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
在贯恒极度的忐忑之中又过去三天,而后天就是王道宁的大婚之日。
少皑峰上上下下更是将后头的日子看的比任何事情还重,大礼的一系列流程半点不落,前两日为洗福禄,昨日为扫房期,半山腰的草木阁楼被装点的一片红,弯弯曲曲夹在雪峰与凝翠之中,好似将少皑峰系上了一条红腰带般的美丽。
就是他茅真黄的那处两层跃式阁楼都没逃脱王家仆人的魔掌,被装成一片艳俗的大红大紫。
而今日是红印贴,明日是祭先祖,之后就是正婚日的大礼。
随着王道宁大礼之日的临近,茅真黄将贯恒扔在仙田也走出来。
与王家一丝不苟的礼仪相同,他也有一套自己的礼仪!
今日去送礼,明日擦刀,后头会带着笑容去参加某个贱人的成婚之礼。
他的礼仪要比王家简单的多,但却不比其轻松!
走到婚礼的正堂抬头朝上正装福花的佣仆望了一眼,然后一脚迈了进去。
在一群纷乱的人影中四扫了两眼,没见到正主,却看到老头王庸的身影,将目光注视过去之时,而老头王庸也回了一下佝偻的身躯。
带着满脸笑的王庸上前对着茅真黄就是一个稽首道:“少主安好!”
“王伯,折煞小辈了!”
茅真黄哪敢受这老东西的一个礼,侧了侧身直接将对方这个礼给还了回去。
义子就是义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茅真黄也根本不敢忘自己终究是姓茅而不是王,他要真敢拿这二字在这片蕴素山做文章,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王道宁只有一个,没有第二!
“哈哈~当受的,这是老仆我的本分。”
“王伯玩笑,敢问道宁在哪?感觉有些日子没见了。”
“日子近了他才有些急,此时正在堂后看着老奴给他弄的新房有点不满意。”
王庸尽是怨意的话语听的茅真黄一阵大乐,王家将婚房逼的让他一个老头去布置,也是有点难为人。
不过谁叫王家此时没人呢,但这种情况估计也持续不了多久,他王道宁以后想十个人伺候都会有。
而这个时间可能仅需忍上三天!
“那您忙着,我去找找他。”
茅真黄对着王庸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朝着后堂走去,这老头除了一点势利眼之外没别的不好,他从辛集郡那处山脉回来之时,这老头一眼就望穿了他的修为,回头直接找了一件内门的蓝袍就给他套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等的身份,才能入了他王庸的眼。
而茅真黄倒是对自己穿什么衣服不太感兴趣,如果是华阳天宗的内门袍服,没准他还能有心情的侧侧目。
这就是修仙界的规则,实力到了该有的都会有,一样都不会差,这反而让茅真黄那颗心对观楼宗此时的一切都有点淡。
毕竟心已经不在此!
“我说你放个厕桶在屋里干什么,难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在屋里憋不住屎尿?还有你在我床上扔把衣尺又是为哪般?你扔一堆干果我忍了,这些东西实在没办法我可以吃进肚皮,但衣尺你让我怎么吃?”
茅真黄刚跨过遮屏还没进院堂,就听见屋中王道宁的一阵暴跳如雷。
“我曾经就告诉你多读点书没坏处,你当初要是在大梁西北地能听进去我的话,也不至于在这丢人现眼。”
“入你娘的!你还知道来看老子啊?回来足有十几日的时间,要不是庸老头漏了一嘴,我还以为你丫的死在了辛集郡。”
王道宁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直接就是一声破口大骂,回首直接将手中的“厕桶”砸向声音来源之处。
“走时我就跟你说过,我是要参加你成婚之礼的人,别说一个小小宗战,就是大梁西北地十二年的刀枪箭雨也没把我收了。”
茅真黄抱过“厕桶”一声哈哈大笑,哪里是回来不见他王道宁,而是王栋真根本不让他见。
而现在让见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王栋真要动手了!
“哼!还算赶的及时,要不要后天帮我站个傧位?”
王道宁瞥了一眼茅真黄,感觉这货的气质变了!
变的让他感觉有点不认识,内敛之中带着一丝凌厉,更好似有一股压不住的杀气透体外慑,站在他身侧让人汗毛一阵乍起。
“可以!”
茅真黄顿了一下,然后对他斩钉截铁的道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说说你十几天都不来看我,给我一个能混过去的解释,要不然我这大婚之礼,哼哼,你可轻不了。”
王道宁心头瞬间一紧,对方犹豫了!
这死胖子居然在此事之上思考了那么一眨的时间。
“你没发现自从我回来那天开始,你突然变忙了吗?”
茅真黄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坐在旁侧的大椅之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送进口中。
他王道宁的酒不是好酒,但茶却是好茶,沁人心脾中带着无尽的甘香,惹人回味的茅真黄又给自己来了一杯。
“都给我滚出去!”
王道宁听完茅真黄的话眉头直接就是一皱,然后转头对着他周身团团转的十几人就是一声厉喝。
“不用撵他们,我没几句话,说完就走。”
茅真黄直接打断了王道宁,这群人全是王栋真所为,而他也不想对这货说些什么,感觉让他王道宁当个糊涂蛋挺好。
“你跟我娘一样,有事情瞒着我!”
王道宁怒目的将周身之人哄了出去之后贴到茅真黄脸前,对着他就是一声低喝。
茅真黄将一杯茶水递到他脸前,轻声的道:“瞒着你不好吗?就比如上回之事。”
王道宁没接他的茶水,而是死死地盯向他那双眯缝眼半天,然后起身重呼一口气道:“不一样!上回是你我都不知道,而这回是整座少皑峰就我不知道,而你不帮我,我根本就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茅真黄将茶水一杯干掉后对其道:“你似乎忘了你在大梁西北地的做人准则。”
“我记得!这辈子都不要生‘好奇’这种心里,但这是少皑峰,而不是大梁西北地。”
“没什么差别!这就是我当初恐惧回来的原因。”
哪里不血雨腥风?
而中洲哪里又不死人?
只不过是换个地点,换种方式而已。
本质还是没有变!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王道宁看着自己红辉喜气的婚房瞬间没了心思,周身的十几人全是他老子派来的陪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尽情的让他折腾,但想折腾出这间屋子,不行!
“你王道宁将成为真正的少主!而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
“什么样的少主才是真正的少主?”
“不好奇!”
茅真黄道了一声后,直接开始闷头品茶。
说真话他很羡慕王道宁,这辈子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不缺身份与修为,他想要的东西,他老子王栋真都能给他备齐。
而他不行!
一切都要凭着自己手上的冠都,今天不努力可能明天就要饿死的那种。
“你感觉拿我的话来堵我好嘛?”
王道宁看了眼这货就是声苦笑,能将人做到他这个份上,真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挺好!你起码哑口无言了不是。”
“回来十几天也不见,见了也不说正题,还竟是一堆气人的话,如果你在这样我可就要送客了。”
王道宁对着抱着“厕桶”的茅真黄一个大白眼,他了解这货,既然是对方不想说的,就是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说。
“别介别介!你这茶我还没喝够呢。”
茅真黄此时早已不满茶杯的大小,也不在意形象,抓过茶壶直接上了嘴。
而喝茶就该这样,过瘾!
粗俗不粗俗的那是给别人看,而他这种人更是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给我送客!”
王道宁看着他气人欠揍的样,朝着身后就是一声大吼。
茅真黄直接将手中“厕桶”给他拍了回去,对他就是一声骂喝。“入你娘的!你还真送客啊?”
“心中有气看你不爽!而且我听说你还筑基了,打又打不过,你说我能怎么办?”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感觉愧的慌,你可以写下来,有些东西未必要说。”
王道宁将一沓黄符纸与一杆兼毫趣÷阁拍在桌子上,然后笑着对着他眨了眨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切!有些事情要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茅真黄对着这货一声不屑,然后大手对着桌上的黄符纸一抄,王道宁扔出的一堆东西瞬间成了肉包子打狗。
“呃……不是我老子不让你说,而是你不想说?”
王道宁彻底傻眼了!
王家眼前最大的事是什么?
他成婚之礼!
还能有什么事比此事还大?
“少刨根问底,我来找你也不是这个目的。”
王道宁对他疑惑的道:“那你找我来干什么?”
“哈!这不我兄弟要成婚了嘛,我最近也凑巧发了点小财,而我这人啊有点好宝贝就是憋不住,这不,提前将贺礼给你送来,怕到时候送礼的人多,你把兄弟我贺礼长什么样给忘了。”
王道宁听完这死胖子的话,脸色一阵变幻的道:“你确定刚才进门之前,没遇见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