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汐1年秋。
唐牛率兵二十万攻打池州,伏力哲镇守富江,统兵十万与之抗衡。
双方激战数月,唐牛连续攻克富江郡内青牛、阳泉、土诨、大卯、临乡五座县城,势不可挡。
消息传到当梁,陆骢着急文武群臣商议对策:“唐牛果然世之虎将!大将军虽然勇武,恐非其对手。诸位可有退敌之策?”
下面一片寂静,文臣武将尽皆不语。
这几个月连番战败,体会到天下第一武将唐牛的可怕,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陆骢脸色难看,环顾群臣露出失望表情:“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今陛下厚待尔等,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竟是无一人能出力?”
沉默许久之后,太尉孙然出列,拱手说道:“丞相,我等善于内政,不晓军事,哪敢胡乱献策?国之战事容不得半点疏漏,必须慎之又慎!”
“难道我朝文武大臣间,找不出一个能对付唐牛的人?”陆骢颇为失望。
“禀丞相!”孙然恭敬回答,“下臣有一同乡司马法,自幼便跟随大贤德翁居士学习兵法韬略。其智谋超群,无人能及。只是此人十分傲慢,怕是需要丞相亲自招揽。若能得之,必能解富江之局!”
“哦?此人现在何处?”陆骢急忙问道。
“回丞相,就在当梁城外,梁水之畔。”
“既如此,请太尉带我前去!”
“喏!”
陆骢果然跟着孙然来到梁水之畔,在河边找到一座青瓦泥屋。
屋内有一长须男子正在读书。
“司马先生在否?”孙然上前冲着里面喊道,“可还记得同乡孙然?”
听到声音,长须男子放下书卷起身来到屋外:“孙兄,好久不见!”
目光转到陆骢身上,嘴角微微翘起,拱手说道:“不知丞相到此,有失远迎,万往恕罪!”
陆骢一看此人,果然气度不凡,双眼充满智慧。只是疑惑,似乎并不想孙然所说那么傲慢。当即问道:“阁下便是司马先生?”
“在下司马法!”
“太尉举荐司马先生,说先生世间奇才......”
话没说完,司马法便轻抚胡须笑道:“此话倒是不假,恩师在时也是如此评价。”
“......”陆骢闻言愣住,暗道你可真不谦虚。
“司马先生,”孙然说道,“丞相听说先生智谋超群,今日特来请您出山相助。”
“哦?”司马法面带笑容,摸着长须说道,“在下无意仕官,还请丞相恕罪!”
“丞相亲自前来,如此看重先生......”
“在下感丞相之恩,确实无出仕之心!”司马法微笑说道。
陆骢赶紧上前:“司马先生,文帝求贤若渴,中兴霸业正需先生这样的能人异士!国贼周羟立昌平王为帝,祸乱天下。本相欲讨之,平定乱局。只是其子唐牛号称天下第一武将,骁勇无比,无人能挡。大将军苦守富江郡,已经丢失数座县城。朝中上下无人能解此局,还望先生相助!”
“天下第一武将?”司马法闻言笑道,“莽夫尔,不值一提!”
“还请先生赐教!”陆骢急忙恭敬作揖。
面对陆骢这样放低身段的态度,司马法想也不想摆手说道:“周羟无谋之辈,唐牛鲁莽之人,不值得在下出手!池州境内朵思族有一智者光亦夕,此人虽是蛮族,却也有些智谋。虽然不如在下,勉强可以解富江之局。”
“光亦夕?”陆骢倒不觉得这人名字奇怪,毕竟朵思族算是大城境内比较特殊的少数民族,“司马先生为何不愿出仕?”
“在下不与庸人下棋!”司马法笑道。
“难道先生身怀韬略,却要坐视江山落入逆贼之手?”
“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万里江山归谁所有,以在下何干?”司马法微笑看向陆骢,“丞相可往朵思郡招揽光亦夕,此人醉心权势,必会为丞相效命。在下还要读书,不送!”
说完直接进屋,将大门关上。
“丞相,”孙然回头说道,“臣之前就说过,此人极为傲慢。”
“嗯!有大才之人皆是如此。”陆骢叹道,“看来本相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让司马先生动心。但总有一天,会让司马先生为本相出谋划策。”
“丞相,那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司马先生举荐朵思郡光亦夕,本相便立刻亲往招揽!”
“不可!”孙然赶紧说道,“丞相千金之躯,岂能亲往蛮族地界。既然司马先生说此人醉心权势,便让臣前去招揽!必定说服此人为丞相效命。”
“也好!只要此人肯来,不管什么条件本相都能答应!”
孙然立刻前往朵思郡,面见朵思太守戈尔蒙。
通过太守戈尔蒙,很快找到光亦夕,并且将其请至太守府。
孙然招揽光亦夕,果然对方立刻同意,随行前往当梁郡。
回来之后,陆骢当面考核,发现光亦夕确实有大才,于是聘为军师,询问破敌之法。
光亦夕提议陆骢亲征富江,愿意随行献策。
于是陆骢率兵三万从当梁出发,迅速赶往富江郡驰援伏力哲。
抵达战场时,唐牛正带兵与伏力哲在富江郡城激战。
陆骢想要带兵从侧面突袭,为伏力哲解围。
光亦夕却推算出敌军粮仓位置,劝陆骢绕过敌军,偷袭粮仓。
陆骢听从光亦夕的建议,于是领兵绕过战场,果然找到唐牛部队后方粮仓所在。
于是奇兵突袭,斩杀粮仓守将陈阳、葛书,将敌军军粮能运的全部运走,剩下一把火烧个精光。
得知粮仓被偷,唐牛勃然大怒,立刻率兵杀回。
光亦夕献策掘开富江之堤,大水奔腾而下,使得唐牛军大败,数万兵马葬身洪水。
伏力哲带兵出城,与陆骢军前后包抄,围攻唐牛。
军粮被劫,又遭水计导致惨败,唐牛只能带领败兵撤离战场,返回元州向周羟请罪。
陆骢军迅速收服失地,夺回富江全境城池。
周羟军大败一场,得知是陆骢军师光亦夕计策,于是召集文武官员询问对策。
司徒王彧建议招贤纳士,军中虽有天下第一武将却无强力谋士,才有此败。
周羟听从建议,立刻发出招贤令,广招天下豪杰智者,一时间从者如云,与华郡的招贤令效果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听从光亦夕计策,陆骢亲自率军出征灞水郡。
汐州刺史楚白出兵协同作战,四面围城。
城内兵粮耗尽,援军无法抵达,于是无奈投降。
同月,坞州刺史郑牧击退衮州刺史吴信,占领宝台郡。
然而并未停手,又同时出兵攻打锦屏郡和崇文郡。
周羟与陆骢两大阵营虽然暂时挺火,其他各路诸侯间却征伐不断。
这个时候,大成十六州境内,一个新生商会团体悄然而生,快速发展。
云州,密梁郡。
“站住!”城门守将拦住一队商人,“可有通关文书!”
“有、有!”为首一人立刻恭敬递上。
“大华商会?商会是什么?”城门守将看过文书后,疑惑问道。
“禀将军,商会自然是商人的协会。”领头之人恭敬回答,“如今战乱纷纷,贼寇四起,我们做生意到处跑也很危险。但是大家团结起来,便能互相帮助,也能共享各地物价,一起赚钱。同时,各州郡之间商品运送贩卖也相对方便。”
“将军,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搜出一本《大成词典》!”士兵过来报告。
“经商之人身上带着大成词典,这是何意?而且人人都有,解释一下!”城门守将严肃扫视众人。
“禀将军,这是商会规矩。一来提醒我们莫忘大成先祖的努力,不管世道多乱,也要记得自己是大成国人;二来也是因为商会遍布全国十六州,许多商品名字难免认不全,可能造成错误,有了词典可以随时查询。”
“那这些是什么?”守城将领指着另外一堆被搜出来,写满数字的卷轴。
“禀将军,这些是我们的账本!”领头之人赶紧拿起其中一本账册,将其翻开,“上面详细记载商会需要订购和贩卖物资的数量,然后那边是记录各地物价的记事本,您可以随便查看。”
守城武将虽然翻了翻,除了几张写满数字的卷轴比较奇怪,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
“禀将军,这些是我们商会平时练字留下。”领头之人回答,“做生意这个数字必须搞清楚,所以......”
“行了!”既然没有可疑之处,守门武将摆摆手,“放行!”
“谢将军!”
商队顺利通过关卡,离开之后一路往前,抵达城外驿站。
领头之人将那些写满数字的卷轴交给商会驿站管理人,低声说道:“将这些传回总部,当前最新情报!”
驿站管理人点点头,将这些卷轴小心收起,同时取出另外一批写满数字的卷轴,交到对方手中:“这些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情报,你们拿上一份。记得尽量避开战斗区域!”
领头之人打开大成词典,按照卷轴上的数字翻页查询,将一个个字写下组成一句话。看完之后当即将竹简损毁,留给驿站管理人:“明白了!告辞。”
同一时间,大成十六州商会成员都以该种形式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