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心好意的把几个弟弟妹妹叫到一起吃顿饭,可最终却落了个这样的结果。八?一?中?文网w≤w≈w=.≥8=1≈z≤w≈.=说不生气,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李爱国心中的郁闷,又能向谁说呢?胡师父被他闺女接到都去过年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几个妹妹也各自有各自的烦恼,自己就别再给他们添麻烦呢。想来想去,李爱国走到了街边的公共电话亭,拨通了三弟李爱党的电话。
“喂,大哥,你电话怎么打这儿来了?…………”足足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听筒之中才传来李爱党的声音。他的声音虚幻而缥缈,听上去断断续续的,信号不是很好。
“你这是在哪儿啊?说话有些听不清楚。”李爱国在电话里问道。
李爱党哈哈一笑,说:“我在佳州呢!怎么样,没想到吧?有个新装备进行定型试验,我过来看一下。大哥,我过年回不去了。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吧!”
“哦,那就好!工作要紧!我也给你拜个早年,给弟妹和孩子都带个好…………”从小到大,三第的关系一直喝自己不错。这些年虽然他忙于工作,见面的机会很少,但两兄弟说起话来,还是没有任何的隔阂。
“大哥,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要是让我回家过年,那你就别说了。正月十五之前,我肯定是回不去。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情你尽管说。”李爱党的性格就是这样,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完全不会拐弯抹角。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爱国似乎看到了弟弟的模样一般。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说:“没事,就是好长时间没打电话了,有点想你了。对了,我那个大侄子怎么样了?功课还行吧?”
“知道了,马上就来…………”电话那边的李爱党似乎在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紧接着,他冲着听筒说:“大哥,咱哥俩儿你就别整那些虚的了。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事,你就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想想也是,李爱国害怕耽误弟弟的工作,平时极少给他打电话。只要是给他打电话,那必定是家里面有什么事情需要通知他。这一次,忽然接到大哥的电话,也性惯性的认为大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李爱国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爱党,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一下。那什么,我……我打算结婚了。女方你也认识,就是陈妍。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什么?你跟妍姐要结婚了?等会儿,等会儿…………”电话那边的李爱党反应有些激烈。几秒钟之后,电话里继续传来他的声音:“大哥,你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我能有什么意见?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要是就在这两天,我跟领导请个假。哎呀,我还得看看今天下午有没有飞都的飞机。算了,实在不行我也当一把空降兵,说什么也得参加你的婚礼啊!大哥,大哥你听着了吗?”
李爱党办事还是这么毛毛躁躁,一听说自己要结婚,他比自己还要激动。想想也是后怕,这样的人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真算他命大!李爱国连忙在电话里说:“爱党,你别激动!我就是有这个打算,具体什么时候办事,我还没决定呢。再说了,陈妍说我们俩都这岁数了,实在不行就直接领个证,不举行典礼了。”
大哥这么一说,电话那边的李爱党也迅的冷静了下来。听筒里传来了他深呼吸的声音,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大哥,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这个当弟弟的肯定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大哥,我还是那句话,没有你当年为我把事儿扛下来,就没有我李爱党的今天,我…………”说着说着,电话那边的李爱党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听着三弟哽咽的声音,李爱国在电话这边无声的笑了笑,说:“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哭嘛哭?你赶紧去忙吧,到时候定下来日子,我在通知你。”说完,他挂上了电话,走出了公共电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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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三弟打完了电话,李爱国的心情好了许多。看起来,自己这些年为了家庭的付出,也不是毫无用处的。最起码,三弟依然还记着自己为家里面的付出。其实,李爱国也清楚,其他的几个妹妹也都很承他的情。唯独小弟小妹两人,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入狱之后,给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而带来的后果吧。
小弟和小妹今天在酒桌上面说的话,一度让李爱国差点忍不住当场作。但是现在想来,自己幸亏没有当场作。如果关系彻底的闹僵,以后和这两个最小的弟弟妹妹还怎么相处呢?他们的话虽然伤人,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弟姐妹。容忍他们,帮助他们,不正是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责任吗?
李爱国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思考如何改善自己和小弟小妹之间的关系。忽然,他觉自己竟然又走到了估衣街的附近。自己的大脑虽然在想着别的事,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又来找陈妍了。李爱国傻傻的笑了笑,悄悄地走到了陈妍店铺的外面。
马上就要关门了,店铺里面几个姐姐正做着扫除。一来是盘点一下现有的库存,再有就是把店铺彻底的清扫干净,期望明年开业之后生意能够继续红红火火的。等到彻底的忙乎完了,时间已经将近下午四点钟。几个姐妹拿到各自的工资和过节费,锁好了店铺的大门,准备回家过年了。
陈妍刚刚打开自行车的车锁,忽然现李爱国正站在她的不远处,被寒风冻得瑟瑟的抖。“你在这儿站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不进去啊?你看你,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这么大的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陈妍毫不客气的数落起李爱国来,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爱意。
在李爱国的记忆中,陈妍最喜欢像这样数落自己。转眼之间,将近十五年的时光过去了,今天再次听到他数落自己的声音,李爱国觉得这声音仿佛如同天籁一般。“没……没多……多久,我,我就站……站了一小……小会儿。走,走吧,我……送你,送你回家。”李爱国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看到李爱国被冻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陈妍的心中一疼。他赶紧把自行车靠在墙边,冲着李爱国说了句:“你在这等着我啊!”说着,她转身向街道的深处跑去,最多也就是一分钟的时间,陈妍拿着一瓶还冒着热气的牛奶,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把牛奶往李爱国的手中一塞,说:“热饮料只有牛奶了,你赶紧喝两口,暖和暖和。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穿这么少的衣服就跑出来了?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女人的第六感让陈妍觉得,李爱国肯定有什么事情不顺心了。李爱国喝了两口牛奶,一股热流让他觉得不再那么的寒冷。他一边咂着嘴,一边说:“没,没事。我就是出来溜达,不知不觉的就溜达到你这儿来了。”
“你别骗我,你肯定是有事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是不是跟我有关?”陈妍的话让李爱国心中一沉。说起来,这件事情确实和陈妍有关系。可是,就算是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所以,小弟李爱诚在酒席上所说的话,他根本就不想跟陈妍提起。
“真的没事!走吧,我送你回家!”说着,李爱国接过了陈妍的自行车,推着车往前面走去。看着李爱国有些驼背的身影,陈妍皱了皱眉,迈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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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估衣街回到陈妍家的路线,要经过一条地下通道。这条地下通道冬暖夏凉,平日里摆摊卖针头线脑的,卖小吃玩具的,把宽敞的地下通道挤得满满当当。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天的地下通道里摆摊的人极少,除了入口处一个常年卖报的老太太之外,只有两个年轻人再通道的中央位置抱着吉他唱歌。
地下通道的拢音效果极佳,虽然地下通道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但这两个年轻人依然卖力的弹着吉他,大声的唱道:“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该如何表达,他会接受我吗?也许永远都不会跟她说出那句话,注定我要浪迹天涯,怎么能有牵挂。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花开花落又是雨季,春天啊你在哪里?………………”
听到这,李爱国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这两个人动情的歌唱。“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未来在哪里平凡,啊谁给我答案。那是陪伴我的人啊,现在如今在何方,我曾经爱过的人啊,现在是什么模样?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风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抬头仰望着漫天星河,那时候陪伴我的那颗,这里的故事你是否还记得?…………”
李爱国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默默地放进了琴箱之中。虽然这两个年轻人依然在唱歌,但能够看得出来,对于李爱国拿出这张百元大钞,他们两个都有些感到意外。李爱国并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们笑了笑,推起自行车继续往前面走去。
走出了地下通道,外面的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李爱国深吸了一口气,冲陈妍说道:“咱们俩也别等出了正月了,现在不还没进正月吗?明天你就搬过来住吧!要是民政局没歇班,咱们明天就把证领了!你看怎么样?”
刚才的那歌,让陈妍的感触也颇深。随着时间推移,自己和李爱国年华已逝,经历种种沧桑,看如今都已经物是人非。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最终换来的并不是幸福的家庭,而是严文彦丧心病狂的疯狂。现在,自己终于摆脱了严文彦,也该是为自己活着的时候了。想到这,她冲着李爱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那好,明天早晨,你到我们家接我和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