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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们自己生产的东西我们自己都在吃,从来没有出过事,怎么到你这里就出事了?”中年男人一口否决。
布桐冷笑一声,“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找出当天的相关检查结果,让你心服口服,或者你也可以拿你还没销售出去的产品去做检测。”
中年男人看着她不像是在撒谎的脸,脸色骤然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布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们那是一个小工厂,在厂里工作的都是些身体有残缺的人,这些可怜人只为了糊口饭吃,他们是不容易找到工作的,工厂一旦倒闭,他们就没有了最后一点收入,你要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吗?”
布桐的脸上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不要道德绑架我,聚星集团不是做慈善的,你弱你有理?你弱就可以生产出致病的食物拿出来卖?万一有人吃了你们的产品丧命,这个责任谁来背,你想过吗?”
男人惊恐地看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你跪在这里求我也没用,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用你们的三无食品的,你与其跪在这里,还不如去整顿一下你的工厂,办理卫生许可证,按照正规的标准生产,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布桐说完,冷漠地转身,看见那个为她挡了水的保镖还站在原地没动。
布桐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进了公司。
“布小姐,布小姐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求求您了……”
身后还在传来中年男人哀求的声音,布桐一步也没有停下。
……
厉景琛去员工休息室换了身衣服,好在脸上的面具是经过特殊的防水设计的,并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他整理好后,重新戴上了墨镜,回到布桐的办公室外候着。
他们之间,只有一扇门的距离了,可是他却第一次感觉,自己离她是那么的遥远。
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冷漠。
虽然她今天做得没错,但如果换成是以前的布桐,听到对方所说的境遇,一定会起怜悯之心,另外想办法帮助他们的。
可她今天,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的情绪出来,有的尽数都是冷漠。
是他的离开吗?
是她觉得自己被他背叛了,所以才会这么的判若两人?
那她现在对他还有爱吗?还是说已经尽数只剩下了恨?
厉景琛的心,一抽一抽地生疼,疼得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起来。
……
布桐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
她给布宅打了电话,说要加班,不回去吃晚饭。
钱进去给她买了晚餐回来,站在旁边碎碎念了十分钟,布桐才终于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起身去一旁的桌上用餐。
“钱进,”布桐吃了两口饭,突然开口道,“去查一查今天早上那个小作坊的负责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他的工厂里真的都是一些没有生产力的残疾人,如果他们的确不知道自己生产的东西有问题,你就想办法帮助他们,但如果是假的,直接举报给工商局,别让这种人再祸害消费者了。”
布桐说完,便继续吃饭,可等了好一会儿,钱进都没有开口说话,只能听见细微的抽泣声传来。
布桐吃饭的动作一顿,扭头朝他看了过去,果然看见钱进捂着脸在哭。
“怎么了?”布桐放下筷子,转过身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哭成这样?”
“小姐,”钱进放下手,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我难过,我好难过,这些年,你的所有变化,我都看在眼里,我既难过又心疼,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点点变得不像原来的你,我很想念过去那个无忧无虑每天都很开心的小姐,而不是现在这个很能干但是却没有了灵魂的小姐……
早上在门口你的处事方法,就是现在的你,我习惯了,所有不觉得奇怪,但我就是很难过,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如果是原来的小姐,她会怎么做?她一定会傻乎乎地叫我去查清楚,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她会叫我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如果是假的,她也不会手软,叫我惩罚恶人。
我等了一天,终于等到我的小姐开口说出了这些话……”
布桐的指尖微微僵了僵,平静地转过身,继续拿起筷子吃饭,淡声道,“世界上那么多可怜的人,我帮不过来,只不过是刚好知道了,去查个清楚求个心安而已,算是替爷爷积福了。”
钱进擦了擦眼泪,“小姐,我知道你还是原来的你,只是你的心里太苦了,所以你只能让自己看上去满身铠甲,来保护自己,你……”
“够了,”布桐出声打断了他,“你去不去?”
“我去,我马上就去。”钱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门走出了门外,看见独自守在门口的男人,吩咐道,“我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看着小姐,她如果要下班的话,你多带点人护送她回家。”
男人点了点头。
钱进刚转身进了电梯离开,办公室内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听着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厉景琛倏地转过身,开门冲了进去。
穿着高跟鞋的女孩站在酒柜前,垫着脚尖在够最上面的一瓶酒,却怎么也够不到,脚边碎了一瓶红酒,满地的狼藉。
布桐听见开门声,转头望了过去,眉心微微一蹙,“是你啊?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男人没说话,抬起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她脚边的玻璃碎片。
布桐恍然大悟,“哦,不小心碎了,吓到你了。”
她退到一旁,“你个子高,帮我拿一下上面这瓶酒吧。”
厉景琛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拿了下来。
是一瓶高度数的伏特加。
“谢谢。”布桐接了过来,随手拿了一个酒杯,去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灌进嘴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