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年本来想讹诈那家美容院,骗些钱做后备资金,为童话在淘宝上刷订阅,可是医院根本就不怕,三言两语就粉碎了他的美梦。
撞了南墙的顾昔年只得暂且放下女神,先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他打听到人民医院也有美容科,决定去那里把额头上“贱人”二字去掉,怎么说人家也是三级甲等大医院,医术一定比大街上随便一家美容院都强。
顾昔年就诊那天,特意带了顶棒球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象个不法分子来到人民医院。
当他坐在医生面前,取下帽子时,医生看了看他的额头,差点忍俊不禁笑了。
他用憋笑到内伤的表情好好审视了一番那两个字。
顾昔年羞愤欲死,只盼医生快点诊断。
医生在反复确定不是纹身后,说出的话跟美容院的医生如出一撤:“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胎记。”
他探究的目光几乎要将顾昔年的脸烧出个洞来。
他面红耳赤地问:“医生,容不容弄掉。”
“原则上是可以的,用激光多次治疗,应该可以去掉,但也不排除特殊体质,去掉后又长出来的。”
顾昔年一听心都凉了,难道“贱人”两个字真要伴随自己终身?
这一刻,他终于无奈地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初是自己利用唐糖在先,不仅利用她对自己的感情帮自己改文,而且还不顾她孱弱的身体,在一旁得意的袖手旁观,任由她牺牲健康全力以赴帮自己。并且过河拆桥将她的死对头童话捧上新书榜。
这都不是最绝的,更绝的是他利用从她那里骗来的网站内幕,买高v和初v号力挺童话。
这些狗血的事,不管搁在谁身上都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屈辱感。
他当时的确是怀着恶毒的目的,想就这个机会一步一步把唐糖逼到绝境,最好能逼得她幡然醒悟后,因为不堪屈辱。重疾发作。一命呜呼。
虽然,后来唐糖只是进了几天医院,没能如他所愿翘辫子。但至少他成功的逼迫她为了自己而断更,让她的责编对她的印象一直都好不起来,让她在腾飞网站一直走得磕磕碰碰,而他自己站在一边哈哈大笑欣赏着她的狼狈相。
说真的。唐糖给顾昔年的感觉就是太软弱,太好欺负。也太好欺骗了。
之前,她不论被顾昔年怎样屈辱地玩弄于股掌间,她除了大哭,从没有任何报复的行为。
他一直以为她不具备报复的力气。太过软弱无能。
他万万没有想到,唐糖居然是个烈女子,她虽然在现实中面对他给的伤害无能为力。也不懂得该如何反击,但她还有一支笔。把顾昔年和童话做为史上最令人不齿,最令人发指的反派写进书里。
这令顾昔年大为光火,他可不能让他和童话的名声就这么给毁了,所以迫不及待地为童话出头,才手贱、嘴贱注册了一个眠称叫“贱人”的帐号,意图痛痛快快把唐糖好好地羞辱一顿。
他幻想着唐糖一定不堪羞辱,一定会心灰意冷,一蹶不振。
试想,一个被利用被伤害的体无完肤的人,又被利用他的人狠狠痛骂了一顿,有几个人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但是,唐糖又给了顾昔年一个意外,顺带迎头一击,她坚强地挺过了她人生最寒冷的冬季,一步一个脚印,艰辛地追求着她的文学梦。
顾昔年当时隐隐感到了不妙,总觉得有大祸将要临头。
他是个谨慎的人,见网站上许多人慰问生病的唐糖,他赶忙也惺惺作态,假装问候示好。
谁知被唐糖一眼戳穿他“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丑恶嘴脸,对他来了个置之不理。
顾昔年害怕了好久,总以为唐糖会找小暖和夏夜来收拾他。
那段日子,他惶惶不可终日,收敛了好多,不敢轻易去骚扰唐糖。
可是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顾昔年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暗笑自己太过小心,唐糖除了在她的书中揭露自己和童话的丑态,在现实中她根本拿自己没办法!
所以他又开始或明或暗,肆无忌惮、忘乎所以地把唐糖往死里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小暖终于对他惨无人道的行径忍无可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的额头上诡异地刻下了“贱人”两个字。
医生等了半天,见顾昔年一直怔怔地发呆,迫不得已碰了他一下,委婉道:“你要不要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如果不需要,我就叫下一位病人了——外面还有不少病人等着呐!”
顾昔年的思绪从无边无际的懊悔里拉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医生在背后叫道:“你的帽子!”,他紧跑了几步,追上顾昔年把帽子塞在他手里。
顾昔年机械地接过帽子,来到了走廊上。
走廊里坐满了候诊的病人,他们第一眼看见顾昔年额头上醒目的“贱人”二字时,吃了一惊,但马上就露出嘲笑之色。
人们对着他指指点点,不时“贱人”二字传入了顾昔年的耳朵里,他这才记起要遮羞,赶紧戴上帽子,拉低帽檐,仓皇逃离。
已是八月底,江城的太阳依旧耀眼火热。
顾昔年一路飘回了家里。
一进家门,顾奶奶就迎了上来,迫不及待地对着顾昔年的额头看了又看,发现那两个讨厌的字依旧在她宝贝孙子的头上,大感失望:“你去了医院,怎么不弄掉呢?”
“钱在乘公交的时候被小偷偷了。”顾昔年情绪低落地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从里反锁。
他听见奶奶在给他的父母打电话:“没呢,阿年说,钱在路上被小偷偷了。”
顾昔年充耳不闻,此刻的他,如同回了魂一样,先前还无神的两眼放出些许光来。
他把自己扔到床上,从口袋里摸出老爸给他整容的两千块钱,掀开床垫,塞进了床头的一条裂缝里,再把床垫放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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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