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这个人天生就是一个好战分子，一门心思就想打仗。你就好像是一个家底并不是很厚实却到处耍横的纨绔。又好像一个兄弟不多却要称霸一方的山匪。你觉得你能长久吗？”
陈牧盯着瘸子。
瘸子盯着陈牧：“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说了一句话，瘸子倒回躺椅里，这时一只土狗蹦蹦跳跳跑了过来，摇头晃脑在瘸子身边转了一圈。瘸子伸手一弹在狗头上一弹，把狗疼得嗷嗷叫，随即撒腿跑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想利用七国集团的内部矛盾，可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自己先打起来。在他们没开打之前，你的想法都是空谈。”陈牧拍了拍手，站起身：“最近粟特人好像不太稳定，你应该去查一查为什么。是否与阿里达伊有关。虽然他远在洛阳，但并不排除他远程操控的可能。自从阿里达伊及其五百族人被安置到洛阳，交河城附近的粟特人就开始离开那里，大部分重归草原，据说那些人打算重建大漠州古城。那里恰巧是三国势力交界之处。如果算上东胡，就成了四国交界。”
瘸子点了点头：“不能让粟特人这么干。”
陈牧道：“你多派些间谍，一方面渗透七国集团，一方面控制粟特部。如果要打仗，首先是控制粟特部，而不是打拉蒂夫。”
有了目标，瘸子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正如陈牧所说，这老家伙就是一个好战分子。
他未必一定要打谁。
他纯粹就是想打仗。
随后陈牧转身要走，刚走了一步，又站住脚，揶揄口气道：“本王在特经办钱庄设立‘养老保险’窗口，李冼等人正在城中搞宣传工作。希望张有田老兵也去响应一下号召，去给自己买一份养老保险。”
瘸子沉着脸，没说话。
陈牧眉毛一挑：“还有，我要控制一下你女儿的权力，或许让她吃点苦头，你可别心疼呦。”
瘸子嘴一撇：“不用你动手。我现在就把保密局的人从她身边撤走。”
陈牧想了想，点点头要走。
走到到院门口，又转回身，往瘸子屋里走去。
瘸子问陈牧干什么？
陈牧说，听说你有很多私藏，我要看看。
——
陈牧回到王府，大老远就听到小环在骂人，陈牧躲在月门后面，见小环正在训斥一名小太监。
“你看你的手，脏兮兮的，如此不干不净的人如何留在王府？端菜还能把手指插进菜里？插进去也就罢了，还嘬一口，你恶不恶心？还有没有点规矩？这菜你拿去给我倒掉，菜钱从你这个月工钱里扣！听到没有，你倒是说句话！”
“听到了，环管家。”
“管家？管家也是你叫的？”
“哦，环美人。”
小太监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被小环骂得抬不起头来。
也不知道小环骂了多久，看起来小脸红扑扑的。
又骂了好一会，直到把小太监骂哭，小环才肯罢休。
陈牧觉得有趣，一直躲在月门后面。
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人，陈牧一回头，吓了一跳。
由于他反应剧烈，反而把那个人也吓了一跳。
“你趴在这里干什么呢？”钟离香满脸厉色。
“你走路怎么没声呢？”陈牧整理一下衣袖：“吓我一跳。”
“那我以后跺着脚走路好了。”
“我看行。”陈牧向院内走去：“上次我们在游鹤轩见闵家姑娘，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含香就知道了。于是在家中装病引我回家。含香的爪牙实在是不少，一定是方青在全力支持她。”
说话间，陈牧从兜里掏出一对耳环，递给钟离香。
钟离香接过来看了看，不是很喜欢，又递还回去。
陈牧接回来，看了看，揣进兜里，又开始翻找，掏出一颗珍珠。
很大的一颗，递给钟离。
钟离香接过来，表情淡漠：“你从哪弄到的？”
陈牧道：“从瘸子家抢来的。现在瘸子家里金银珠宝装满三大躺柜，我随手一捞，就是这些宝贝。”
钟离香把珍珠揣进兜里：“想换掉方青？”
陈牧摆了摆手：“虽然方青泄我的秘，可他并没对外人泄密，不能说他不忠。但我还是想让他知道，牧王是牧王，别人是别人，不能混为一谈。”
钟离香转身：“我去跟他说。”
“等等，”陈牧喊住钟离香：“前几天让你去吓唬吓唬钱氏兄弟，怎么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听韩娇娘说，他们变本加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模仿我们开始搞‘保险业务’，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难道说，特经办内部有人泄密？”
钟离香说：“上次我见过钱静成，看来不管用，那我再去见见钱静敏。如果再敢敷衍我，我就剁掉他们的手指。敷衍我一次，就剁掉一根。”
陈牧揉了揉下巴：“我看你还是别去了，这件事交给罗汉堂的人去办吧。他们看起来更像无赖。而你还是太嫩了点。”
钟离香一皱眉：“你是在对我用激将法吗？不行，我一定要去。这次我就剁他一根手指！”
“唉！你给我回来！商业上的事儿，能吵吵，尽量别动手！”
——
含香想把闵妔安排到敦煌学院，让她去深造学习。
可事情没办完，她身边的人就被瘸子撤走大半。
瘸子没跟含香打招呼，含香也不去问。
俏夫人已经感受到来自陈牧的压力。
突然心情不好了，耍脾气似的离开秘书郎大厅，许多文件压在案头。
郭阳牺牲后，含香身边缺少一名总秘助理，一开始想在太监中发掘一个，试着让他们处理问题，不是太激进，就是太保守。都不合适。
这时陈牧想起了那三名丑女秘书郎。
“通知顾长松，让他领着三名女教师过来一下。”
“喏。”张嘎领命下去安排。
陈牧坐到总秘桌案之前，拿起几份文件看了看，随手批阅，不禁感叹一句：“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夫人斗。当个王可真不容易。回头还要哄她开心。估计这次她不会很快缓过来。八成要跟我闹上几天。”
身边扈从们忍不住笑了笑。
闲着没事在含香的书桌里翻了翻，竟然发现一支折叠轻弩，看来经过上次的事，含香提高了安全意识。
“火铳……”陈牧揉了揉手指：“好久没去兵工厂了，咱们去铜矿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