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没有听懂鸽卫的话,只单纯以为,如果找到孩子们,就能团圆了!
庄子上的血案,很快就传开了。
官差去到现场,饶是他们见多了,还是差点吐出来。
惨,惨哪!连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也不放过!
忤作验尸验到麻木,不过还是看出杀人的手法,竟与管家灭门惨案的手法相同,他连忙呈报上去,府尹一看傻了,不是说灭管家一门的,是何侍郎派去的吗?那现在何家人又怎么会在相同的手法底下?
他连忙往上呈报,只是到了刑部就被卡下来了。
刑部尚书和侍郎研究了案卷之后,觉得下手的应该是何侍郎养的死士们,何侍郎死了,他们便成无主的,这种人都有个领头的,也许领头的打算带他们另投明主,而他们的投名状就是杀掉旧主所有的家人?
以免日后旧主以昔日恩情来要挟他们?
“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就不知,他们领头人是谁?打算带他们投靠何人?”尚书大人若有所思,两位侍郎则互看一眼,何侍郎一介文人,竟然能养出如此武功高强的死士来,而在他死后,他的家人又全都死在他精心栽培的死士手里。
命也?运也?
果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他命人去灭管家一门,现在就换人灭他何家一门?
想到这玄妙之处,两位侍郎不由一颤,想到自己曾做过的事,不约而同的感到心惊。
刑部尚书想的则与他们不同,他在想,朝中有谁能让何家死士领头人相中前去投靠,几位王子里头,有谁能力足以让这些人臣服?
思来想去,似乎就只有大王子一人,想到这,刑部尚书不禁想到前两天,大王子府派人送来的礼,幸好自己当时没有斩钉截铁的拒绝。
女皇虽在病中,但婚旨依然没有耽搁的送到了真月公主府和无双公子手中。
“这是什么意思?”无双公子看着婚旨有些蒙,这是让他娶妻后,就回东齐去吗?
“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太好了!”无双公子抬手抹泪,北晋和他八字不合啦!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事,出错也就算了,自己还吃了不少苦头,可以不用留在北晋生活,真是太好啦!
他当即拉了心腹,研究起婚期来,务必要争取早早成亲回家去。
男方积极起来,女方这头再不乐意,也只能老实的备起嫁妆来。
想到女儿作死,把自己作到婚后得随夫回东齐去,真月公主就气不打一处来,可看到女儿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再想到不久女儿就要远嫁,此去不知母女何时才能再相见。
真月公主的心就软了下来。
帮女儿备起嫁妆来,自是尽心尽力,深怕委屈了女儿。
时近年关,虽有管事、长吏及礼部派来的官员相助,但仍然真月公主忙到脚不沾地,就在此时,真月公主的心腹嬷嬷忽然面色凝重的跑来找她。
“什么事?”
“公主,老奴适才查出来,郡主这次之所以这般胡闹,全是府里几位姑娘挑唆的。”
真月公主愣了下,随即将手里的茶盏扔出去,“你说真的?”
“是。”心腹嬷嬷立刻像倒豆子般,把自己查到的事说给真月公主听。
真月公主气得不行,冲到丈夫的书房,把墙上挂着的长剑取下,就要去武阳侯府找人算账。
侍候的丫鬟、宫女和太监们全吓坏了,拦的拦,挡的挡,就是不让她去武阳侯府。
“娘娘,您冷静下,冷静啊!”
“冷静什么啊!”真月公主甩开巴住她胳臂的丫鬟,踢开挡在面前的太监们,宫女们团团围在外头,不让人往外走。
“走开啊!”
“娘娘,您就算是杀了她们,也无济于事。”心腹嬷嬷在后头提醒她。
真月公主猛然转头质问,“那你说,该怎么做才是?”
“娘娘您先想想,她们为何要这么做?她们素来和郡主要好,郡主走到那儿,她们就跟到那儿,郡主买什么,都不忘她们的一份,郡主待她们这么好,就算成了亲,不管上那儿去,必不会少了她们的。她们明知女皇正在气头上,偏又这样挑唆,所为何来?”
真月公主经她提醒,不得不静下心来思考。
原本严珊和无双公子成亲后,就长住北晋,依照严珊的性情,就算成亲也不会疏远这些姐妹们,她们一样能跟着她,从她那里讨得好处。相反的,严珊若随夫回了东齐,她们可就再也占不到严珊的便宜,无法再从她那儿讨得好处。
依照她们几个的性子,怎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真月公主冷静下来,打发走身边侍候的人,沉声问道,“嬷嬷会这么说,可是查出什么了?”
毕竟隔着府,嬷嬷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查出缘由来,“还没查出来,不过奴婢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
“讲。”
“是。”心腹嬷嬷靠上前去,在真月公主耳边低喃数语,说完后,便束手站在真月公主身边,真月公主垂眸深思,她自己的性子,自己自然是了解的,如果女儿远嫁,看着平常与她玩得好的侄女们,肯定会亲近她们,善待她们,拿她们当女儿看。
严珊是郡主,还是未嫁女,手头上就算再怎么宽裕,也远不及她这个已嫁的公主。
“好啊!我还真是小瞧了她们几个。”真月公主咬牙切齿道。
一旦严珊远嫁,她们几个刻意讨好,思女心切的真月公主会怎么做?答案不言而谕。
她们不止算计着出嫁前,公主伯母会给她们多少,更算计着借公主之力高嫁添妆,甚至日后在夫家,也会因是公主宠爱的侄女而被婆家看重。
但首先,严珊出嫁后不能待在北晋,否则公主哪会注意到她们?
“既然她们想要借我之力高嫁,那我们就帮帮她们吧!她们和珊儿自幼玩得来,相信珊儿会很乐意在自己出嫁前,看到她的好姐妹们都能有个好归宿。”
真月公主没去侯府找严瑞几个算账,而是去了大王子府,找她嫂子诉苦。
大王子妃和这小姑子处得还算不错,得知严珊不懂事的行为,竟是被人挑唆的,除了暗骂严珊没大脑外,也只能尽心帮小姑子的忙,好好的为严家那几个不省心的丫头挑婆家。
黎浅浅连着几日埋首书堆中,有时甚至熬一整夜不睡,练功的时候完全不在状况内,最后黎漱看不过去了,把吕大小姐叫来,让她陪黎浅浅和蓝棠去逛街,放空放空脑袋瓜子,省得一直在那里钻牛角尖。
凤公子没了研究那堆书的小伙伴,便回分舵去,盯着分舵的人准备发年前最后一期京城风云录。
这期的内容可精彩了,除了详细介绍真月公主的准女婿,东齐九皇子儿子无双公子,还介绍了真月公主为女儿采办嫁妆的各个商号,及真月公主采购了何物做为女儿的嫁妆。
他才露面,叶翔就抱着一摞卷宗跑过来,“公子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您看看,这些咱们也要加上去吗?”
什么鬼啊!这么厚一摞?
打开一看竟是京城纨绔子弟花花大少们的花名册,每个花花大少们的姓名家世及其的丰功伟业,都详细列出来,甚至还有花花大少们的画像,嗯,画得倒是不错,只是……
“画得这么写实,我怕发刊后,他们家里会找上门来。”
“那……不放画像?”
凤公子闭上眼,用力合上最上面那本花名册,“嗯,别放。”
叶翔听他这么说,其实暗松口气,因为那个章朵梨不管不顾,就是要摆上去,江分舵主被她逼到远远看到她来,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被老江陷害没能逃走,被她逮个正着,勉强应下并加但书,要问过公子方能决定,她才放过他。
真是怪了,这死丫头以前没么缠人的,怎么出了次公差后,就大变样?
看过那么辣眼睛的画像后,凤公子觉得需要好好的喘口气,叫上叶翔、玄衣一起出门去。
吕大小姐近来很忙,瑞瑶教在北晋京城新开的店面,需要她关注,吕氏商会年底的年会,她也需要陪同父亲出席,吕大老爷已经从族里挑了几个孤儿回来,没说是当养子,只是行有余力栽培族中子弟而已。
不过这已经让吕二老爷及长老吕松父子派人留意了,动静虽不大,但盯着他们数月的鸽卫们总算有所收获了。
他们要是不动,吕大小姐父女也很为难,明知人家有意算计,偏偏没有证据,怕贸然出手落人口实,并且不能一次打死他们,难免会后患无穷,只得忍着等着,看他们怎么出招。
要盯着他们,就得有人,吕氏商会不是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但吕氏商会算是个家族企业,不说商会里的主事是吕家人,就是底下打杂的小厮、婆子,都是吕家的家生子。
吕二老爷和长老父子都是吕家人,吕家下人之间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怕是比主子们的关系还复杂,想派人去盯着他们,想用家里的下人去盯梢,着实是有其困难存在,因为无法确认他们的忠诚到底向着谁。
吕大小姐只得向黎浅浅求助,彼时刚好有批新训练出来的鸽卫需要经验,她就大方的借给吕大小姐。
鸽卫们立了功,自是给黎浅浅长脸,黎浅浅在银楼里挑了好几种不同款式的耳环,打算让吕大小姐带回去,帮她送给立功的鸽卫们。
“你这主子也太大方了,你这送,我手里的东西可就送不出去了。”
“这也没什么,反正她们这一批,以后就跟着你了,有什么事需要她们去打探的,别客气,尽量使唤。”
吕大小姐白她一眼,笑了,“行,她们跟着我做事,我总不会亏待她们的,你就放心吧!”
吕大小姐好歹也是瑞瑶教的一份子,日后北晋这条线大概都要交到她手上,拨一队鸽卫给她,也是应该的,黎浅浅得了她的允诺,笑了下转身去看蓝棠挑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