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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个心甘情愿行的礼,想着明日就可以出宫,她的心情无比的舒畅,甚至觉得皇帝越来越可爱了。

***

“哈秋——”还没进门,顾葭苇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颜见她浑身是水连忙迎了上来,“怎么淋成这样?都不知道躲雨的吗?这还是先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吧,我去烧几桶水来。小紫,你帮我熬些姜汤来。”

“好咧。”

见两人走了出去,小莹从柜子里拿出顾葭苇的衣服放到床上,“小苇,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来吧,这湿淋淋的,保不准明儿个就着凉了。”

“行,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就是淋个雨——哈秋——”

小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快把衣服换了吧,我去给你找一块干一点的毛巾来。”

顾葭苇用手背擤擤鼻子,放下帐子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换上另一套。

其实古代的衣服也没有那些穿越写得那么难穿,至少她学了一次就会了。

小莹拿了毛巾走过来递给她,“跟你相处这么久,要是哪一天你不出篓子我一定会觉着不习惯的。”

顾葭苇不好意思地摸摸脑后的头,“嘿嘿,给小莹姐添麻烦了。”

“哎,其实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就是希望你啊,要再谨慎些,这后宫中看似风和日丽,其实到处都是陷阱,你要小心才好。”

“我知道的,谢谢小莹啦!”顾葭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满意地看着她石化的表情,走下床端起小紫刚拿回来的姜汤,一口而尽。

好辣——

她不禁吐吐舌头,抓起三人带回来的点心塞入口中,这才觉得舒服。

“啊,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今天不用当班吗?”

“这雨下得,御膳房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哦——哈秋——”

“谢谢各位公公,放至院中即可。”小颜伸手从袖中摸出几颗碎银子,交与他们,见他们离开后,这才叫来其他三个把热水抬进去。

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稍作休息,雨过天晴后,便整理一番由小紫带着往坤宁殿走去。

不一会儿,便见一座宫殿矗立眼前,门前龙飞凤舞地书写这坤宁殿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啊,可是当朝宰相亲自为他唯一的嫡亲妹子题的呢!可见他有多宠爱这个妹妹了。”

小紫见顾葭苇盯着那块门匾,便出声解释道。

那个占人便宜的李晨?哼!

顾葭苇不屑地轻哼出声,随即转身道:“谢谢小紫姐,那我就先进去了,你回吧,这路我已记清楚。”

“行,那你自己可得当心着点儿。”

“好嘞,我走了。”

顾葭苇朝她摆摆手,径自走进坤宁殿。

一婢女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可是顾司侍?”

“正是,应皇后娘娘召而来。”这话讲着还真拗口,顾葭苇偷偷翻了个白眼。

“请跟我来,娘娘正在前殿等候。”

“有劳了。”

乍一进殿,顾葭苇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见位于上座的皇后一袭大红色宫服,裙边绣着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下束黄色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手挽红色绣罗纱。风髻雾鬓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后别一朵露水的玫瑰。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高贵地让人不能直视。

不过,这并不是昨儿个看到的那位美人啊!

压住心中疑虑,顾葭苇上前一步跪下朗声道:“奴婢顾葭苇,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司侍不必多礼,朝霞,看座。”这皇后不仅人美,连声音也圆润如珠啊。顾葭苇美滋滋地想着,想当初在大学里,偶遇哪一个美女她没有上去要电话的?甚至疯狂到被人认为是百合!

不过她不在意,现如今她一见皇后就觉得那些个校花什么的真的全是浮云了,有些人天生就有种气质,比如典雅,比如高贵。

“是,皇后娘娘。”立刻就有两个婢女搬来椅子放于顾葭苇身后,她谢过后径自坐了下来。

也许是刚刚淋过雨的原因,头一直昏昏沉沉的。

“今日唤顾司侍来乃是有一个不情之请。”皇后出声道。

“皇后娘娘折煞奴婢了,有什么事吩咐就是。”美人的要求她一向不会拒绝,况且这位美人,还是当朝皇后。

“听闻顾司侍乃奇女子,善于编演故事,宫中素来无聊,不知可否每日过来为本宫说上一小段,也好解闷。”林潇儿端起茶杯,掀开盖子轻轻滑动,那声音略显清脆,却让顾葭苇心头没来由地一怔,

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让她迷失了,这里可是皇宫,向自己提出要求的可是皇后啊!她怎么能忽视这一点。皇后找她,只能是因为她对她来说有用,可是自己在繁星苑说书的事情皇后是如何知晓的?莫非,那里有皇后的人?

对了,昨日不是有一批人新换了事做,说不定哪个人为了讨好皇后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只是,皇后让她来讲故事,能有什么阴谋?说个故事而已,她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地方,这才斟酌着准备答应。

“奴婢……”

“皇上驾到!”外头传来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后连忙站起道:“此事容后再议,顾司侍先回去吧!”

“是,皇后娘娘。”

正弯腰往后退,便听得皇帝独特的声线传来,“潇儿,今日你兄长又给你带了些他亲手做的桂花糕,快过来尝尝。”

见面是无法避免的了,顾葭苇索性站定跟在皇后身后一同行礼,“参见皇上。”

“不是说了允许你不行礼么?……顾司侍,你在皇后这里?倒是稀奇。”

司马晔凤眸眯起,手中装有糕点的锦盒也丢给了身后的太监,拉起皇后行至位坐下,表情尽是玩味,深藏在凤眸里的,还有一丝凌厉。

难道,她是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娇笑道:“她怎么就不能在臣妾这里了?前一会儿雨刚停的时候臣妾出去走了走,险些摔入池塘,幸得顾司侍相救,这才请到坤宁殿来准备恩赐些东西。”

“险些摔入池塘?朝霞,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司马晔立刻转头厉声道。

“奴婢该死……”在一旁伺候的朝霞连忙泣声跪下。

“皇上,臣妾这不是好好的么?也就算了吧。”皇后连忙劝道,听得顾葭苇在下面是一颤一颤的。

其实特意叫她过来说故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是皇后刻意隐瞒,这其中可能就大有文章。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心了。

她是喜欢美人不错,但前提是这美人不是毒蝎。

“嗯。那都给顾司侍赏赐了些什么?今儿个顾司侍可是立了大功呢,”皇帝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下一直低着头的顾葭苇,“不仅帮朕找到了凤颜玉,还救了朕的皇后。”

凤颜玉?皇后心思转了转,答道:“臣妾就赏了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哎呀皇上,顾司侍刚刚有事臣妾才想让她回去,现在你以来又问东问西的,仔细着别耽误了她的事情了,她可是救了臣妾的。”

“潇儿说得极是,倒是朕疏忽了。顾司侍,你先退下吧。”

顾葭苇觉得此刻皇帝妖孽的声音简直就是之音,再待下去她知道一定会出问题的。不禁抬头给皇后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知道她是为了保护她自己,但至少现在的利益不起冲突。

“谢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

夜晚,皇后寝宫。

“皇上,要不把她纳入后宫吧!”皇后身着枚红色蚕丝睡袍,卸下妆容,跪坐在贵妃榻旁,纤纤细手正剥着紫晶葡萄。

皇帝亦是身着睡袍,斜靠在榻上,丝散落,尽显妖媚。左手支起上半身,右手执一本书,就着宫女们搬过来的几十个烛台,聚精会神地看着,时不时张嘴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葡萄。

“何出此言?”皇帝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视线并没有从书上移开,心里却掀起了阵阵涟漪。

“臣妾见着她挺特别的,不娇柔做作,直爽可爱,这可是没有任何一位嫔妃可以比拟的。”皇后娇声道。

其实皇后知道收了顾葭苇只是早晚的事,但若是由她提议,很多环节都会变得不一样。深宫生活这么多年,她早已看透。

“呵——”皇帝笑出声来,凤眸里尽是玩味,面容更显妖媚,“此事暂且不提,容后再议。”他突然伸手揽住皇后的肩,扯入怀里,“再怎么说,也比不上朕的皇后啊。”

“皇上——”

皇后闭上眼睛,就让她暂且醉一回吧。

满室春光,一夜旖旎。

一大早,顾葭苇就迫不及待地找到李德海,“千岁,我什么时候能出宫?”

李德海挥退左右,上前一步,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和一小袋子碎银来,“这是出宫令牌,巳时出去,酉时之前一定要赶回来,知道了吗?”

顾葭苇连忙欣喜接过,小心收好,“谢千岁。”

“嗯,最近表现都挺不错的,仔细着,千万别犯错误了。”

顾葭苇想把皇后找她的事全盘托出,却又深知李德海大叔不可全信,于是话到嘴边,转个弯儿又溜了进去,“谢千岁提醒,奴婢先下去了。”

“嗯,去吧。”

李德海望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弯了弯嘴角,对于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越是单纯无害的小绵羊,就越能勾起他们心中隐藏着的捕猎者的兽性,一旦激,不到手誓不罢休!

还是辰时顾葭苇就在皇宫偏门等候了,小颜值班的缘故,她不得不故技重施梳了一支马尾。

不施粉黛的脸蛋儿,吹弹可破的肌肤,灵动有神的眸子,还有青春朝气的型,让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有点痴了。

见她朝自己走来,连忙咳嗽一声站好。

“兄弟,我想出宫,可以吗?”

连声音都是这么婉转动听啊——

“有令牌吗?”他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有!”顾葭苇连忙从腰间掏出令牌,献宝似地放置他面前。

“可以,放行——”顾葭苇一听,激动地抱住了他,随即放开,收好令牌激动地跑出了宫门。

“苍天啊——大地啊——我终于出来啦——”

随即掏出小颜给的地图,欢笑着朝某条巷子走去。

只剩得那侍卫傻傻地站在那里,朝对面的人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她竟然抱了我!”

对面的那位狠狠的啐了他一口,“人家就是很兴奋可以出宫,估摸着你是条狗,她也会抱上去的。”

“哼——你小子是嫉妒!”他美滋滋地回味着美人在怀的滋味,没再说话。

话说顾美女出了宫门之后,第一个想法和所有的穿越者无异,那就是——逛青楼!

自从穿越火了,跟着受益的,那绝对就是青楼啦!那里面妖孽横生,各种少主Boss是应有尽有,或许自己能找到商机,成为一大富豪,再不成在那里面找到一个妖孽美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不为世俗接受的爱恋,最后当个幸福的小米虫,哈哈,不错不错!

成衣店老板看着站在一排男装面前笑得风中凌乱的女子,额前滑过三条黑线,这人该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于是走上去问道:“姑娘,想好要买哪一件了吗?”

顾某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提起一件月牙白的男式长衫走进换衣间,老板不以为怪地走回柜台。京城近几年来民风颇为开放,这年头,姑娘家出门图个方便换上男装已是见怪不怪了。

须臾,一个翩翩俏少年便掀帘走了出来,为着式是马尾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干净,又带着一股子强烈的青春气息,让几个进门看衣裳的小姑娘不由得羞红了脸。颇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感觉。

看这效果,已经不用照镜子了,顾葭苇满意地结账之后,把原来的衣服放在掌柜的那里保管,收好出宫令牌,便在地图上寻着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红吟楼的正确位置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去。

到了烟花柳巷巷口,只见各色女子站在自家门前,衣着夸张大胆,扬着沾了脂粉的帕子,媚声招客:“哎呦,爷,再进来喝一杯呀。”“奴家今晚有些寂寞啊,爷。”

甫一走进红吟楼,胭脂水粉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顾葭苇忍不住扇扇鼻子旁边的空气,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环境。

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迎了上来,只见她着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摇着美人扇。五官精致,却硬生生地刷了好几层粉,遮盖了所有的光华。

要么就是她不懂妆容之道,要么,就是她故意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

“这位公子好生俊秀!恐怕是第一次来我们红吟楼吧?来来来,妈妈呀,保证好酒好菜好美人儿伺候着!”

反正都是女人,顾葭苇也不推辞,任由她拉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这里一派祥和繁盛的样子,看来想在青楼混到钱,是不容易的。况且自己不会歌舞,只有几个从别人那里看来的关于现代经营的几个点子,也不知道这里合不合适。

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顾葭苇这样想着,努力扯出笑容回复面前喋喋不休的老鸨。

突然,一个刚刚擦肩而过的男子拉住了顾葭苇的手腕强行抱入怀中,“这公子长得好生俊俏,还是带回家做男宠吧!哈哈哈。”

顾葭苇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被撞歪了,酒气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你个沙猪头,你放开我!”她使劲挣扎,奈何对方是个身强力壮又喝醉了的男人,再怎么用力还是被死死地摁住了脑袋,呼吸困难。

“哎哟,这不是李尚书的公子嘛?翠儿,怎么不好好服侍李公子啊?翠儿——”老鸨连忙解围,欲上前拉开李瀛,却被推至一边,“滚,少来打扰少爷我。”

“美人儿,走,跟大爷回去吃香的喝辣的!”见李瀛拉着顾葭苇就要往外走,老鸨连忙向楼上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顾葭苇心里慌得厉害,胃里也尽是翻滚,偏偏又挣扎不开,老天,你不带这样玩的吧。

周围的人自顾自地玩乐,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边。李尚书之子是出了名的玩乐之徒,仗着父亲的身份横行霸道,没人惹得起。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外头也有几个小厮恭敬地候在那里,顾葭苇乱了神,什么尚书之子,统统见鬼去吧!只见她以右脚为支点,弯起左脚,膝盖猛地撞击李瀛的裆部,后者顿时放开她,疼的嗷嗷直叫,趴在地上打滚。

来不及俯身呕吐,只见外头的小厮猛地冲了进来,她拔腿就跑,却在门口被人撞倒,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他祖宗!快给我抓住那贱人!今天爷不整死他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李瀛就着小厮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挡在裤裆前,生怕再被人来一脚。

顾葭苇望着那猪头越走越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绝望,天杀的为毛我一穿来妓院就要被一个恶心的男人非礼啊?上帝你别老是打盹好不好啊!

“给我扒光他的衣服!”那猥琐的声音再次响起,顾葭苇闭上眼睛,丫丫的,姐姐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有什么可怕的!咬紧唇,眼角一滴泪滑落,消失在青丝里。

突然,她听到了身边小厮的嚎叫声,手脚上的束缚也随之解开,睁眼一看,老鸨正扶起自己,旁边还站着个男子,目光接触到他时,顾葭苇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白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她眸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白皙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细薄却紧抿的唇,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里盛满了冷漠以及其他,她看不懂,此刻,也没那么多时间看懂。

记忆中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她猛地冲上前去抱住他,放声大哭:“你个该死的赵顼,原来你也穿过来了!呜呜……”

慕容风尘微微皱眉,推开了正抓着自己胸前衣衫的男子,冷冷地对着李瀛道:“我慕容家红吟楼,不论是谁,都不得放肆!”

周围的人开始唏嘘,原来这红吟楼是慕容家的产业,难怪这里平时没人捣乱,今天这李家公子,也算是碰到克星了。

李瀛见慕容家主子慕容风尘亲自出马,不禁有些讪讪然,他转头给了顾葭苇一个凶狠的眼神,便由小厮搀扶着离去。

慕容风尘不再多做逗留,转身欲上楼,却又被那小子抱住,还嘤嘤哭着,“喂,赵顼,你该不是就忘了我吧?我是顾葭苇啊!”

嫌恶地提起她的衣领丢掷一边,丢下一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便上楼去,不再看她。

顾葭苇还想上前询问,却被老鸨拦住,“哎哟公子,瞧您这身上乱的,要不随妈妈来换身衣服?”不等她反应,便拉着进了房间。

合上门,老鸨便收起满脸的笑,“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来我们红吟楼有何贵干,但是今儿个为了你,得罪了李尚书之子却是事实。”

顾葭苇有些微怔,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看出了她是女儿身这个事实,每天阅人无数,也怪不得她练就了这本事。

“什么意思?”

“今儿个主子出手救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主子是你招惹不起的人物,我不希望你再踏进我红吟楼一步。否则——”顾葭苇只见人影一闪,她便已到身边攀住了自己的肩膀,双唇凑近耳畔,轻声道:“我不敢保证你的小命,还在不在。”

说完咯咯笑着,离去。

顾葭苇只觉得自个身上的寒毛全体起立对着那女人行礼,鸡皮疙瘩也是一片一片的。全身一软,倒坐在地上。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啊,江湖凶险江湖凶险!

不过,那真的不是赵顼吗?还是说,他失忆了?靠,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小坐片刻,她起身整理衣服,收拾好心情,开门离去。

走至宫门口,她才现出宫令牌不见了!

糟了,一定是那个时候落在红吟楼了,现在回去找的话一定会错过回宫的时间,可是不找到的话,又怎么能进得去呢?

望着门口站得直挺的八个侍卫,顾葭苇叹了口气,靠着宫门口一百米处的柳树坐了下来。

到底怎样才能进去呢?要不学小燕子?

她脑海里虚构出了一个画面,自己偷偷摸摸爬上紧贴着宫墙的树,顺利上去后,才现巡逻侍卫早已带着人和猎狗守在那里,结果自然是——oVeR!

还是——抬头望了望门口的侍卫——使用美人计?

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画面,自己特意拉开了衣领,头披散,风情万种地走过去,攀上某位侍卫大哥的肩膀,媚着声音道:“大哥,让小女子进去怎么样?”

只见那侍卫不屑地撇过头,“飞机场还有勇气来诱惑老子。”

pass!!!

那到底如何是好啊!

顾葭苇撑起下巴,不知过了多久,日落西山,守门侍卫走了进去,门砰地一声,关了。

眼睛瞪成铜锣般大小,“靠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忿忿地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灰尘,既然你不让我回,我还就不稀罕了!

什么皇帝,皇后,李总管,统统见鬼去吧!我顾大神潇洒江湖去,就不信这金融管理系的大才女在这区区古代还混不出去!

颇为粗鲁地向皇宫竖起中指后,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才离去。

***

虽然在红吟楼没花一分钱,但是手中的银子也不多了,她几经挣扎做出决定后,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寒酸的客栈。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见有客上门,小二连忙堆起一脸的笑迎了上来。

“哦,小二哥啊,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住一晚上要多少钱啊?”

见她这么问,小二面部表情立刻变为正常,“住店啊,也得看你住什么房间看,普通房间一两银子一晚,您这是要住多久呢?”

“不用多久不用多久,就住今天晚上。”说着从袖中拿出荷包,摸出一枚碎银交予店小二手中,“带我去房间吧。”

“好咧,客官你这边走。”

顾葭苇注意到这个小店的大堂里除了她竟然没有一个客人,不禁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想,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房间整体来说还算是干净整齐,比起野外军训那会儿住的地方还是舒服很多。

她点点头,对着小二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待会儿给我送点吃的东西上来,再准备些热水就好。”

“好嘞,客官你稍等片刻。”

见他关门走了出去,顾葭苇仰躺在床上,被子散出一股潮湿的气息。

哎,还不知道明天可不可以进去,李德海现自己没有回去会不会派人出宫来找?还有那个妖孽皇帝,明儿个没人在龙辇旁伺候,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点不习惯?小颜她们一定着急死了,还有苑子里准备着听故事的人们,也一定很失望……哎。

再次叹口气,她翻身脱掉鞋子盘腿坐起,左手杵在大腿上支起下巴,望着窗外挂在天际的那一轮明月,无限惆怅。

现代的她是无忧无虑的天真派,有一群闺蜜,偶尔一点点的小忧愁都被分成好几份,随后烟消云散。现如今连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所有的委屈憋在心里,真是不痛快啊。

“林亦,一一,大虾,喜儿,好想念你们啊——”

“客官,食物送来了。”

见外头传来声音,顾葭苇连忙收拾好情绪,走下床拉开门,“进来吧。”

小二放好食物,便走出房间带上门。

顾葭苇拿起桌上还热腾腾的包子,使劲咬了一口,又觉得没有了食欲,转而放下。

等了一会儿,热水还是没有送来,许是奔波了一天的缘故,根本不想动,还觉得特别的困,但是女人生来的洁癖又不允许她没洗漱就上床睡觉,只得强撑着坐起,打起精神等待。

忽然,门外有两个影子走动,顾葭苇一喜,心道,总算是来了。

正准备下床,只闻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店小二。

“我告诉你,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女子,长得那么俊俏,咱们玩玩就送到窑子里去吧!”

顾葭苇一听,心中警铃大响,不妙,原来是黑店!

“你确定你那蒙汗药有用?”另外一个较为嘶哑的声音传来。

“那是当然,我都这样对付好几个从宫里偷溜出来的妞了,保证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

“嘿嘿,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只见一把匕从门缝中插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划着门闩,俄顷,一声脆响,门已打开。

进来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店小二见屋里没人,不禁有些慌乱,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二人就被从后面丢过来的凳子砸破了脑袋,双双晕倒在地。

顾葭苇见了,顾不得还放在床头的荷包,连忙跑出了这家黑店。

大街上空荡荡的,顾葭苇甚至还能听到自己踏在青石板上的回音。她不断地往前方跑,直到筋疲力尽,停下来喘气。

还好那包子自己只吃了一口,难怪那么想睡觉,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看来那家店经常这样蹂躏从宫里出来的宫女,也是,丢失一个宫女,皇宫里的人不会大肆寻找,也不用担心对方父母会报官。

但是他究竟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宫中的?

哎,天已经完全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顾葭苇抬头看着眼前的破庙,里面有点点火光,还是跟这位同病相怜的人借宿一晚吧,于是抬步向庙里走去。

进门只见大殿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和灰尘、稻草,中央一个火堆,上头吊烧着一个破罐,里面的水显然已经开了,正欢快地冒着泡儿。

奇怪的是并不见半个人影。

顾葭苇无暇再去想那么多,直径在火堆旁找了个略为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蜷着身子,环抱住自己。

火堆里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声音,丝丝火星子飞溅,正在她出神的空档,一个清脆却饱含怒火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你是谁?”

顾葭苇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里提着几个稍微破旧的碗,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认,眸子大而有神,只是被人侵略领地的怒火和稍微的恐惧让他的面目有点狰狞。

她连忙笑道:“小弟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看见这里有亮光,就跟着进来了。”

少年放下碗,背对着顾葭苇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马上走。”

顾葭苇笑容僵在脸上,他还真是不留情面啊。

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面对墨一样的夜色,她又退步了。这身无分文伸手不见五指的,让她去哪里?

于是回头讨好道:“兄弟,你就让我住今天一晚上吧?行么?”

少年背影僵了僵,没有吭声,拿碗在罐里舀了一碗水,放在唇边小口小口地边吹着气边喝着。

气氛有些尴尬,顾葭苇不以为然,就当做是他同意了。于是在门旁的稻草堆上拾了一捆稻草,放在火堆旁整齐地铺好,也就当时暂时的床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生活还真是,寒碜。

撇撇嘴,她脱掉鞋子躺好,还好是春末夏初的天气,夜晚不算太凉,就着火堆也能撑过去一晚。

只见那少年从架子上拿下罐子放好,起身往离得较远的稻草堆里走去。明明旁边就有个草铺,还要隔得那么远,明摆着不想和顾葭苇有太多的牵扯,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此刻也一定是一脸的不屑和不耐烦。

没事,被一个明天就永别的小屁孩讨厌,还不能影响她顾大侠的心情,这样想着,便不再与周公抵抗,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明,顾葭苇就被冻醒来了。她坐起身,浑身打了个颤儿,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丝丝余灰,外面隐约下了点小雨,难怪有点冷。

她穿好鞋,见不远处的少年缩成一团,想到他还是个孩子,便拾起身下还带有自己余温的稻草,轻轻地覆盖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再见,少年。”起身往外走去。

还是回皇宫比较好啊,外面连个住的地方都要看一个小鬼的脸色,实在憋屈。就算在宫门口撒泼闹到皇帝那里,她也一定要回去!

下定决心,她站在破庙门口回望了一眼,大步往皇宫方向走去。

离宫门口大概还有五百米左右,她看到前方有两个眼熟的背影,正鬼鬼祟祟地躲着,时不时四下张望。定睛一看,天啊,其中一个竟是昨天那个店小二!难道,他在这里是为了抓自己?

顾葭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只见另外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说道:“我倒要见识一下是个怎样的妞了,竟然这么辣!”说完还淫笑了两声。

店小二摸摸肩膀受伤的地方,忿声道:“我已经让兄弟们守死了皇宫每个门,只要她一出现,立马就会被抓!敢打伤老子,这一次,老子一定要让她在我身下求饶!”

“行行行,到时候一定让你先来。”

“……”

顾葭苇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慢慢往后退,直到转角看不见那二人的踪影,才敢大口喘气,片刻不停地往回跑。

哦买噶的,司马晔的司马晔,你天子脚下就有人如此猖狂,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了,还好我聪明啊!

她拼命地跑着,比任何一次体育百米测试都要快。飞进破庙,直直地躺下,大口大口呼气,什么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坐躺,管不着了。

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她转头一看,那少年竟然还蜷缩在那里,身上铺着她走时盖上去的稻草,丝毫未动。

不是吧,睡个觉还这么听话,动都不动?

这几天皇宫是回不去了,几乎无处可去,还不得叨扰他?

想到这里,她爬了起来,阳光已经穿破了云层露脸了,她走到他旁边推了推他,“喂,醒醒……”。突然觉得不对劲,他手臂的皮肤烫得吓人,手心覆盖上他的额头,天,烧了!

大概是昨晚离火堆太远的缘故,着了凉。

顾葭苇拂开他脸上的头,拍拍他的脸颊。“喂,小弟弟,醒醒,你烧了。”

少年眼睛紧闭着,皱起眉头,像是做了噩梦,痛苦地喊着:“不要,不要——”

见他身子还有些抖,顾葭苇放下他,连忙跑到大殿面外寻找干一点的柴火。奈何早上的一场小雨把所有干柴都淋湿了。

她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庙中寻找着一切可燃的东西,终于在一个角落现几个较粗的木材,心下一喜,抱起木柴放在少年旁边架好,顺便还在周围堆满了被雨弄潮了的木柴。只是,去哪里找火呢?

昨天那火应该是那少年点的,他身上要带有火折子或是打火石才对。顾葭苇起身走到少年旁边,伸手探进他的衣衫里。

猝不及防,被少年一巴掌扇歪了头。

“不要,滚开,不要碰我……你滚开……”

她有些怔,随即猛地起身,“靠,我活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用力地扇过耳光,你赢了,我走!”

她像是赌气般踢散了架好的木头,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娘……娘……求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啊……娘……”

顾葭苇停住了步子,微侧着头,少年的呢喃声还在继续。

“娘……你在哪……娘……”

哎,好吧,算她自认倒霉,谁叫昨晚自己占了他的地盘让他着凉的?她调转回头,抓住少年垂下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你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不一会,少年便安静了下来,顾葭苇抽出被他死死握住的手,然后顺利地在他腰间找到了打火石,用些稻草做引点燃了木头,破庙内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架好罐子,从外面的破水缸里舀来了一些水,放在罐子里头烧着。顾葭苇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先用沸水浸泡后,再沾了凉水敷在少年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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