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苍书今日歇在王氏那里,还未来得及就寝,便从下人口中得到了一个让他怒极的消息。
“老爷息怒啊,下人们都不过是胡说八道而已。”王氏连忙去给他顺气儿。
“雨萱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水苍书气得儒须颤动,一张脸憋成了绛紫色。
“许是什么地方弄错了,画儿再不济都是姐姐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此淫荡,还跟家丁厮混在一起?”
王氏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说状似无意地说着挑衅的话,“再说了,画儿马上就要嫁去火羽国了,就算以前有个什么,这阵子也不会这么放肆。肯定是下人嘴碎胡扯的。”
“是不是下人嘴碎胡说,一看便知!”
怒极的水苍书拂袖而去,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就算以前是他刻意忽视这个女儿,可他从未料到这个女儿会堕落如此!
王氏急急忙忙跟在他的后面,走前朝那无意说漏嘴的丫鬟瞄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得逞的眼神。
这会儿本就是就寝的时间,除了服侍宽衣的丫鬟,其他人基本已经入梦。水苍书携怒火一路匆匆而去,他要再放纵不管的话,这女儿丢了他水府的脸面不说,以后自己去了地府,更没脸见雨萱!
王氏快步跟在水苍书身后,平日里的小碎步此时也变成了急步流星,嘴角挂着一抹畅快淋漓的笑,小贱人,看我这次不整死你,你那早早做了鬼的娘在地府里看着这一幕,最好气得不能投胎最好,哈哈……
王氏的表情在某一瞬间变得扭曲和疯癫:裴雨萱,我斗不过你一个死人,还斗不过你这个白痴女儿!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怪她投错了胎!
路过小半,水苍书的怒火在见到远处袅袅而来的女子时,唰一下熄灭了。
那女子着一身浅蓝色撒桃花瓣儿的宽袖长裙,面容恬静,嘴角带笑,一双美眸在月光下晶光湛湛,如同两颗宝石缀于其中,秀发拂面,搔弄粉唇,无意间绽放的风情令人炫目。
“雨萱……”水苍书看着那人低喃一句,眼里打转的泪水掺杂着激动和悔意。
他食言了,他没有照顾好雨萱的女儿,他的心里依旧有着可笑的芥蒂,画儿变成如今这样子,都是他的错,他的错。
那女子越走越近,举止间却多了几分恣意洒脱。
水苍书定睛一看,那人哪里是裴雨萱,分明就是他刚刚得知与小厮厮混的水依画。
“父亲和夫人何故在此?是来看大姐和三妹的么?”水依画走到两人面前,眼中尽是不解。他们停下的这处恰好离水依琴和水依诗的闺阁很近。
水苍书脸色微僵。
画儿明明好端端的在这儿,哪里在跟小厮鬼混,果然是些嘴碎的下人胡说八道!听她这么一问,愧意更深了。
“是……是啊,听闻琴儿近来身子不适,所以过来瞧瞧斩皇全文。”水苍书有些尴尬道。
“父亲,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这两日正重温刺绣呢,恰好有个地方不会回线,这才过来请教大姐。”水依画浅笑,摆了摆手中的鱼戏荷塘刺绣绢帕。
水苍书轻轻叹了口气,似将万般情绪吐了出来,有愧疚亦有欣慰,还有多年来一直藏匿着的狭隘和不甘。
“父亲既然来了,不如同女儿一道去看看大姐?”她道,晶亮水润的眼望着他。
水苍书惊觉,画儿还是同以前一样天真纯洁,哪里有半分水波荡漾的勾人模样。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以前他为何就信了呢?
看着眼前这乖巧懂事的女儿,水苍书欲言未言,最后只挤出了两个字,“走吧。”
父女俩相跟着往水依琴及水依诗的闺阁行去,而走在两人身后的王氏脸上的表情由最先的震惊转为狐疑,最后变为忐忑不安。
那贱人为何没事儿?派去的王二和李四不是说事情都办好了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王氏垂头深思,恍然不觉前面的两人已经放慢了步子。
不堪入目的粗喘娇吟从闺阁里传了出来,娇吟甜腻得浑身发酥,而粗喘则像是战场驰骋挥洒汗水时的吞纳吐气。
“啊……嗯……好妹妹,你轻点儿捏……”水依琴尤带兴奋的甜腻之声响起。
水依诗娇嗔的声音混混沌沌,“明明就想我捏重点儿……”
两人一答一应间还混杂着其他男人兴奋的粗吼,“好弟弟,哥伺候得你爽不?”
另一人爆粗口道:“王二哥,你倒是快些……”竟也是个男人的声音。
水苍书惊得张大了一张嘴,双眼充红,拳头捏得咯吱响。
“畜生!”
水苍书怒吼一声,一脚踹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前来的三人彻底呆住!
只见屋中唯一的大床上纠缠着一团白花花的肉,是彻底的白花花!水依琴和水依诗光裸着全身,紧紧搂抱在一起,小嘴儿互相贴着啃咬,双手大力捏着对方身前的蜜桃,修长的美腿儿也纠缠在对方身上。
而床底下的空地上,则是一团黄黑纠缠的肉,正是两个抱着互相啃的男丁王二和李四。
两对人都在忘我地进行着自己的事儿。
王氏尖叫一声,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样天差地别的变化实在对她打击太大,前一刻还想着将水依画那贱人捉奸在床,让老爷看到府里最丑最臭的粗鄙下人,就在那贱人身上起伏。
可是这一刻,现在出现在几人面前的,竟是这般不堪入目的景象!
王氏气得晕过去,水苍书则是怒红了一双眼,一句句地叫骂道:“畜生,不要脸的畜生!”然后一大步上前,将挡在前面的那团黄肉踹到一边,伸手就去扇那团白肉。
“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还抱作一团的水依琴和水依诗两人顿时清醒了大半。看了看眼前怒气冲冲的父亲,再看看自己的情形,齐齐尖叫起来,匆忙将被子往身上拢。
水依画冷眼旁观一切,嘴角挂着一抹几近无情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