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之内,书房。
甘麻剌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真金沉着脸坐在上首望着他。
书房里的气氛已经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两人似乎在赌气一般的僵持着。
“咳……咳咳……”
一阵咳嗽打破了安静,甘麻剌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擦拭了下嘴角,“阿爸,你是储君,所以你不能够随性妄为,可我不用考虑那么多。”
“所以你就答应她借人给她,帮她烧了忽哥赤的别院?”真金眸色一冷,眼中射出的目光少有的凌厉逼人。
甘麻剌深吸一口气,只答了一个字:“是。”
“甘麻剌,你……”
“阿爸,我不能拒绝,也从来没想过拒绝。”甘麻剌说道,那像极真金的眼睛之中满是坚决。
“可若是这件事被可汗知晓了,我们该如何解释?”
“根本无需解释,可汗根本不会知道,五叔也不会让消息传出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真金抬眼望着他,自己的儿子太像自己,连那一点心思都像极了自己。只是,他能够看清楚,能够隐藏,可甘麻剌却不行。
甘麻剌望着真金,并没有回答真金的话,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阿爸,最近朝堂上是不太稳定,阿合马只是表面奉承迎合额木格,他的心思怎样阿爸你不可能不清楚,现在你已经被盯上了,为何不先将这些事情解决掉呢!”
“你额木格不会听,她做皇后太久,久的已经看不清下面人的嘴脸如何了。何况,我现在留着阿合马还有用处,就让他再多活一些日子。”真金缓缓的说道,“我并不怪你带人出去,我只是想要让你想明白,做事情有时候并不是全力去帮就是对的。她的脾气我比你了解,太过于执拗。”
“阿爸……”
“你这次虽然是帮了她,可也差点就害了她,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怎么了。”真金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甘麻剌,收回你的心思,她如今是你的长辈。”
“可我也将她当成我的姐姐。”甘麻剌一口咬定,“她只比我大三岁而已,我觉得作为长辈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她。”
“不知如何面对也要面对,更何况现在的云南王府同以往的云南王府已经不同了。”真金的声音很轻,似乎是在对甘麻剌说,也似乎是在告诉他自己。
甘麻剌没有再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真金虽然依旧坐的笔直,可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疲惫。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体已经不如以前,战场上的旧伤,加上祭祀的时候留下的余毒,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被蚕食。
他缓缓的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呢?有时候他很不解为何父亲会那么的傻,明知道不可能仍旧会毫不犹豫的伸手保护,落下伤痛却只能是换回一句简单的谢谢。可他或许也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连那一句道谢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