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誉虽冰冷难温,远不可近,甚至有过杀她之心,可在若舞心里,东誉独一无二无可取代,仍是她可信可敬的人。
“大小姐如此信誓旦旦,忠心耿耿,可主上未必知道,就算他知道却也不会相信,他从未信过任何人,即使是你”
火炎意在离间,若舞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他若知道东誉有过杀若舞之举,若舞也仍坚定不移,便不会如此言辞灼灼。
“你倒很了解主上,不要为自己的背叛而找借口,你的下场会是如何,心里该是明明白白”若舞双目凌然,已无心思多语:“我给你个机会,你若胜得了我,我便放你离去,是生是死掌握在你的手中”
“既然如此,我想问大小姐一句,若有一天,东誉与整个武原为敌,你又该如何”火炎见若舞未有放他之心,也不再求。
虽不知其问何意,若舞环顾一扫,眼中信然,真不容懈:“若有一天,所有人与他为敌,我也会义无反顾的立于他身前,挡尽刀光剑影”
火炎听此大笑一声,笑道:“好个忠心耿耿,这话该让主上听见才是,日后他若要杀你,或许会因你的赤心忠诚而手下留情。只不过主上何许人也,你即使将自己的心掏给他,他也未必会多看一眼。主上想用梅泠雪来为他洗白,这也只不过是表面文章,内心邪恶毒辣的人,再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本性。”
若舞置之一屑,右手置前掌心聚力,眉间肃然:“主上是怎样的人,你还没有资格来评论,不过事到如今你仍尊称主上,只因此举,你若死了也不会累及他人”
火炎身为令主,手下众多,其得力信耐的手下定也难逃干系猜忌,火炎并非无情无义,今日若舞允诺,自是一了挂碍。
“火炎就此谢过大小姐了”火炎双手抱拳,最后一敬。
话落间,手起剑出,剑花迷眼,白幕一挡,身形跳动转换,出招接招,已交手数招。剑锋凌利,快而难破,紧紧相逼,若舞后退两步,袖衣挥卷缠住强势而来的长剑,再用力一带,长剑击地,地上顿显一条长长的划痕。
火炎面上骇然,未料到若舞的武功竟让他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当下心中焦灼,想着逃离的计策。
若舞顺势一脚踏在剑上,一个转身一脚飞起,火炎蓦然一惊,想抽动长剑却有气无力,无奈只得脱手,徒手抵挡。虽尽全力,仍不敌若舞,一股强势之气席卷而过,火炎闷哼一声,身形向后一跃重重的撞在石壁上,而恰巧这一摔让火炎离门口只一步之遥,火炎眼中一喜,身子顿起,眨眼消失在暗室。
若舞眼中一沉,忙追赶出去,却已不见火炎的踪影。若舞冷哼一声,扫看四周,望月东宫的布局路线早已映在她的脑中,火炎从这出去最短又避人耳目的路只有一条。
逃出望月东宫的火炎刚松口气,便听头顶有声音传来:“火令主能轻而易举的出了望月东宫,想必对望月东宫的地形已是轻车熟路,对望月东宫有威胁的人,我岂会轻而易举的放你离去”
火炎面色大惊,刚抬头双眼已被白色盖覆,紧接着喉咙一紧,已被人钳住:“我若用上半分力,你的脖子便会被我扭断,别妄想能从我的手里逃脱”若舞双目冷茫,犹如一把寒刀让人惊颤连连,清雅的脸上一丝狠戾
看着眼前冷肃的若舞,火炎面上一白,若舞时而清润悠然,时而狠戾手辣,这样的神情让他颤颤巍巍:“大小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从此隐姓埋名,绝不投靠玉官赫,只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你为了求生肯屈尊委身求我,难保不会被玉官赫威逼利诱而出卖望月东宫,这世上唯一不会担心出卖的只有死人”若舞眼中漠然,声如冷风,又寒又疾
火炎双眼惶恐,恳求道:“大小姐,我不想死,我把地形图给你,求你三思”火炎急忙从怀里拿出地形图,一手递于若舞
若舞左手拿过地形图,右手力道加大:“怪只怪你生二心,怨不得别人”
本收拢的手指此时却是僵硬不动,若舞一惊,才觉四肢已是动弹不得,本是惊恐的火炎却是意逞一笑,一掌挥向若舞,若舞一个重心不稳,飞出一米摔倒在地。
“这地图你动了手脚”若舞幡然,看向仍握在手中的地图,她一时大意,竟中了火炎的计,身上的刺痛让她眼神一狠。
“大小姐冰雪聪明,可终是识人过少,未料到一直恳求委全与你的我会在图上下毒”火炎神色忽变,气焰滋盛,笑道:
“知人知面难知其心,火令主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这样的人最难被容,我劝你好自为之”
火炎从一开始便以弱势,态恳渐使若舞消去戒心,再乘其不备时反击,一击制胜。若舞虽洞察明悉,却处世不久,世事百态并非面面精透,今日火炎之举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大小姐一再的要置我于死地,我若不用尽心思,早已横尸在这里”火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眼神一滞道:“这个世道,再光明磊落的人,都会被世俗变成窄心狡腹,就如你要杀我我也得千方想法的杀你”
火炎手一扬,紧握短刀向若舞挥去,无懈一击。面对速来的火炎,若舞心中顿时一紧,她怎能轻易的就死在了火炎的手中,绝不可以。若舞运动内力,欲逼出毒奈何毫无作用。眼看刀尖渐近,却在相距半米时,火炎身形顿停,一把长剑从其胸膛穿过,顿时鲜血汩汩。
若舞与火炎同时一惊,皆不明所以。火炎欲转身回看,只见长剑忽的回收,火炎面上一拧,痛苦的倒地。
而若舞这才看见火炎身后还有一人,紧身黑衣,墨色长发,玉尺修身,因覆面具看不清真容,在阳光中洒立。若舞眼中恍惚静静的看着眼前之人,黑色的面具遮覆了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若隐若现,为何此人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感觉转瞬即逝,还来不及细想便已消失。
黑衣人急步走向若舞,将一粒药丸放入若舞嘴里,再为若舞运功解毒。而若舞仍傻傻的看着此人,也不顾忌他有何目的,因她心中对他丝毫没有抗拒之意
看着面具下似清却朦的眼睛,若舞心中忽的一阵揪痛,虽此人刻意虚掩可他的气息还是如此的熟悉,他的周身透发着安人之力,让人心中平静。
“你是谁?”若舞问出口。
黑衣人双手微微一抖,又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我路过此地恰巧见他杀你一幕,便出手相救,没有它意”
黑衣人声音有些沙哑,却如清水般的净透,温和暖心。
“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救命之恩若舞感激不尽”若舞打量着眼前这个神秘不透的人,他真的只是恰巧路过而已吗?
“在下南宫”南宫扶起若舞,后退一步微微颔首
南宫?怎从未听过“为何我觉得我们曾见过,可我却未听说过你的名字”
“我一直隐居山中,鲜有露面,也不属江湖人士,姑娘自然没听过我的名字。在下亦是第一次遇见姑娘,想必以前不曾见过”南宫礼到而话柔,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目光追随想要多看几眼,不知这面具之下又是何面容,是否如他的气质一般气华超然,不似凡尘
“我见你气质不凡,举止间透着高贵,倒不像隐居山中的人,不知你又为何覆面示人?”若舞问道:
“是南宫面生丑陋,不便以真面示人”南宫侧过身,修长的身形笔挺玉树,气质彰显。
“这里离望月东宫不远,人迹罕至,不知南宫为何来此”若舞眼中精明,眉目却是不易察觉的轻柔,连说话都十分温和
“我对武原的地形不熟,也是随意走走,并不知这是望月东宫的地方,如此,南宫告辞了”南宫礼貌颔首,还未等若舞说话,便飞身离去。
若舞急奔几步,心中迫切的想要留住他,可南宫早已不见了踪影,若舞心中惶惶,望着南宫消失的方向失神,为何看着南宫离开心中竟揪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