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影说完,举起了右手的兽腾剑。傲然而立,他目光如炬的看着眼前的战兵。
他甚至以为这一群虎狼之师总会有个把狠厉的角色与之对话,说些什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之类的话语?然而,故事有时候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就一定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有的只是大唐帝国最精锐战兵的悲哀,就连墨影心中最后的那一丝宽恕都被他们平时不起眼的举动给消磨得荡然无存了。
抬头举目!
齐刷刷的抬头墨影仿佛听到了如湖面寒冰炸裂的声音,而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冰冷到犹如冰面的寒风,墨影心中直觉一阵阴冷袭来,这不是恐惧,而是死亡的讯息。
他们的目光中仿佛已经给自己下了定义,他们眼中一具冰冷的尸体……
“停下!这两个字本少爷不会再说再说第二遍了。”墨影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然而似若未闻的战兵并未领情,他们突然疯狂而上,手中的利器齐齐朝着墨影的身上刺,砍,劈来,下手时哪里有半点的仁慈?
墨影心中大惊,近距离的看向一个战兵的眼神,他的眼神让墨影看到了宛如丧尸一般的眼睛,眼球满是腌鱼的白色,心中顿生不妙,这已经不是大唐帝国最精锐的战兵了,而是一群被人控制了的符兵。
白骨楼?墨影一剑斩出,兽腾剑气纵横,将围拢过来的几人掀翻在地,身影暴退,驻足耳观。
他看到被他剑气击到的这几人缓慢的爬将起来,后面丧尸般的战兵有的踏过他们的身体,往前,往前,朝着墨影这边继续并进……
墨影长叹一声,他玩玩没有想到,朝廷中这些所谓的王官大臣,为了一己私欲,为了权倾朝野,竟然能将守护疆土的士兵变成毫无知觉的丧尸符兵。这哪里还是一个让百姓信赖的王朝?
墨影怒了!他大吼一声,双手紧握兽腾剑,剑在手中发出狼嚎虎啸般的吼声,声声刺耳,连绵不绝。天地元气从地表不断地汇入剑身。墨影双目凝视着这群已经不是人的人,他们的躯体明显被这嘶鸣声惊得一怔。
就在此时,墨影猛然间将兽腾剑朝着地面插去,一片红色的剑气沸腾,朝着还在缓慢向前的符兵而去,符兵瞬间被剑气轰倒下一片。
没有丝毫的停留,单手拔剑,举剑极纵,瞬间越过这群符兵,在他们的身后站立,墨影开口说道:“不要逼我杀了你们?”
可是无用!语言在这一刻显得极为无力。墨影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他从小就立志要做做最为出色的军人,要做父亲那样的大将军,可是断山崖改变了他的一生……
他不忍心杀人,更不忍心去杀害保家卫国的战兵,这对他来说就宛如亲手屠杀了自己的亲人一般。
可是,这一刻,他叫不醒他们。他的心中生出阵阵惨痛与悲凉,他知道下一刻他的剑将会割破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彻底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符兵开始慢慢爬起,慢慢转身,继续着一开始的系列笨拙的动作。甚至有几个符兵开始狂乱起来,他们见人就杀,手中的利器开始刺向了他们同伴的身体……
惨不忍睹的现状不忍直视,墨影长啸一声,将手中剑向空中抛起,双手成掌,凝聚天地元气的双掌瞬间拍出,只见兽腾剑在空中飞舞,绕过符兵,所过之处凝结成一条红色的丝带,丝带限制了符兵们的行动,他们开始挣扎着,试图冲破这元气的结界。
突然,墨影冲天而起,在空中将兽腾剑剑柄一拉,单掌拍出,兽腾剑剑身一颤,朝着垮塌下的游龙阁飞去。
墨影知道下一刻意味着什么,那垮塌下去的游龙阁已经是黑暗的深渊,这群曾经为大唐帝国奉献过青春的战兵们将葬身于无底的深渊。
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去告诉他的家人。更不会有人去在乎一个连尸首都找不到的战兵。
而这些罪孽也将会有某些人算到墨影的头上,墨影试图拯救,可从小精通医理的他,得鬼医师尊真传的他纵使能治理天下疑难杂症,可也无能为力救醒他们。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已经是被符化了许久,最终还是会变成一堆白骨,白骨楼中炼化出的白骨。
或许只有埋葬才会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那是个不会破灭的梦,还有日日的期待,对于他们自己来说,也是最好的解脱……
墨影望着兽腾剑留下残影的那一刻,转过身,目光变得阴沉起来。
制止杀戮的最好方法或许只有杀戮……
心灵相通的兽腾剑去而复返,却带不回那些年轻士兵的魂,墨影没有回头看,只了眼小树林便闪身钻了进去……
……
四月末的洛阳皇城,气温已是有些干燥。前日里的一场雨让洛河江畔的垂柳显得郁葱而生命旺盛。
街边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小商小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的行人说话声,在这里汇聚成了一幅喧闹繁华的都城闹市。
闹市中行走着几个人,他们的面孔很生,不像我大唐帝国的本土人。
他们说着路边小贩听不懂的言语,径直朝着洛阳城中最豪华的驿馆中走去……
……
而皇城御书房中,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泼墨挥毫,用手中上等的狼毫紫竹趣÷阁,在纸上那个未完成的“伐字上重重的点了一点,才讲趣÷阁缓缓的放下。慢慢的抬起了头。
李继,大唐帝国最年轻的王者,谋权篡位的王者。
看他的样子虽未龙袍在身,但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息,这王的气息相比较那个言圣明而不圣明的皇帝李昊,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已经是王!无可非议的王,他语出霸气的喊道:“来人!”
一个年轻看着就机灵的小太监走上前,恭敬行礼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李继心中一喜,却面不改色的说道:“大胆!怎可乱呼?”
“主子乃一国之君,只是缺一个祭礼拜天而已,在小果子心中,您就是当世之主,明日之主,将来之主,永世之主!”
李继闻言大悦,开口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一张巧嘴呢?”
“那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深宫王座苦闷,主子总得需要有个人解闷儿不是?”小果子说道。
不得不说他的嘴很甜,李继很是受用,他凝视着小果子良久,突然一巴掌就掴了上去,开口便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你的称呼错了!”
小果子捂着脸,心中暗想道:王座上的人虚伪,爱撒谎,明明喜欢,却还一本正经的赏了奴才一巴掌?
以前他可不是个太监,可是这大皇子李继的侍卫,如今主子做了皇帝,他也成功晋级成为了太监,想着这些他心中有所愿也有所不愿?
于是他又开口说道:“皇上息怒,奴才记住了,以后绝不敢叫错!”
李继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小果子的脸问道:“疼吗?”
小果子摇头。
李继又道:“做了太监,侍奉君主,除了女人,该有的你都有了,这叫平步青云中有舍有得!要么做好你的奴才,要么我让你去过奈何桥。别以为你的怨恨我看不出来?”
小果子猛然一惊,连忙跪下,开口求跑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求皇上开恩!”
“哈哈哈!你起来吧!没说要砍你的脑袋呀?朕喜欢你这么称呼。”
说完李继转身走到书案前,拿起才写好的那个伐字,朝着还跪在地上的小果子说道:“起来!趴着等死呢?”
小果子连忙起身,接过李继手中的纸张一看,当即问道:“奴才不明?”
“你将这个送往临河镇的血刀门,交给上狂玄野,他自然知道!”
说罢,李继动身朝着御书房外走去,他要去趟地牢。虽然他很不喜欢那里的味道,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味道。有人风光过后的落败,也有人被暗暗的关押,甚至更有稀里糊涂的就赔上了自己的身家……
可言但不能言,说冤也不冤,各有故事,也各有说法……
但是李继不得不去,哪里有个他至亲至爱的人,曾经拥有至高无上皇权,如今被他,被他亲手羁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中,那是他的父亲,大唐帝国继位三十于载的大唐皇帝李昊!
他本可以安享晚年,可他执拗不传帝位于自己,到如今还守护着皇氏的秘密?
所以这是他该有的下场,李继踱步在牢房长廊之中,昏暗的火光印在他的脸上,将他本是刚毅的脸庞,照得有些忧伤?他终究还是不如那个死去的皇弟,那个活在父皇心中的皇弟……
一想到这里,摇曳的火光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愤怒,竟然飘忽不定。他停住脚步,从喉咙中崩出来两个冷冰如刀的字: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