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办法了,至少你现在不能杀了王上,不然你就别打算活着逃出去了。”哈维克不再装模作样,双臂一抖,两把冒着寒光的短刀闪现在他的双手中。
“哟,怎么换成你们威胁我了?”布琳兹目光闪烁不定,原本红色的眼睛,射出了紫色的光,同时左手发出一团红光。
“小心!是精神魔法,卡哈罗,快点凝神!”哈维克凝神聚气,手势变幻,给自己施了一层精神保护,避过了这次攻击。
“什么?”一旁的卡哈罗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感到意识受到一阵撞击,大感震惊。
“快,喷出斗气!快点!”
卡哈罗周身顿时爆发出一阵斗气,将身边不及闪开的哈维克冲到墙上又摔在地上,而当哈维克从地上爬起来时,发现一切都晚了。
卡哈罗浑身青筋暴起,双目充血,脸涨得通红,但唯有目光显得格外呆滞。
“狂战士!复合攻击?”
“哼哼,不错,就是狂战士,这是狂暴化和精神控制术的复合魔法。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真是让我好喜欢啊~~”
“你……,畜生!卡哈罗,醒过来啊!”不过回应他的,却是斜砍过来的一剑。
哈维克不及躲闪,只得用双刀硬挡下这一剑,卡哈罗这剑力量大得惊人,震得他手发麻。他甩了甩手,拼命地躲闪。卡哈罗的攻击一剑快过一剑,把哈维克死死地逼在墙边,连术也没法施展。屡次呼唤都不起作用,哈维克只好还击了,眼下只能先制服卡哈罗再对付布琳兹了。
屋内的巨大声响,一点也没有传到外边,布琳兹刚才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才发起了那波精神攻击。
这边哈维克被钉在墙边,挪移不得,而那边布琳兹手起刀落,2寸长的匕首扎进了盗贼王的胸膛,然后她又把匕首拔出,缓缓得割过了他的脖子。
哈维克眼角余光扫到,义父已经被杀害,顿时眼前一黑,同时肩上中了一剑,令他清醒过来,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不顾卡哈罗的攻击,冲向床边。
当他冲到床边,右手一挥,劈向布琳兹,却被她堪堪躲过,眼看义父胸口涌血,脖颈已经被割开一半,喷血的“滋滋”声和空气流出的“嗤嗤”声混在一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顿时气血上翻,双眼泛红,扭过头来,布琳兹已经逃到了另一个墙角,眼前卡哈罗已经冲了过来。哈维克奋力挡下一剑,腹部却传来阵阵剧痛,低头一看,肚子上多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涌,想来是刚才冲过来时被卡哈罗击中了。
眼下不及多想,哈维克只得与卡哈罗展开缠斗,而布琳兹却在一边冷眼旁观。
两人斗了多时,都已浑身是伤,哈维克身上有两处重伤,其余20几处都是刀刃擦伤,而对面的卡哈罗虽然伤处不多,但是刀刀不轻,都已经变成一个血人了,却仍没有要昏倒的迹象。
卡哈罗的攻击仍然没有间断,只是速度慢了不少,也不再使用斗气了。令哈维克感觉轻松了一些,回头看了看布琳兹,她仍站在原地,没有趁乱逃走的意思。当下他舒了口气,只要等到卡哈罗失血过多,昏过去以后,他就转身对付布琳兹,只要暂时用术困住她,再对卡哈罗进行急救,这还有挽回的余地,虽然义父已经死了,但无论如何要保住兄长。
“哈哈哈,你不知道吗?等他昏过去的时候,就离死掉不远了……看你这么吃力,不如我帮你一吧,你刚不是说要跟我合作吗?我现在觉得可以考虑考虑。”
布琳兹抓准时机,趁着哈维克一脚把卡哈罗踢开的时候,抖身窜到近前,一把飞刀直指哈维克的咽喉,逼得他向后跳出。身形没有丝毫停顿,王妃欺到卡哈罗近前,急速挥出三刀,两刀分别击中腹胸,而第三刀映入了哈维克的眼帘,划过了喉咙。卡哈罗挣扎着挥舞了几剑,终于不支,倒了下去,再没有了声息。
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死在了面前,哈维克顿时震怒,狂吼一声,向着布琳兹窜了过去,但迎面飞来两道风刃,令他一惊,在半空中改变身形,堪堪躲过这两记攻击,不过腿上和手臂又多了两道伤口。落地之后,他顺势向前一滚,来到布琳兹站立之处,可是布琳兹反应速度惊人,已经跳到了他身后。
眼见再没了机会,哈维克站在当场,瞪视着对面的布琳兹,两个火球在她周身环绕,令人无法靠近。
“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你别想逃走。”哈维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开始凝神,准备施术。而布琳兹反应更快,两个火球已经打了过来,随后她又发出一声尖叫。
哈维克只得改变手结,立起一道沙墙,挡下了两个火球。待他正欲再次进攻,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眨眼功夫十几个人出现在门口,带队的人哈维克认识,正是福克斯兄弟。
“奈特,马斯塔,快抓住布琳兹,是她杀了义父义兄!”
福克斯兄弟是孪生兄弟,容貌身材一摸一样,唯一区别他们两个人的,就是穿着打扮的左右对称。
弟弟马斯塔上前一步,环视了一下屋内,当目光扫过盗贼王和公子的尸体时,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奈特拉住了。
哥哥奈特则显得冷酷得多,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瞥了墙角一眼,嘴边露出一丝冷笑。
“哈维克,你的谎撒得也未免太没水平了,大家都是盗贼,就算栽赃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啊。”声音怪里怪气,听得人发怵。
听到这话,哈维克顿时浑身一震,看了看自己:自己全身是伤,衣服和铠甲已经被染红了,手里的短刀还在滴着血。他又回头看向布琳兹,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墙角,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蜷缩在那里,身体抖得厉害,眼中充满了惊恐的目光,看向自己。刚刚她手里的那把匕首早就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你!是你陷害我!”哈维克身子一沉,冲向布琳兹,没冲出两步,感觉周身一冷,僵硬的刹住了身体。脖颈后和胸前分别抵着一把匕首,身前背后站着两个人,正是福克斯兄弟。那十几个士兵也已经围了上来。
“怎么?你还打算杀人灭口吗?”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你还打算把我们几个也杀了吗?”
“奈特,我是被陷害的……”
“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证据确凿,弑父杀兄,我看你是推脱不了了……把他带走!”
福克斯兄弟撤身后退,十几个士兵围了上来,哈维克不想再跟兄弟们动手,只得束手就擒,被捆了起来。
“押到地牢去,不用审问了。明天就让你接受惩罚。”
十几个人走了出去,奈特.福克斯走在最后,临出门,他扭过头,得意的冷笑,与他相对应的,角落里站起身的布琳兹也变成了一张笑脸,有几分妩媚,也有些狰狞,而最明显的写在她脸上的,是无尽的兴奋。
布琳兹也没有多停留,那队士兵走远之后,她也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了盗贼王的房间。
屋里只留下昔日风光无限的两父子的尸体,幽蓝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映在两具尸体上,将两张原本已经没有一点血色的面孔映照的更加凄惨。
二、出逃
在瓦伦奇亚无数士兵和居民惊异的目光中,哈维克被押往了地牢,身后两名士兵一遍又一遍地向前来看热闹的人们宣布着他的罪行——对王妃图谋不轨、弑父杀兄以及企图篡位。这个沉重得足以压垮整个瓦伦奇亚的罪名,就这样被结结实实地钉在了哈维克的背上。
瓦伦奇亚的地牢是要塞里颇为庞大的一座建筑,囚室并不宽敞,而占了地牢里大部分空间的,是墙壁和牢门,这里墙壁的厚度丝毫不亚于要塞的城墙,甚至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地牢里的马那也非常稀薄,厚重的墙壁和石门,加上使用魔法的困难程度,使包括魔法师和高阶盗贼在内的任何囚犯都决无可能从这里逃脱。
十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把哈维克送进囚室,并在确定他没有对牢门动任何手脚之后,才坦然地离开了这里。地牢的坚固,令他们放心大胆地把犯人关在这里而不派守卫,这里也很少有人造访,牢里除了哈维克就再没有任何人了。现在能和他做伴的,就只有甘愿再这里忍受饥饿的老鼠蟑螂了。
哈维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相较刚才,他已经冷静多了。在愤恨和不甘离开他的大脑远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认命了。虽然对父兄的死还是耿耿于怀,但从不肯向命运屈服的他,如今也自认为是无力回天了。
证据确凿,并且确认了福克斯兄弟已然成了布琳兹的走狗,而眼前自己又被关在这根本不能逃走的地牢里,就算自己心有不甘,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能恨自己低估了布琳兹这个阴险女人,恨自己这么大意,没有保护好义父。说起来,义父义兄的死,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既然没有办法令真相大白,将布琳兹绳之以法,那么自己也只好以死谢罪了。
就在哈维克躺在囚室里自怨自艾的时候,他听到牢房的大门打开了,巨大铁链扯动的“哗啦”音引导着沉重的石门抬起摩擦墙壁的“吱吱”声响。随即,一阵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噔噔”声传了过来,越来越近。
“打开牢门。”声音柔美纤细,但在哈维克耳里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虽然这个嗓音他听过没几回,可是却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石门缓缓抬起,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所有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王妃布琳兹。
哈维克手脚都被锁链牢牢得锁着,而且被缴了械,浑身上下连一件能称为武器的东西也没有,而眼前站着的,是一名伸手敏捷的魔法师,他只能抛弃抵抗的念头,坐在地上,淡然面对。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自布琳兹手里举着的一盏油灯。借着灯光,哈维克冷冷地注视着对面这个深不可测的女人。而令他惊讶的是,布琳兹的样子变了,比刚才只有一件睡衣的单薄穿着,现在她只是多了一件胸铠和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露出修长的大腿和纤细的手臂,这样子着实像一名精通****的审问专家。
而令哈维克惊讶的不是她的穿着,而是她身体的变化。本来黝黑的皮肤,现在在灯光照映下显现出来的,分明是灰褐色,人也变得清瘦了,下巴更尖了一些,而最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头总是散披着的银色长发,被她梳成了马尾,露出了两只尖尖的耳朵。哈维克没见过精灵族,以前他总是拿斯维拉那两只比常人尖了不少的耳朵来做参照,而现眼前的,则显然是一个更生动的例子。
“很吃惊吗?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布琳兹显得很悠闲,好像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人聊天解闷的。
“你……你是精灵族?”
“确切的说,是黑暗精灵,就算你答对了吧。”
哈维克一怔,想起了曾经在脑中出现过的那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你……我的兄弟们,是你杀的?”
“不能算是吧,当时我可没下杀手,不肯饶他们性命的是那群穆族,还有那些肥虫子哦。”
“你!”哈维克很想扑上去,使劲地掐住她的脖子,但是他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别冲我凶啊,我最怕给别人背黑锅了。我可没有告诉那些悍匪你的兄弟们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我只是一不留神让他们暴露了行踪,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我当时别提多后悔了。还有,那些虫子可不是我叫来的,我只是把它们集中起来而已,我哪里知道那些低级动物闻到了血味以后就什么都拦不住了。”
哈维克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布琳兹又开始对着自己根本就不信奉的生命女神拉芙亚祈祷,祈求得到宽恕。絮絮叨叨的忏悔持续了半晌,然后囚室里又恢复了平静。
“你来这里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啊,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你,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让你死了。在我见到你之后,我就对你特别有好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呸!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也算女人吗?狼心狗肺!”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好伤心啊……”
哈维克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你后悔吗?”见哈维克不理她,布琳兹又说,“其实我没打算杀人的,我本来只是想控制住瓦罗来,通过精神魔法改变他的潜意识,让他听我的话,瓦伦奇亚如果让我来管理的话,我一定能让它变成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至于你的部下,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都是巧合,而我集中那些虫子,也不是用来对付他们的。”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都是活不过明天的人了。”
“我想再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为我办事吗?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想办法救你。”
“那么,你不会怀疑我的忠诚吗?”
“呵呵,这个我自有办法确认,而且我想我也有办法令你绝对忠实于我。”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可不敢答应你了,我可没法子确定自己能和杀死我义父兄长的仇人和平共处多长时间。”
“这么说,你是拒绝我了?”
“显而易见!”
“那好吧,我只能和你说永别了。”布琳兹说着走了过来,想要亲吻哈维克的额头,却被撞到了一边。
“滚出去!”
“唉,真令人无奈啊……”
石门缓缓落了下来,脚步声渐渐远离,然后铁链和石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声响过后,整个牢房又恢复了平静,只能够听见老鼠轻微的叫声。
砂石的比热不高,按理说沙漠的夜晚温度很低,可是日光沙漠的黑夜很短暂,所以相对的也就没有那么寒冷。可是哈维克却是在浑身发抖,一方面,地牢经过特殊处理,温度比别的地方要低,而另一方面,哈维克的心早已经深深坠入了冰窖之中。
‘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明天早上再去见义父,如果当时听到布琳兹念颂咒语时不是那么鲁莽地冲进去,如果直接救出义父而不是拖延时间给了布琳兹机会,如果……义父义兄就不会都死在今晚,本来以后能有很多的机会,可是……可是通通被我断送了……’
“我还真是没用啊!像我这么蠢笨的人,死了也是应该的,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了,看来只有以死谢罪了,义父义兄,还有我的兄弟们,过不多久我也去陪你们了!”
“你不能死在这里!”黑暗中,像包裹在布里一样的声音传出来,很微小。
“谁!”
“老大!是我。”
哈维克这次确认了声音的来源,是牢门之外。
“安德?是你吗?”
“是我,老大,是安德。”
这个时候能叫他老大的,恐怕也只有安德了,哈维克暗自苦笑。
“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刚才王妃出去时,我隐了身形溜进来的,刚刚外边只有两个士兵,他们不可能发现我。”
“难道布琳兹没有发现你?”
“怎么会呢!她只是个普通人啊。”看来安德还不知道布琳兹的真实身份以及所有事情的真相。
“呼,你进来这里干什么,要给我送行明天也不迟啊。”既然安德不知道,干脆也不要告诉他了,哈维克暗自思量。
“老大,我是你唯一的兄弟了,到这个时候了,你跟我说实话,王上和公子真的是你杀的吗?”
“不是……”
安德在黑暗中沉默了一阵,又开口了。
“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老大,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救我出去?”
“恩,如果不是你,那么就只有你才能找出真凶,替王上和公子报仇!”
“安德……”
“老大,你等着,我把这个门打开。”
门外传来一阵水声,哈维克闻到一股油的味道,他知道,安德这是给门润滑,好让他在打开门的时候不会让石门发出声音,果然,没过一会,门缓缓打开了,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牢门外一片漆黑,安德没有使用任何照明工具,这也是不想被人发现。
安德走进来,用铁丝拨开哈维克手脚上的铐锁。
“老大,你看得见吗?”
“没问题,安德……如果义父义兄真的是我杀的,你会怎么做?”哈维克扭动着手腕脚腕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会救你出去。我相信你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我是你的部下,永远是,你做什么事我都会跟着你!”安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哈维克的心一阵抽搐,自己的朋友兄弟都离开了自己,只有安德还忠心地跟着自己,尽管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尽管自己背着弑父杀兄的罪名,他还是如此的忠心不二,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为自己送死!
“老大,你知道真凶是谁吗?”
“不,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一定会查出来的,一定不会放过他。”哈维克没有说出真相,安德已经是残废了,不可能做得了什么,也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送了性命。
“恩,我永远效忠于你,万死不辞!”
“安德,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跟着我!”
“什么!”
“明天就离开瓦伦奇亚,去斯诺.奥兰多,去新奥陆斯的盗贼公会找皮艾尔,不必跟他说我还活着,等我找到真凶,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老大……”
“不要多说了,你还认为自己是我的部下吗?”
“是,可是……”
“听着,你也知道自己的腿不方便,跟着我只能累赘我。相信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是!”
哈维克暗自点了点头,总算了结了这件心事。
“好了,我们出去吧,出去之后你马上回自己的房间,不要出来,不论出什么事,你都不要出来,什么情况我都能自己解决。”
“恩,我对你绝对有信心。啊!老大,你浑身都是伤。”刚才只是和哈维克对视,没有注意他的身上,现在看到自己老大一身的伤,他不禁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虽然没看清凶手的样子,但是那家伙实在不简单。”虽然是为了安德好,没有说实话,但是这样欺骗自己的兄弟,哈维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老大,我帮你包扎一下。”安德说着从腰包里掏出许多特制绷带,这种绷带上面敷有伤药,而且装有活扣,可以快速地固定,在战斗的时候,使用起来十分方便,是瓦伦奇亚盗贼的必备之物。
哈维克的恢复能力惊人,刚刚两处重伤早已经不再流血,轻伤已经结了血痂。再经过简单包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再加上口服药,他现在已经回复了力气。
安德把自己的制服脱下来,给了哈维克,并把腰包和背着的包袱给了他。
“这是我准备的两个人份的干粮和水,以防万一,你都拿着吧,还有钱,是从你房里拿的,呵呵,老大你也知道的,我有钱就花,从来不存。”
哈维克一笑,想起安德房里那些精致华丽的乐器,也就理解了。
“还有这个。”安德说着捡起地上的一个小包递给哈维克。
哈维克打开包袱,里边是两把匕首,两把短刀,还有一条插满飞刀的背带,最令他兴奋的,是包里的一把用豹皮刀鞘装着的骨制匕首,没有任何装饰,但仍显得十分华丽。
“嘿嘿,我是从库里偷出来的,虽然你这把匕首是极品,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所以福克斯兄弟也没敢留着,就把它扔进仓库了。”
“安德,真是太谢谢你了。”
“哎哟,老大,你怎么也说客气话,还这么肉麻,受不了了。”安德发出一阵怪声。
哈维克也轻轻一笑,把那把匕首放进怀里,背上背包,又把两把匕首插进护肘特制的插槽里,同样把两把短刀插进靴子的插槽里。
“老大,逃出去以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不能告诉你……”看到安德脸上随即出现的失落神色,哈维克立即开口说道,“安德,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去冒险找我,你只要按我说的话做,去找皮艾尔就行了,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恩!我明白,老大,你一定要来找我们!”
“我发誓,一定!好了,出去吧。”
两个人用同样的方法再大门上淋上油,安德在进来的时候,趁士兵不注意,在关门的时候动了些手脚。现在门外已经没人了,安德缓缓撬动门板,石门悄无声息地抬起,露出一道不到10公分的缝隙,两人凝神施术,转瞬间已经到了门外。
“好了,你赶快回自己的房间,别再出来!”
安德使劲点了点头,两个人朝着不同方向跑开,哈维克向着要塞外潜逃。
而安德,以飞快得甚至一个瘸腿的人达不到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穿上一件深蓝色的衣服,拎着一个小包又跑了出来。虽然哈维克的身手他很放心,但是他还是想竭尽所能的帮助自己的首领。
为了节省体力,也为了不被人发现,哈维克在跑出一段路程后,改用步行,谨慎地缓步前行。而刚刚自己情势的巨大变化,让他的情绪也产生了很大的波动,此时万分激动的他,却忘了瓦伦奇亚要塞里有很多的暗哨,其中有一些连他也不知道。
就在他快要走到要塞大门的时候,一个身影跳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什么人!”那人低喝道,借着蓝色的月光,哈维克看清那只是一个放哨的士兵,于是马上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把他放倒,而又不伤害他的性命。
“啊,是哈维克首领啊,这么晚了,您要出要塞吗?”
哈维克顿时心里一松,还没到换岗时间,可能这个士兵一直待在这里,还没得知自己被关押的消息。
“啊,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不好意思,惊动你了。”
“快别这么说,是我大惊小怪了,我应该向您道歉才是。”
“好了,你继续站岗吧,不打搅你了。”
“是!”
哈维克暗自舒了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才走出几步,听到身后那个士兵是奔跑着离开,顿时心里一紧,心想,‘坏了,恐怕是那家伙害怕被当场杀死,所以假装不知道自己被捕的消息,待自己走远之后才报警。’于是他转身要追过去,可是已经晚了。顿时一阵金属撞击发出的长啸响遍了整个要塞。
“哈维克逃跑啦~~~~!”那个大惊小怪的士兵的叫声一次又一次地传来过来。
当下也顾不得去收拾那个士兵了,哈维克甩开步子,飞快地向要塞大门跑了过去。
跑到石门前,闪电般地击晕了两个擎着匕首冲过来的士兵,开启大门的机关,他焦急的等待着石门打开。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只听见锁链重复着发出摩擦的响声,石门不停地晃动,就是不抬起。好容易等到石门打开一道缝隙,哈维克手结打完,顿时化为一阵烟雾冲了出去,然后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
而此时听到警报的安德,已经跑到了大门附近,替哈维克打昏了刚刚那个发出警报的士兵。他打开小包将里边的竹筒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打了一套手结,把那些竹筒捡了起来,或夹在手指缝中,或夹在腋下,或叼在口中,脚下腾起一阵浓密的烟雾,竹筒中也纷纷涌出绿色的雾气,快速的扩散开来。
听到警报追来的盗贼在见到这团烟雾,顿时乱成了一团。
“小心!是毒气!”“赶快施术,新兵通通撤后!”“没关系,是麻痹烟雾!”“赶紧吹风,二段以上的盗贼闭气,跟我追!”慌乱的叫喊声中夹杂着有人倒下的“扑通”声,显然来不及后撤的新兵已经被迷倒。
听到还有人追过来,安德将空了的竹筒扔到一边,再次结印,顿时周围尘土飞扬,阻住了其余追兵的前进路线。
飞扬的尘土之外,传出一阵阵叫骂声。看到再没有人冲过来,安德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当下紧了紧绑在那只瘸腿上的皮带,半转身打算从另一面绕路迂回跑回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背后一凉,一把匕首穿透身体,从他的前胸露了出来。安德艰难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盯视着眼前这个刺了他一刀的人。匕首还插在他的胸前,兀自的滴着血。
“你……是你!巴……首领,难……难道是你……王上……?”
“不,不是我,不过我看倒了哟!你想知道吗?”
安德的瞳孔渐渐放大,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
“告诉你吧,其实就是哈维克那家伙,你被他骗了。你也真是白痴,竟然为那种人送了性命。你以为这样他就能逃掉吗?哼哼,他跟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不会的!”
“哼哼,马上就死了的人,还不肯接受事实,我就送你一程吧。巴克雷斯杀人喜欢留念,看你这么可怜,今天就免了。”巴克雷斯看了看安德胸前的匕首,“这个就留给你做纪念吧!”
说罢,他右手一挥,安德胸口顿时腾起一团火光,爆炸开来,安德的身体颓然倒下,****以上不见了踪影,残破的身体留下烧焦的伤口,冒着浓浓的烟雾。
巴克雷斯伸手抓住飞出的头颅,拎在背后。
“不是我说话不算数,这个是留给你那害人的老大做纪念的!”
一阵怪笑声中,巴克雷斯的身影隐入烟雾,向要塞外的沙漠飞快地跑去。
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在被月光映成蓝色的沙漠中,哈维克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安德的麻烦,还有自己那些所剩无几的部下。那个黑暗精灵,她不会连已经动弹不得的废人都不放过吧。
正当哈维克一边跑一边暗自琢磨的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手腕上有一阵怪异的波动。他立即停下脚步,仔细的观察自己的右手,波动再也感觉不到了,但是手腕却感觉有些痒。哈维克顿时心中一惊,马上用左手拇指食指捏住右腕上一块肉,用力的挤按。不一会,从那块被捏起的肉中钻出一只米粒大小的白色虫子,哈维克立即把这小虫子捏得粉碎。
“追踪蛊吗?”他自言自语着,“我还真是大意啊,恐怕是事先放在手铐上的,我居然没有发现。”说罢,他又仔细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发现再没有异样,总算按下了心。
“不过怕是已经被追上了吧!”哈维克看了看四周,沙漠中没有什么植物,只有几个矮矮的沙丘。“来的一定是他,干脆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说着,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瓦伦奇亚要塞的方向。
……
巴克雷斯飞速地奔跑着,脚下闪着黯淡的光,在他经过的砂土上面只留下浅浅的坑。跟着追踪蛊的气味,他以最直接的路径前进,不顾阻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沙丘、植物。就在想提高速度尽快追上哈维克时,他望见远处沙漠中矗立着一条白色的身影。巴克雷斯嘴角一歪,露出一丝笑意,放慢速度,走了过去。
“哟嗬!哈维克,想通了?反正都是死,不如尽早痛快了,你这么想的吗?啊哈哈哈。”
“果然是你,巴克雷斯!真是巧啊,恩……想必听到我逃跑,你一定是第一个追出来的,我早就猜到是你,这种机会你不会轻易让给别人,是不是?”
“算你聪明,换作别人也许会把你抓回去,但我一定不会!”
“那追踪蛊也是你放在手铐上的吧。”
“没错,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等死,所以早做了这一手准备。”
“那么,我还想确认一件事,你也是与布琳兹的合谋者之一吗?”
“不错,她答应我,在攻占了福里德姆之后,瓦伦奇亚由我来掌管,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能够亲手杀了你,这对我来说是最诱人的条件。”
“呼……好啊,看来我要跟你做个了结了,很好,我也求之不得。”说着,哈维克压低身体,准备应战。
“哼哼,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很兴奋的。”巴克雷斯说着将拎在背头的那颗头颅抛了过去,头落在砂土中,滚了两下,立在地上。
地上传来一阵血腥味,还有肉烧焦的味道,不远处顿时闪现出十几双泛着碧绿光芒的眼睛,蓄势待发。哈维克扭头向那边瞪了一看,十几双野兽的眼睛立刻黯淡了光泽,向后退却。
待他转回头,看向地上那颗头颅,顿时,哈维克气血上涌,直冲头顶,站立不稳,险些坐倒。那正是刚刚被巴克雷斯杀害的安德。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个残废都不放过,他对你根本一点威胁都没有。”
“放过他?哈哈哈,你吓傻了吗?老子杀人何时想过为什么?何况,”巴克雷斯双手缓缓伸向腰间,“他可是阻碍我追杀你的罪人,我当然要杀他。你应该谢谢我,你唯一的牵挂我已经帮你解决了,那么,你就安心地去吧!”
话音未落,巴克雷斯已经左手甩出一把飞刀,右手握着匕首跳向了哈维克。
哈维克双手一晃,抽出靴子里的两把短刀,左手刀挡开射过来的飞刀,右手直直刺向巴克雷斯的咽喉。巴克雷斯见他同归于尽的攻击,只得刹住身体,闪过这一刀。而哈维克把双刀抛在空中双手快速结印,脚下泛起一阵微光,他轻轻跳起,抓着空中的短刀,站立在稀松的砂土之上,丝毫没有陷进去,仿佛整个人都没有了重量。落地之时,他双手各向巴克雷斯连刺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