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
接上篇续:
那人没等陆顺回答又接着说道:“你们也不用猜啦,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如果按实说出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有这等事儿?那您就问吧!我们一定照实说的!”孙三听了半天他们的对话了,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这次他可绷不住了,他就抢过那人的话茬回了那么一句,并且还催促那个人道:“您倒是快问啊?”那人在后座不慌不忙的又仔细的看了看他俩,才慢慢的开口道:“你们俩跑这么老远的路,来这里看什么好朋友啊?”“就是来看一个哥们!他…?”孙三儿说了一半又止住了话题,他想要是那个人再问起他的哥们现在干啥,他能说他是警察吗?或者他能说他现在是个在押犯人吗?他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他才欲言又止,等了少许片刻,他才又改变了刚才的说法,他有些显得很是一般的说道:“我们就是一般的朋友。”“一般的朋友?一般的朋友至于你们俩开着车,这活都不拉了来这么远看一般的朋友啊?”看来你还是不想说实话。”“我说的确实是实话,就是一般的朋友嘛!”“好吧!一般就一般吧!反正你们也见不到,说了也没用。”“见不到!怎么会见不到呢?我们是好朋友啊,怎么能会不让见呢?”孙三儿很是诧异的自己嘟囔着,又仿佛是在跟那个人在讨口风,那个人也不隐瞒什么,好像对孙三儿又在发问:“你们不是一般朋友吗?怎么又成好朋友啦!”孙三儿被那个人问得是哑口无言,“我我我的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陆顺刚想搭腔解释,这时就又听那个人说道:“其实你们说不说实话也没有什么关系,无论你们是好朋友还是一般的普通朋友,说句不受听的话,你们也别介意,你们的朋友如果是这里的在押犯人,那你们根本没有权力和他相见,如果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那还是有可能见面的!你们也不说是什么情况,那我怎么帮助你们分析啊?”陆顺听了那个人的话,也真想说出实情,可对方是干什么的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说出自己的朋友是这里的警官呢,就即使对方是这里的警察,也跟自己的朋友是同事,那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铁不铁呢?这要是把自己来托人办事的事给抖喽出去,这人还没有见到呢,把人家先给供出来了,这好不好的事还怎么托人来办啊?所以,陆顺就仍然没有提及此事,也是说自己的朋友是这里的一个新来的在押人员,他心里琢磨还是拿这个来说事的好。
于是,陆顺就看着自己眼前的倒视镜对着那里面的人说道:“怎么说呢?朋友确实是好朋友,就是平时不怎么来往,我说的不是说没有来往,只是平时我们干这种工作不能天天的甚至时时刻刻的在一起玩,所以说一般朋友也未尝不可,而我们的朋友是特别仗义的人,是有恩于我们的人,您说他出了这事,我们来看看他,难道还不能见面吗?”“你们的说法从道义上或者是从伦理上讲是讲的通的,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执法机构!能够就紧紧凭你一句是亲戚或者朋友的话就能随便出入吗?可以吗!要是那样的话,那这里就不能叫执法机构了,也不能说是改造人的执法部门了,那大门也就没有多大用,如果大家都这么说是里面在押人员的亲戚朋友,那这里就可以改为菜市场了,你们想过没有想过,啊?”陆顺听了那个人的话,听他分析的如此透彻,心想这个人肯定是个警察,要不对法律知道的怎么如此清楚如此详细呢,陆顺也很是庆幸,今天拉的这个客人没有白拉,说不定自己想打听的事情,他没准能帮上大忙呢!他要是真的为自己提供了自己想知道都知道不了的事情的话,那今天也就算为他服务一次,自当是为人民警察做点事情吧!陆顺想到这里就对那个人说道:“我看你对法律知道的如此详细,我想您肯定是在这里工作的一个警官了!不过我想真的问您一句,我们的这个朋友是为了帮助别人才把人打伤的,那是行侠仗义!您说这样的人我们也不能见一见吗?”那人一听笑了,好像是自言又好像是问陆顺道:“行侠仗义!是讲故事还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啊,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不是那手拿大刀长矛凭借谁的力气大,就能把谁拍倒的时代啦,那个单纯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啦,现在是法律社会,是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的时代,你的朋友为了他人的利益就可以打人啊?他有什么权力对人施加拳脚打人动粗呀!人再有错,那犯的是国家的法,即便触动了你们的利益,你们也没有权利动手去制裁人家,因为他犯的是国法,那就应该由国家来对他实施法律制裁,你们受害者只有检举权和说服权,没有对犯罪者有制裁权!”“那您说,他们吭害了他人就看着他们那样理直气壮的逍遥法外吗?”“那怎么可能呢!法网恢恢,疏而不露,他们最终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而你们这样做叫什么?那是古代存在的那种帮派行为,认为自己的帮派实力大,就可以私自了断这些,这是错误的,是不懂法的表现,是法盲,自己犯了法都不知道,还认为自己是行侠仗义呢!简直就是法盲,说白了就是无知!”“那他们耽误了人家的正常开业,那些经济损失怎么办啊,那你们就不管了吗?”还认为自己是行侠仗义呢!简直就是法盲,说白了就是无知!”“那他们耽误了人家的正常开业,那些经济损失怎么办啊,那你们就不管了吗?”“当然得管了,不过那是不归我们这个部门管,他们是属于经济纠纷,那得去法院找法官来为他们解决调理,你们可以去法院起诉他们的违规行为,再说,你们在施工之前应该有相应的合同书啊?法院也是按照当时你们签订的合同书为依据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你们也就只好放弃了…,哎!前面路口该左转了啊?再顶到头就是松林镇了!其实我们现在已经都接近松林镇的地界了…”
那个人别看给他们讲法律挺用心的,可还是没有忘记给他们指路,一会儿左转一会儿右转的也不差一分一毫,准是在特别关键的时候说出路线,陆顺开着车也着实的省心,一路听着那个人给讲法,还不用担心走错路,真是一举两得,两全齐美,看今天这苗头,用《周易》上的说法,肯定是个好兆头,看来这个人的车费全免都是值得的,陆顺心中这么想着,可是他没有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还要听听他的下文在表也不迟,只听那个人为陆顺指完路又接着说道:“你们看这里的路是越走越偏僻,越走人烟越稀少,因为那个地区都是监管区,是不准有住户村庄的,交通汽车也不多,就是一趟公交直达车,每天也发不了几趟,如果错过了就得等好长时间呢,今天亏你们是开车来的,要不就要受罪了,不过刚才你们说你们的朋友为了别人的事把人给打伤了,那他打人之前怎么不好好的动动脑子想一想呀,打人也犯法呀,你们说就是因为他当时一冲动,办事没有过大脑,就要在这里接受几年的劳动改造了,活累不说,行动还没有一点自由了,出来进去不方便不说,就连来看他的人也要通过审查批准核实后方可按照规定进入接见呢,不过一般关系的人还是得不到那接见权力的!”“那得什么人才可见到他们呢?铁哥们也不行吗?”孙三儿听了那个人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急切的问了一句,那人听了孙三儿的话噗嗤一下笑了,随后紧跟着问道:“怎么又铁哥们儿啦,不是很一般的朋友吗?”孙三挠了挠头有些磨不开的苦笑道:“我是怕…?”“怕我误认为你们的一路的人,所以才跟我打马唬眼,不说实话!是不?”“不是…!”“其实你也不用解释不用隐瞒,我一上车就已经看出来你们不是有问题的人,要不我就不会跟你们说这些了。”陆顺和孙三儿听了那个人的话,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各自都暗暗的吐了吐舌头,那意思是说:人家不愧是搞公安的,对身边的任何事物都观察的特别细腻,看来要想跟警察面前蒙混过关,那可真是痴心妄想,就连说话都得十分注意,要打算说一句谎话,就得准备好十句话去圆那句,稍有不注意就会被警察套出,他们的谈话水平简直是太高了。”
到了这种情况下,陆顺觉得也没有再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必要了,要不就真心的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就直接托他给走走后门?可等他还没有开口说话,这时孙三儿又提前开口了:“要不就直接托您给我们俩疏通疏通,让我们去见见我们的朋友?今天我们也算是有缘,相识是缘嘛!您就多费费心,看我们哥俩大老远的来这儿一趟多不容易啊!能不能为我俩开开…?”“打住!打住!”那个人还没有等孙三儿把话说完就开口拦住了他的话题,于是又接着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谁给谁开不开绿灯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呀!”“这是原则问题,我们虽然说在车上碰到了,可谁对谁又有多少了解呢?就凭我们自己相互介绍自己,那能成为什么呢,能够是让人相信的证据吗?那显然不能,这可不象男女双方谈恋爱似的,在车上相遇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说谈就谈上了,谈不好再分,虽然分手有情感伤害,那也不至于有人命关天的事呀!而我们就不同了,互不相识就随便往里面放人,那里面的人要是出什么意外,那谁也兜不起这个责任!”“那能有什么意外呀,都是铁哥们见面送吃的用的东西,谁还能给自己的朋友下毒啊?”“你以为呢?你以为没有啊?你知道作案分子的方法有多么巧妙、有多么高超吗?他们是有备而来,方法是多种多样,让你防不胜防。”那个人说完稍微的打了个愣又接着提醒他们俩道:“我说你们从我这里就甭费那心思了,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还有没有能直接给你们作担保的人,…?”那个人说完从后座上看了他俩的背影,仿佛也是在考察他俩到底有什么反映,看他们谁也没有回答就又问了一句:“怎么样!到底有没有啊?要是没有那也就没有办法了,你们俩啊…?”说完,他从包里掏出了五十元钱往前面一递,随后又说道:“嗨!得,到前面我也该下车了,你们也就到地方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也就只好打道回府了,诶!你们看给你们五十块钱够不够,今天我就算坐个顺风车,给你们点油钱吧!”陆顺开着车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扫了一下那五十元的绿票子,这时孙三听到那个人的话,马上回过身来说道:“不少不少,收点油钱就可以了,您还给我们领路了呢,也算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说着话他就要伸手去接那五十块钱的绿票子,他的手还没有触摸到那张钱票时,陆顺开口说话了:“收什么收啊!顺路又没有绕路,人家帮我们指路还省去我们好多麻烦事呢!”孙三听陆顺这么一说,赶紧又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随后他赶紧又改口道:“就是嘛,我想也是,怎么能收钱呢,您还是拿回去收起来吧!我们是不能收您的钱的,要是收了人的您的钱,那我们成什么了,不成了趁火打劫了吗?”孙三儿有些舍不得的用手轻轻的推了推那人拿钱的手!可他推了半天居然没有推动,他发现那个人的手就像一个石柱竖在他的眼前,可当他看到那个人的眼睛的时候,不禁觉得他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利剑看着自己,使自己推他的手不免有了懦弱感,而对方的眼神又似乎让他把钱必须收下的坚定意思,孙三儿赶忙变笑脸并且用双手手轻轻的握住那个人拿钱的手,嘿嘿嘿的一笑说道:“我身单力薄,跟您可动不了劲儿,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真的不能收。”陆顺这时也搭腔道:“真的不能收您的钱,我们不也是来这里吗,又不绕道,有您给我们指路我们还省得绕冤枉路了呢,您就拿起来吧,您能搭我们的车,这说明我们是有缘分的,再说您还给我们解析了不少我们不懂的东西,就冲这个我们也不能收您的车费啊,您就快收回吧!”听了陆顺的话,那个人才慢慢的把拿钱的手缩回,他看着陆顺微微的一笑,并且还用拿钱的手又点了点孙三儿,那意思可能是看出了孙三儿当时的想法,而他又不能道破这个天机,那样的话对双方都没有脸面,所以他也就只能用一笑了之了…
其实孙三也不是从本心想收取他的车费,那是因为当他说没法帮助他们哥俩进入那里的时候,孙三儿的心里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既然办不了那就说明他在这里面工作可能也就是个小警察什么的,说白了也是没有什么马力可言,要不他怎么自己都张罗给我们要付车费呢?看他的付钱的那个样可能工资也不算太高,要不怎么他自己还特意说是要搭我们的顺风车呢?不就是为了自己省点钱吗!要不就是因为他是警察,也不敢白蹭车不给车费,因为他们是有纪律的,这要是让上司知道了,那他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正因为孙三儿有这种想法,他才起了不收白不收的那种可恶的想法,为什么当他去接那个人手中的钱的时候,都没有多大的劲儿呢!那就是因为他的思想也有压力,那就是“这万一要是收错了钱的话,那可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啦!”因此,当他听到陆顺来为自己打圆场的时候,他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其实啊,他改不改态度人家那个人也都早就看在眼里了,只是不能说穿罢了···
陆顺把车停在了靠大门口近的停车位里,这样,方便那个人下车,那个人下了车跟陆顺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先进去了,谢谢你们了!诶,你们要是看不行的话就及早回转吧,别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了,还不如回去多拉几趟活呢?”陆顺向那个人点了点头,随后又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其实陆顺他们俩心里也是早就有底了,就是没有告诉那个人,他并且还笑着回答那个人道:“您先去吧!我们现在这里待会儿,早回去也没有什么事,俩大小伙子,晚回去会儿也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