听其号令。如果在加上一些能臣猛将辅佐,大虞江山还是有希望维持下去的。
而今庆王死了,朝中文武大臣分为三派,所要扶上帝位的竟然都是孩子!
可以想见,不论哪个孩子尚未,都将成为傀儡。
那样一来,大虞朝廷必将陷入权臣与权臣、权臣与武将、权臣与皇帝、皇帝与武将等种种势力的斗争与残酷倾轧之中。
而今天下不止又三大邪教作乱,更有端王余党,还有如乾帮欧阳野这样的枭雄崛起,朝廷若是不能一心一意扫平各方叛乱,大虞江山如何能维系?
颜淳、皮先武都明白这个理,也因此一下子就失去了希望。
其实就算没失去希望也无用——荆省而今形势败坏至此,他们原本还想能再向京城方面求援,好解决乾帮。
现在看来,京城方面已经陷入内斗之中,说不得那天就要再爆发皇位争夺之战,哪还有功夫管荆省?
如此,这荆省落入乾帮手中,几乎已成为可预见的事实了!
就在皮先武拿着信件发愣,任浩然眸光闪烁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时候,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游龙叟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哎哟,颜大人啊,你这是干什么?”
皮先武、任浩然闻声往身后看去,却见颜淳正拿着随身佩剑要自刎,而游龙走则抓住了颜淳胳膊,让颜淳动弹不得。
“干什么?”颜淳满面悲戚、泪水长流,望着屋顶道:“老夫将荆省形势弄得败坏至此,庆王又被人刺杀身亡,那几个阁臣却还在为扶持哪个孺子为帝明争暗斗,这大虞还有何希望?
老夫愧对先帝,愧对庆王啊,又无能力扭转乾坤,不以死谢罪,还有何面目在这世上活下去?!”
皮先武、任浩然没说话。
游龙叟则眨巴眨巴眼睛,道:“你真要死呀?”
“难不成你以为老夫在这里做戏?!”颜淳愤怒。
游龙叟叹了一声,道:“哎,你真要死我也不拦你,但你得先将承诺赏给老朽的金银拿出来呀。”
“金银就在府库里,以你的本事何自取便是!”
“好,那老朽就去了。”
留下这句话,游龙叟果然不再拦着颜淳,化作一道烟影离开了大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往府库去取金银了。
这边,皮先武还感觉脑袋有些僵,便将颜淳面色一狠,抹了脖子···
半日后,夷陵府城。
余四拿着一封鸽信快步走到欧阳野所在厅中,将鸽信递过去,老脸上满是激动地道:“帮主,江陵府城传来的,是紫纹传信!”
紫纹传信代表着重大收获或者捷报,也难怪余四如此激动。
欧阳野并不激动,却略有些好奇和忐忑,接过鸽信边拆边想:江陵府城的紫纹传信?莫非···是那件事有端倪了?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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