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进屋来,画棠哆哆嗦嗦的跪在一旁。
墨竹瞥了她一眼,冷声道,“郡主,婢子看不如直接做了她,省得她多嘴且费事。”
墨竹话音方落,便见画棠头更低了,更是颤抖。
她不由抿嘴一笑,看了墨竹一眼,墨竹这吓唬人的功夫,也是够了,难得陆清离这般平静无波的人能教出这样的婢女。
她轻咳了一声,“这好歹是一条人命,哪能这般轻率?”
她方说完,便见画棠伸手携了携额角的汗,好不容易又跪直身子,却听她又道,“你琢磨着,安个什么罪名是好?”
画棠跪直的身子又开始哆嗦,看样子是怕得很。
墨竹冷哼一声,“这还不好说,安一个谋杀郡主的罪名,别说她的命,她这一家子的命,怕是都保不住。”
画棠终于抬起头,满眼可怜,后又咬了咬唇,满脸恨意,“你不过是个伶人,侥幸被封为郡主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画棠刚说了两句,墨竹走上前,手一挥,就是两个巴掌。
画棠捂住脸颊,那双眸子的恨意未减。
她不动声色的饮着水,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画棠,“且不说以前,如今我高高在上,你命如蝼蚁,你可知你口舌之快说那一句,够你死好几次的了?”
画棠惶恐,却死咬着唇不开口。
她看了墨竹一眼,稍有些疲倦,“罪名也不用想了,让高管事将其沉井吧!”
墨竹应声,当即拉着画棠就要出门。
画棠见她来真的,脾气自也硬不下去,连忙匍匐在地上,哭嚷着,“郡主饶命,是婢子的错,婢子该打,婢子什么都说。”
她摆摆手,“我又不想听了,先关押在柴房吧!”
墨竹唤了两个丫头进来,就将画棠给带走了。
再回来时,身后跟着高管事。
高管事进来行了礼,“郡主。”
她看了一眼高管事,不论何时,高管事都是这般恭谨的模样,令人挑不出错来,“高管事可知道画棠的身份?”
高管事微微抬头,“回郡主的话,这画棠是第二次招进府的,也就是五日前,当时她晕倒在郡主府前,小的看她可怜,就让她进府中来了。”
“也就是说,画棠的身份,高管事并不知道?”
高管事顿了顿,点头称是。
她站起身,语气稍冷,“我不清楚高管事上一任主子是谁,但是我既然住了这府里,便是高管事的主子,高管事招人进来却不仔细盘问,不知是高管事办事能力差还是根本就未把我放在心上?”
高管事一顿,连忙俯身请罪,“郡主恕罪,小的绝无此意。”
她冷哼一声,对着高管事道,“画棠被我关在柴房,若是高管事问不出什么,便自己请辞吧!”
高管事连连应声,退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在这郡主府待的不长久,便无刻意管教府中的仆从,但看陆清离的态度,她是一时半刻走不了的,自然也要对这府中上了心。
欺上瞒下的下人,要他们又有何用?
墨竹看她,“郡主这是怎么了?好大的气。”
她摇摇头,气焰顿时又低了好多,“无事。”
若根据画棠所说,她是被周吴的夫人遣过来寻周吴的,可周吴的夫人再不牢靠,又怎能派个柔弱的婢女过来,实在是不妥。
她正想着,先前押着画棠离去的两名婢女匆匆的跑过来,惊魂失措道,“郡主,画棠跑了。”
她惊讶起身,“怎么跑了?”
其中一名婢女愁苦的面色,“婢子两人刚将画棠押去柴房,还没推她进去,她挣开婢子便跑了。”
“你们没去追?”她皱了皱眉。
那名婢子继续道,“自然是追了,可是刚追过了一个拐角就没影了。”
且今日雨势不小,为她们去寻人增加了极大的难度。
她摆摆手,“别找了,下去吧!”
那两名婢女应了声,面面相觑的下去了。
墨竹看她皱眉的模样,不由道,“不若我去找?”
她若有所思,摇摇头,“不用了,感觉这府中,应是有她的同伙,一旦最开始没有抓到,以后也不会找到了,随她去吧!”
墨竹也不再勉强。
她朝窗前走了走,天色昏暗,倾盆大雨已至,若是明日这雨还不停下的话,赵氏茶行的那一堆茶砖估计要霉的不能用了。
且看他们的造化才是。
这雨势到了半夜子时才弱了下去,直到了寅时末,才将将停歇。
等苏拂起了,这一整日也阴沉的很。
不过这天虽阴沉,但却再没下雨,赵氏茶行的赵管事也应该千谢万谢了,一早便备了马车去了姚氏茶行同姚炳说了自己的来意。
姚炳自然同意低价买入,但因这几日雨水频繁,这价格自然压得不能再低。
最后那一整库的茶砖连同那座楼,姚炳一共花了三百两银子。
这银子算着是买了茶行的,而茶砖却是额外赠送。
这倒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赵氏得了钱尽可到别处发展,姚氏也拥有了这座茶楼。
至于同赵氏一同抵制姚氏的钱氏,在赵氏撂挑子不干之后,自然更支撑不了多久。
更无需提过了几日天一放晴,姚炳便从别处调来几十个伙计,就在姚氏茶行门口支了摊子,将赵氏卖过来的茶砖一一免费赠送给了长乐府的平民百姓。
这下子姚氏名利兼收,倒是让钱氏气的吐血。
钱氏入不敷出,最终还是没有坚持一个月,便不再做此生意了。
自此之后,长乐府的茶业生意,便是姚氏一家独大了。
城东定远侯府。
这几日放晴,杨演在院中晒着药材,整个清心院,都飘着浓浓的中草药味道。
好在衍玉已经习惯,从屋中走出来,面不改色,“侯爷的药熬好了么?”
杨演只顾研究自己的药材,头也未抬,“再过一盏茶的功夫。”
衍玉点头,也盯着这院中的药材看了一遍,多多少少竟不下二十多种,用杨演的话说,把这些药熬完,喝完,侯爷的病才能好。
这药一日喝两次,这么喝也得好几个月。
他悄悄凑到杨演身边,轻声道,“侯爷真的要喝这么久的药才会好?”
杨演偏过头,很是正经的点点头,“自然。”
后而上下打量了衍玉两眼,“你要不要也吃点药?”
衍玉一脸疑惑,不懂他的意思,“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杨演摇摇头,而后指了指衍玉的脑袋,“你这里有病,该吃药了。”
然后趁衍玉没有一拳挥过来的时候,杨演连忙躲离他的身边。
衍玉方要过去追赶,却被屋内的人叫住,“衍玉,过来。”
他只好瞪了杨演一眼,往屋里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