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坤海一直在九重天,他怕是还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凡间的生母吧。或许白契已告诉了他,可我要以何面目去找他呢?无论是凡间,还是在仙界,我都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实在没有颜面去见他呀。
“公主,还去灵雾山吗?”梓盈轻声问我。
我回过神来。摆摆手,颓然道:“不去了。”
回到寝殿,我一边喝着梓盈端上来的蜜瓜汁,一边回想着今日在天龙宫发生的种种,抛开白契那厮故意把将乾引到九天身上的阴谋不谈,单说今日在天龙宫的排名座位,始母有些不对尽。
“梓盈,我晋升太乙金仙时,你们在外头可有感受到?”
梓盈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并不曾。我也挺奇怪的呢,公主明明已经是太乙金仙了,可为何在突破当日毫无动静呢?”
神仙第一个修为的晋升,都会有较大动静的,随着修为的提升,动静只会越来越大。晋升太乙金仙必定风吼雷动,四海震惊,八荒云动,不说空间撕裂,天地变色,移山倒海,至少也是金光冲天,威压遍地。当年龙泽晋升时,我年纪还不大,却也打从灵魂深处感受到深深的忌惮和惊惧,当时要不是太**叶护主,怕是要步上别人忍不住伏地叩首的下场了。
龙泽突破就有如此动静,我则毫无动静。并且也从未召告天下,今日去天龙宫,在与东华大帝君交手之前,天龙宫的人包括所有神仙都不曾得知我的修为。为何事先会给我安排了第一尊位呢?
以往在天龙宫我都是排在白契或路天南后边的。甚至前些年翼族在最弱势时,还曾排在最末位过。
燕灵却说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三百年前公主被朝圭重伤,公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才闭关养伤。大家都知道公主与白契起了龌龊,凤蛇两族要是分崩离析,最高兴的莫过龙族。”
我若有所思,龙族以为我和白契闹崩了,抑蛇族扶凤族的事儿不过于在座位排名上动手脚,更能刺激我和白契之间的恩怨。
以龙泽表面爽朗大气实则小肚鸡肠又诡毒的性格,这种事儿也只有他才干得出来。
呃……其实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干的。
灵娟拿着金缕坊的账本进来,与我对了一下午的账,临走时这才说了句:“给公主说件事儿。今儿个,龙默然的两个侧妃路洁和廖姝居然也来金缕坊制订羽衣。百里红掌柜亲自接待的,这两个大嘴巴,当着百里红掌柜就说起金婵娟的闲话来。”
金婵娟的闲话,我肯定是要听的,于是赶紧让灵娟讲道。
“那路洁说,早知这金婵娟这么凶悍蛮横,当初还不如让龙默然娶公主您。”灵娟说。
我笑呵呵地说:“这路洁活了大把岁数,怎么还不学乖?这话要是传进金婵娟耳里,有她受的。”以金婵娟的德性,肯定还会怪罪在我头上,像朝圭那样,欲除我而后快。
不过我与金婵娟本来撕破了脸的,也不差这一项罪名。
灵娟说:“路洁在天龙宫日子也不好过,天龙族越发势大,金婵娟背靠九重天,有财有貌,还有庞大娘家势力,在龙默然后宫中简直是横着走的。几位侧妃包括路洁都被她打压得只剩下喘气的份。”
金婵娟在龙默然后宫大杀四方的事儿我早已有耳闻,倒是同情起那四个侧妃来。不管是飙悍的路洁,还是狐猾的白莲花狄净,还是失去娘家庇护的廖姝,抑或是有脾气暴躁的敖红,在金婵娟面前,都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其实我还听闻狄净也曾故伎重施、上跳下蹿过,挑唆他人与金婵娟斗,或是挑唆着龙默然替她出气。
“那狄净,怎么不拿出她的压箱底本事呢?就任由金婵娟欺负?”想着狐族的挑唆本领,我是深有体会的。狐族的阴谋诡计,简直是手到擒来,已到随便一片落叶,随便一道风,都能为他们所利用的地步。没道理到了金婵娟那吃不开。
灵娟就笑了起来:“公主,您这是明知故问嘛。狄净的三板斧,不就是离间、背后捅刀子、唆使别人替她出头嘛,她这些本领确实是炉火纯青,信手拈来。只是她唯一失算的就是,再也无人继续当她的火山考子呀。”
这话说得……也太粗俗了。不过话躁理不躁,狄净那一身的挑唆诡计,只对男人管用,对女人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灵娟又说:“那金婵娟也是个厉害的,她哪里是肯吃亏的主,不说吃闷亏,就是看谁不顺眼都会上前抽一顿的主,要是遭了暗算,还不掀破天?我听说有好几次金婵娟在龙默然那受了委屈,二话不说,直接就抓住狄净抽一顿。连抽几回,狄净想不老实都不行。”
我哈哈在笑,对付狄净这种擅会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暴力破局。连着收拾几回,被抽怕了,也就老实起来了。当年白契也就是这么干的,这么多年过去,狐族再也不敢跃雷池一步,也不是没道理的。
我有些不解地问:“当初龙默然不是挺稀罕狄净吗?”狄净长得并不差的,只比我差了一点点儿,比金婵娟还要美上几分,狐族媚术无双,又是男人最喜爱的丰胸纤腰长腿,没道理龙默然会不喜欢。
灵娟不屑地道:“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忽然又庆幸,幸好当初龙默然退了婚。
灵娟又闪动着我不解的光茫问我:“那龙默然虽然有着天界第一美男子的美称,可在我看来,并非女人的良配。我倒是觉得,名声不大好的蛇君都比他好一百倍呢。”
梓盈赶紧说:“姓白的有什么好?长得那么丑,之前与朝圭的事可把咱们公主祸害惨了。你还认为他好?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白契派来的奸细。”
一提起白契,我的所有好心情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