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有事情?”岳青青脸上的冷意更深,嘴角上扬,带着一抹轻蔑说道,“这爷们儿的事情,邪门着呢!听你这意思,当真是被瞒着的。只是不知他要瞒到几时!”
李桃夭的脸色苍白起来,她瞪着岳青青,嘴唇颤抖的说道:“青青,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这样吞吞吐吐,可不像是你做出来的事情。”
岳青青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那边韦幼青得报,岳青青自己找上门来,正在灼华园与夫人小坐。
韦幼青不由得又意外又惊喜,岳青青以前来洛阳,一向是住在胡灵均那里,或者是住在无朋山庄在洛阳的别馆,从来不会到自己这里来。
想是胡灵均新丧,岳青青心里悲伤,来找小姐妹互相取暖吧。他不认为岳青青不知道李桃夭没死,以为岳宁远一定会将实情告诉妹妹。在韦幼青想来,这才是正常的兄妹。
韦幼青心里猜测着,人已经赶到灼华园,正听到岳青青尖酸的话语和李桃夭有些变调的问话。
韦幼青心中暗叫不好,想着这位姑奶奶果然走到哪里都会掀起惊涛骇浪。在家里闹得婧宝和宁远头疼不已,跑到洛阳,又要闹得自己家里鸡犬不宁了。
趁着岳青青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韦幼青急忙走进屋子,对岳青青笑道:
“青青妹子来了?宁远哥来信说你要去祭拜胡先生,等你略坐歇息片刻,我带你二人一起前去。”
谁知岳青青这七窍玲珑心,早把韦幼青心里的那点小算计看透了,她冷笑道:
“有劳哥哥了!只是不知哥哥这般费心,做这些事能够在嫂子面前挡多久的幌子呢!”
李桃夭脸色苍白,沉声冷冷的说道:“青青!你有话直说,这样阴阳怪气又何必?幼青无论做了什么,也不用在我这里挡什么幌子!”
岳青青见李桃夭生气了,想着自己这样阴阳怪气的确没意思的很。故而笑道:“桃夭,这话应该让幼青哥哥自己说。幼青哥哥,这事儿也不是总瞒着就能过得去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不是吗?”
岳青青后面的话是对韦幼青说的,韦幼青满心的怒火顿时就想发作。眼见着李桃夭的眼圈已经红了,凄惶无助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后悔没有按着韦榕说的先与李桃夭说好。
韦幼青有心说出实情,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岳青青,眼睛里是没有“大局”这两个字的。
如果日后听到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这个姑娘必定会为了李桃夭的颜面,用他说出的实情去反驳。眼看鱼就要咬钩,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韦幼青心一横,索性就利用此事将事情做的更真实一些,解了外面窥视的赵翾飞的疑惑。
韦幼青看了李桃夭一眼,从容不迫的坐了下来,对岳青青说道:“青青,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桃夭自己也说了,我想做什么事用不着做什么幌子。”
李桃夭觉得心中的凉意顺着脊背冲上后脑。她的手微微的颤抖,以至于快要拿不住茶杯。小脸苍白,嘴唇翕动着,轻声问道:“夫君可是有了新欢?”
岳青青见李桃夭如此,心中的疼惜到了极点,她离席走到李桃夭身边,将李桃夭揽在怀中,冷冷的瞪着韦幼青。
岳青青恨声道:“男人果真没什么好东西!桃夭,咱们不与他生这闲气!你与我一起回无朋山庄去,姐姐帮你养安澜和如意!”
韦幼青眼见岳青青这里越发没遮没拦的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恼羞成怒,可看着岳宁远的面子韦幼青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冷冷的说道:
“青青!我说了这是我的家事!不过是接一个孤女住在府里罢了!有你这么搅和的吗?”
李桃夭拍了拍岳青青的手,从她怀里挣脱出来,很平静的问韦幼青道:“哪里的孤女?”
韦幼青见李桃夭这么平静的相问,反而不如岳青青这样大吵大闹让他放心。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了些,轻声细语的说道:
“她真的无处可去,她是个孤儿,以前就跟着胡先生,现在胡先生也没了。若是我不把她接进门,在外面养着,被人知道了,终究是丟咱们府的脸,你作为夫人,会被人误会容不得人,这岂不是委屈?”
李桃夭脸色苍白的看着韦幼青,心里明白他说的是谁了,果然是那个妍宝儿。青青说的那个狐媚子。“这种装的很清高的人,才是真正的狐媚子。”
李桃夭心里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转。她极力将这泪水忍了回去,忍住喉头的哽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轻声笑着对岳青青说道:
“青青姐姐,果然被你说中了呢。这妍宝儿,没了表哥这个靠山,果然来寻幼青。想着她这是想趁着年轻漂亮,早早的靠夫着主的打算吧。”
韦幼青见李桃夭说的云淡风轻,想着她作为皇室公主,自幼受到严格的教养,懂得这些规矩秩序,与这野丫头岳青青自然不同。
韦幼青略略放心,岳青青却不依不饶的怒吼道:“桃夭!你这是什么话!我不管!我说过了,她要是敢抢你男人,我就杀了她!”
韦幼青见李桃夭无事,岳青青却一个劲儿的挑拨,心里恼怒,他倒是不担心岳青青会不会杀妍宝儿,而是怕李桃夭真的被岳青青挑拨起来,那样岂不麻烦。故而对岳青青道:
“青青,那只是个歌女,进门也就是个妾侍,一个奴婢而已。桃夭看她顺眼就理她一理,不喜欢就丟在一旁。桃夭明白这个理,根本没把她放在心里,你犯得着这样动气吗?”
李桃夭在旁冷眼听韦幼青话中的意思,是一定要让这个妍宝儿进门了。她心里一动,联想到自己,不由得更加酸楚,轻声笑着问道:“你这么着急接她进门,是不是她有孕了?”
韦幼青见李桃夭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没有,真的没有。”他斟词酌句的说着,既不能说有关系,又不能说没关系,“我只是偶尔去看看她,听她唱唱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