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萌闻言没有异‘色’,反而扭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戏谑:“冷教主果然不比旁人,连记忆都比别人要好。只可惜,我对十岁以前毫无印象。”这句话倒是真的,她承袭了原主的所有记忆,关于年幼之时的不过零星一点,若不是她吸收了锦囊里的记忆,只怕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以前的时候就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男‘女’主角可以因为五六岁的时候说了什么嫁娶的话,长大后就真的去实现。不过是年幼无知的随便玩笑罢了,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与记忆力才能谨记于心?
冷夜定定的看着她的侧脸,目光深邃复杂。
许久,才忽而一笑,半边脸上满是莫名的笑意:“是了,太久了,谁还会记得?”
握在木梳上的手却一再收紧,甚至发出细微的“咔”断裂声。
明明过去那么多年了,却一直被他在心底铭记!他以为她也会记得,那么重要的事情!
可是她忘了,连一丝的记忆都没有了。
所以一直是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吗?
于他而言深藏在记忆里的事情,对她而言不过是个过去。
想想就过去了。
夏天萌仿佛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随手将长发挽起,随意簪上一支白‘玉’祥云簪,看起来端庄温柔。
她扭过身来,看着冷夜的目光异常柔和,但是冷夜却在里面生生看出了生疏与冷硬:“不知冷教主可否带我去看看其他人?”
冷夜微微俯身,凑近她:“你很在意那些人?是在意哪一个呢?”是那个只会暴躁的叫着萌丫的男人,还是那个从醒来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男人?
他们哪里好,值得她那么在意?
夏天萌只是微笑着望着他,秀美的脸上尽是柔和:“我在意谁和冷教主有什么关系呢?”
冷夜定定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最终还是站直身子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是啊,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年幼时的一场回忆罢了,他还在意什么?“很好,本教主现在带你去。”
他想看看,让她执着在意的男人究竟哪里好了。
能够让她在醒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想去看。
“多谢。”夏天萌含笑起身,娇俏可人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一动。
“不怪本教主带你们回来,还道谢?”冷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忍不住冷嘲热讽,大抵就是不喜她对自己这样生疏的样子吧。可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能让她不生疏呢?
夏天萌也没理他说这些话,只是微微点头,径自自己往外走去,语调轻和:“冷教主说笑了。毕竟现在是在冷教主的地方,我便是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和你顶撞不是?”
冷夜跟上去,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忍不住觉得好笑:“纵使是实话,真的说出来岂不是难听?”因为受制于自己所以才说客气话,怎么都觉得太直白了啊。
夏天萌看着前方,黝黑的眼眸里满是沉静,说出口的话却那么简单:“作戏不过是惹人生厌罢了。何况,难道我不说出来,冷教主就不知道了么?”
冷夜看着她的目光微微深沉,如同漩涡能将人溺毙。
她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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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饭!”守在地牢里的一个牢头将篮子塞到围栏里,又塞了一个进隔壁的牢笼。
“你们到底把我们小姐带到哪里去了!”落雁根本没看饭菜,抓着木栏怒视那个牢头,愤恨的踢了一脚木栏,“放肆放肆!你们都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抓小姐!快点把小姐放了!”
那个牢头闻言头都没扭一个,和另一个牢头坐到一起吃饭。
任谁听了一上午的同一句话都会淡定起来吧?
落雁见他们不说话,心里担心夏天萌的安危,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泣声哭起来:“怎么办,怎么办,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若是保护好小姐又怎么会让小姐涉险?”只要一想到夏天萌现在可能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她就觉得担心的厉害。
默默坐在角落里的沉鱼闻言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落雁,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小姐不是和我们一样在地牢里待着……”只是这些魔教中人还不知道会如何对待小姐了!
倒是慕容凌将饭菜端起来,在鼻下一嗅,眉头霎时皱紧。
一直看着他的南以轲连忙问道:“怎么了,饭菜里有毒?”
慕容凌淡淡摇头,又将饭菜放回去:“只是下了软筋散罢了。”虽不会致命,但是可以将他们禁锢在此。
他们可以一顿两顿不吃,可是久了必定还是要吃的。
所以现在的抗拒不过是无畏的抗争罢了。
南以轲忍不住怒道:“简直是荒谬!这个魔教到底是要做什么!”朝廷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魔教为何这次主动挑衅?难道是为了萌丫?可是他怎么也无法把冷夜的形象和“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个形容联系在一起啊!
但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看到过萌丫。
想到昨日冷夜对萌丫说的话,难道他真的对萌丫有意思?
那么,禁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老九……”他看向从早上醒来后一直沉默着的南玖,忍不住有些头疼,“你别这样,萌丫肯定不会有事的。”就凭冷夜对萌丫有意思就不会伤她的!
慕容凌倒是想的更多,他们这一次被魔教掳获,夏小姐没有和他们关在一起,若是以后传出去她的名声便是毁了!指不定就有多嘴的会坏她名节!这样的话,夏小姐纵使出去了,那么和没有出去又有什么分别?
“九皇子,你会娶夏小姐吗?”他想知道南玖愧疚悔恨之后还会有责任心吗。如果南玖因为这样的事情,对夏小姐不再有心,那么夏小姐才是真的可怜了。
纵使她还是有清誉,还是干净的。
南玖闻言愣愣的抬起头,双目赤红满是血丝,虽仍衣冠楚楚但是这样子不难看出来他的内心痛苦。
“此生非她不娶。”
这是他的想法,亦是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