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袭来,我双手捂着眼睛‘哇’地一声惨叫,叫声没落,红灵儿已又一脚将我狠狠踹倒在地,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想还手?看我把你的双脚脚筋挑了,我看你还怎么动!”
红灵儿这话才一说完,只听正从对面迈步走来的马四喜冷冷笑道:“先别急着挑他脚筋,他还手更好,不还手,我怎么慢慢的折磨他……”
马四喜话说到这儿,忽然就听正负责照料翠竹仙的马五通惊声喊道:“姐,你们有完没完,先救仙儿姐姐比什么都重要!”
“你先照顾好仙儿,放心,我用不了多久就解决了他……”
听到马五通的声音,马四喜动作也明显显得更加焦急了起来,晃手之间,就见她袖口已经脱出一把桃木短剑来……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我的双眼已渐渐恢复了些视觉,虽然看向周围还是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但好在往前看时,还能看出正手攥桃木短剑往前走的马四喜突然间猛一甩手,霎时间只听‘刷’地一声破风之响,那短剑已然直直瞄着我的脑袋刺了过来……
眼见危险逼近,我赶紧拼尽全身力气双手在地面一撑,身体顺势侧滚向一侧,才刚在地上打了个滚儿,霎时间就听‘啪’地一声,那飞来的短剑已经斜斜地钉在了我原本倒地的地方,距离我如今身体所在位置差不过一掌的距离,就钉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心说这小丫头明明年纪还没我大,没想到竟然狠毒到这种地步,这是真心想要取我的性命啊……
可根本不等我细想对策,马四喜一见那甩出的第一剑未能刺中,甩手之间,另一只衣袖的袖口中竟又脱出了第二把短剑来。
这一次,马四喜并未急着将桃木剑朝我甩出,而是以两手双掌左右相对,以双掌掌心共同夹住剑锋朝上的桃木短剑剑身中间部位,伴随着口中一阵轻声默念,只见马四喜的双掌突然间各自朝着顺、逆时针方向一撮,霎时之间,竟见她以双掌紧紧夹住的桃木剑,竟在双掌旋转方向时‘哗啦啦’地如同把扇子一样展开,一把剑瞬间化作了剑锋各指向不同方向的九把……
看到这里,我不由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马四喜,已面露阴冷笑容,朝着我冷冷笑道:“你不是能躲吗?来,这下再让我看看,你还能躲到哪儿去!”
话音未落,突然间就听马四喜猛然一声断喝,伴随着怒喝声,双掌已朝前猛地抡开,霎时间就听‘嗖嗖嗖’几响风声,再看她掌中化出的九把桃木短剑,已分别朝着我周身九个部位飞快地打来……
我心说这下完了,如今不管是往左滚还是往右滚都是死路一条,根本就是无处可退……
眼见九把短剑已越飞越近,可我仍然没有半点对策,无奈之下也顾不上其他,索性把牙关一咬,趴在地上紧紧抱住脑袋就想硬接,心说也只能先挨了这九把剑,真要是能侥幸不死,再想反击的方法也不迟……
可九把木刃飞来,直取的除了我的头部之外,其余八剑皆是朝我周身关节要害处刺来,真要是扎在身上恐怕非死即残,还谈什么反击?
怎料想就在那九把剑飞到我斜上空不足两米、就要如一颗颗钢钉般钉在我身上的时候,突然间,我只觉自己后脊梁一冷,不等反应过来吗,已觉出周围一片阴风阵阵……
阴风呼啸而过的同一时间,几道鬼影‘噌’地一下在我身前若有似无地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听啪啪几声脆响,我再抬眼往前一看,朝着我飞来的九把桃木短剑竟都已经稀里哗啦地摔落在了我的面前的地上……
情况突如其来,一时间不单是我惊了住,红灵儿、马四喜乃至于正照看翠竹仙的马五通更是全都惊了住……
马四喜第一个缓过了神来,当即眉头一皱,边警戒地扫视四周,边提高声音怒声喝道:“是谁坏我的好事?有种的出来相见!”
“是我!”
伴随着一个粗犷地男声,只见一个精壮的男人身影已从远处夜幕之下悄然迈步而来……
我盯着那来人一看,就见那人上身套着一件大红色的羊毛衫,下身穿着西裤配着一双大头皮鞋,从行头上看,根本看不出是哪一派的高手,甚至走路时文质彬彬的完全不像是个驱魔人的样子……
可是那人又往前过来十多步之后,借着月光,我总算是看清楚了他那张略显惨白且面无表情的脸孔,不由地心头‘咯噔’一颤,情不自禁唤出了声来——
“易,易宁……”
虽然相貌装扮乃至于脸上神情都已经与先前跟我们打交道时大相径庭,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源宗七绝之、同时也是当代源宗弟子最不堪提及的叛徒败类——‘易大师’易宁……
我跟他可并不陌生,当初三姑娘在黄家沟子时被鬼附身,白薇我们费尽心思一番调查,最后终于查到了在县城里开鬼堂口害人的易宁头上,想不到这易宁表面上是损人利己的出马仙,实际上却隐藏着另一重身份,乃是白薇素未谋面的大师兄、早已被师父奇侠老人逐出师门的源宗叛徒‘砗磲王’,后来不单白薇险些被他用水劫咒术害得呛水身亡,甚至三姑娘也被他害得被打通了窍,从此走上了成为东北萨满的不归之路……
而相比之下,我们更好不是最惨的,为了修炼‘鬼子母’,易宁更不惜杀害自己身怀有孕的妻子,可谓是罪大恶极十恶难赦,最终好在有白龙前来想救,这才最终挫败了易宁,为易宁的结妻子、被活活浸入水缸中窒息而死的王翠芬报了深仇大恨……
易宁怎么会突然出现?
一见他走了过来,我不由自主地气血翻涌,但凡还能从地上爬起来,还能使出一点力气来,都恨不得冲过去狠狠给这混蛋一拳,以泄心头之恨……
而一听到我叫出他的名字,正往前走的易宁不禁咧嘴一笑,朝我微微点了点头道:“小六子,好久不见了,怎么你还是这么莽撞?听说你已经入了白龙师弟的门下,按照辈分,你至少该尊我一声大师伯才对吧?”
“就凭你也配?”
我拼命试图从地上撑起身子,然而最终还是又无力地瘫倒在地,只能无计可施之下继续朝着走上前来的易宁怒吼道:“你还好意思来参加天诛府的考核?易宁,你凭什么加入天诛府?我是今天太忙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要不然的话,不用等你来找我,我早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了……”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易宁摇头一阵苦笑,说话间也已经来到了我面前不远处,这才停下了脚步,扭头扫向了正冷眼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的马四喜,笑了笑道:“小姑娘,今夜局势有变,大家都忙着同仇敌忾,你怎么还能对自己人下这么重的手?”
“他伤我师姐,下手岂不是更重?”
马四喜说着又扫了一眼正昏厥在马五通怀中的翠竹仙,神情瞬间又徒增了几许愤怒,继续问道:“你又是谁,连我们阁皂山的闲事都敢管,是嫌自己命长怎么着?从给姑奶奶报上名来,也免得姑奶奶我今天弄死你之后,明天没办法帮你立碑刻字……”
听到这话,易宁噗嗤一笑,相比当初,那笑容中竟明显少了几许奸诈,却多了几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