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这边刚刚得了田锡透露的内部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星耀。
他走进大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下班的时候。
但出乎意料的是，员工们都在各自的工位上苦哈哈地干着活，一派忙乱的景象。
“你可算回来了，李总刚才一直在找你。”前台一眼就看到了他。
“哦，我刚才已经到园区门口了，所以就没接电话。”
夏树解释一句，便直奔李宛慈的办公室。
此时，宽敞的房间中已经聚集了一堆人。
他们大多是公司高层，这帮油腻的中年人有不少共同点，例如大腹便便，例如头发微秃…
李宛慈正在人堆中大发雷霆：“去查！”
高管们被这一声暴喝吓得打了个哆嗦，接着就开始了辩解。
“李总，不是我们危机意识差，这件事也太突然了…”
“那个，我是内容总监，这不在我的职权之内啊…”
“对对，还有我，我是管理版权的…”
砰的一声巨响，李宛慈狠狠一拍桌子：“你们哪来那么多借口？”
夏树也吓了一跳，他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门外，员工们果然都在好奇地探头探脑。
他们碰上夏树的目光便立即低下头，又忙起了手里的工作。
李宛慈也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他，深吸几口气之后，逐渐恢复冷静。
她挥挥手，像是在驱散什么令人厌恶的苍蝇似的赶着人。
“你们先出去，尽快追查出来是哪一批水军干的这件事，能追溯到他们的雇主更好。”
高管们如蒙大赦，你追我赶地挤出门，临离开时还不忘给夏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夏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听到了“水军”这个关键词，预感这件事似乎和自己有关。
李宛慈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对面，然后轻轻揉着紧皱的眉头。
“李姐？”夏树忐忑不安。
“看看你自己的微博。”李宛慈的声音略显疲惫。
夏树微微一愣，他坐地铁刷微博的时候还没出现什么状况呢。
他迅速掏出手机打开app，各种画风清奇的回复立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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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点婚纱摄影：夏树，我cnm，我家顾客拍婚纱照拍一半走了，说是因为柳月恋爱了，要出去静一静。
apoptoxin4869：我宿舍有个夏树粉丝，现在总会有人问她脱粉了吗，谁知丫的居然很开心，因为就像她是夏树的前女友一样。
gress·aihara：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再说闫画婷会不会上热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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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树最新一条和柳月互动的微博，现在全是这种消息，都是10分钟之内发来的。
“不太像是高端黑，倒像是故意恶搞的调侃，我感觉不是水军。”夏树皱眉说道。
李宛慈仍在揉着眉心：“阿树，你终究还是嫩了点儿，你相信这种回复会在短短的十分钟内一齐爆发吗？”
夏树恍然大悟，然后摇了摇头。
不过这事可就太诡异了，花钱请水军全部是玩命地抹黑，哪有用这种奇怪套路的？
“会不会是苹果那边的炒作？田锡虽然很和善，但是该用的商业伎俩从来不会刻意回避。”
“不可能，你看看柳月的微博就明白了，也是十分钟内的事情。”
夏树再一次打开了app，对柳月的各种恶毒谩骂便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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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刘刘刘刘刘金叶啊：你这个疯狂卖人设，炒cp，买热搜，抢资源的，碧！池！
雪飘过miley：他们又故意地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在炒作了！”柳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小西瓜啊啊啊-真让人头大：离我家树爸爸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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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便是“离我家树爸爸远一点”这种统一的队形了。
不过苹果那边也组织了反击，也有水军在无脑刷着“我说一句柳月最美没人反对吧”之类的言论。
夏树看到这里彻底怔住，他还记得自己跟田锡说的原话——
“一般明星传出恋爱的信息，人气低的一边都会被骂。”
但现在却截然不同，夏树的微博下面反倒是一片善意和谐，柳月那里则变成了惨烈的战场。
夏树直觉上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
是在离间他和柳月？
还是在离间星耀和苹果？
李宛慈叹了口气：“按理说，我不应该担心这件事，因为对你来说，这种调侃似的黑不见得是一种坏事，不过…”
夏树理解她的担忧。
未知和不可预测是这个圈子里最可怕的事情，一个看不清意图的对手远远比一个暴露了目的和身份的对手恐怖得多。
而且，这个带节奏的时间点实在是太棒了。
即将下班的这个节点，正是人心浮动，大家都在磨洋工的时候。
刷微博跟节奏什么的…
想想就觉得爽。
而且，两家经纪公司也不可能立即组织有规模的反击，从6点到10点这一段黄金时段，会成为喷子们的狂欢。
柳月…
夏树忽然灵光一闪，他又重新比较了一下两边微博的差别，一句话脱口而出。
“最近有跟柳月咖位相当的女歌手要发新歌吗？”
李宛慈被他问得一懵，接着便拿起电话接了个内线。
她把彻查这件事的任务布置了下去，顺便还要求查一查有没有和夏树撞车的男歌手。
她放下电话后问道：“有句话叫越黑越有人气，听歌又不是看电视剧和电影，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这种方式反而会适得其反吧？”
“但如果是打榜就不一定了。”夏树沉声答道。
放下qq音乐这种依靠播放、收藏、推荐、下载、评论的网络平台不提，华夏有两个依靠3万名专业听审和7万名普通听众投推荐票的榜单。
华夏音乐流行榜和华夏音乐新歌榜，是由华夏最具权威性和影响力的行业协会——华夏音像协会主办的。
这两个榜单是最具流行性、市场性和指导性的音乐排行榜，同时也是国内唯一的以“华夏”冠名的全国性流行音乐排行榜。
虽然性质为私有，但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一直保持了下来，不过因为其主办方的性质，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音像协会不会给一个风评不好的歌手推荐位。”李宛慈说道。
“听众们会不会给一个风评不好的歌手投票也是一个问题。”夏树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觉得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的时候，李宛慈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按开了免提。
“李总，查清楚了，水军是梦之星那边请的。”
“还有别的吗？”
“这个周五，梦之星的唱作歌手沐甜甜会发新歌，主题可能…应该或许也是青梅竹马。”
真相大白！
居然是和《小小》在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