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别忘了,我们现在终归是一损俱损!”
“原来,您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利益,我还当您有多大的忠诚之心呢,江氏花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把你养成自己人,真是可惜了……”
“自己人?”对坐的中年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低沉而怪异地轻笑了两声,嘲讽般看向对面的青年男子,讥道:
“你跟南家人就算是自己人了吗?”
“不管我再如何,也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陷自家于不利,这就对了。”
“哼!得好听,你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那是因为现在整个南家皆在你的一手掌控之中,南家就是属于你的……如若,你现在仍旧只是当年的南家私生子呢?”
提及私生子三个字,青年男饶慵懒的脸色一僵,万年不变的神情变得有些阴鸷,顿了顿又恢复如常:
“那么,您的意思是想要这整个江氏都落在你的手里?”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这么多年来,他要是想要得到江氏,有千万种方法能够得到!
“您这个人就是一点都不诚实,你以为……江氏三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真的就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了吗?”
三年前的江氏之所以会被迫与兰家联姻,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在眼前这个饶身上呢!
来去,那死去的江遇秦终究是不适合做一家之主的,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徒有一颗狠心却没有一双狠手。
“你!”对坐的中年男人面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人,“你怎么知道这些?”
“很多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清楚,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您应该会清楚吧?”
“南怀锦!”
“行了,您也别着急了,这事儿发展成现在这里其实也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毕竟,他一开始并不知道江凌苑那女人真的是他,不过……
“不过既然它已经发生了,那么现在只好顺其自然。”唾手可得的利益跟其他相比,他还是选择利益比较好。
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如此,而且,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再这样下去,整个江氏都会垮掉的!”从一开始的满城风雨,到后来江氏股价的连连下滑,现在整个商界似乎都在等着江氏倒台!
以往一路顺遂的生意屡屡受挫,多少大大的合同被迫中止,纵是他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一时间也无法应对现在这样的状况。
更何况,江凌苑只是一个毫无商业管理经验的丫头片子,难保这江氏不会就此折在了她的手里。
到时候,他就是这江氏一等一的罪人!
“别告诉我,您一开始没有考虑过现在这样的结果?”
“我没有想过会这样!我只是……我只是想为那丫头制造一点麻烦,好好磨练磨练她管理江氏的能力!”
青年男人高胸笑,看眼前的人就跟在看一个戏子一般,懒懒道:
“顺便替自己捞一笔应得的油水对吧?我了,您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诚实,总以为别人都是真单纯的傻子,可实际上呢?”
“不管你怎么想,这确实是我的一部分初心。”
苏虞不过是一个早已败落的经纪公司而已,对于江氏来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以江氏的实力或许处理这件事相对来有困难,却也不是完全无法解决。
可现在,事情却一步步地在朝越来越差的方向发展,已经逐渐发展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控制的地步。
“那又如何?要是您的表侄女知道自己一心信任的长辈是这样的一副狼子野心,你以为你的这番话她会信吗?”
江凌……苑?他现在倒是很期待,那样的一个人是否仍旧如同当年。
江氏大楼
秘书一脸担忧地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垂眼不发一言的江凌苑,担忧地道:
“董事长,上官家上月谈好的合作他们那边传来消息,临时有变没空参加签约仪式,另外,林家的合同也推迟了……”
“上官家那个合作我本身也并不看好,他们不想合作那就算了,不过,林家那边是怎么回事?”
江凌苑微微蹙眉,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环,拿过已经拟好的合同文件——这是上一次在慈善商宴上,林家那对夫妇亲口跟江遇秦谈好的。
随后在江遇秦的葬礼上,林氏那对夫妇还念念不忘地跟她提起,她见对方的态度似乎比较着急,所以就答应让他们把这份合同提前拟了出来,只不过现在还在确认合同,照正常计划这两就该签约了。
“林氏的秘书处发来信函,暂时不方便跟我们合作。”
“这份合同必须签下来。”京云城最大的珠宝林家,她一早就拟了一份合作计划书,而且这份合作是同时挂钩了三家企业的。
如果林家毁约,短期内江氏必然没有办法找到另一架来与之替代,到时候情况将不堪设想!
“我们也知道,但林家的态度非常坚决,是他们林氏最近的合约已经签满,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接下咱们的这份合作。”
她从来没听,一家公司还赢合约签满不便合作’的这种法!
“我知道了。”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应该就是如此,如今的江氏连连遭遇滑铁卢,这商界之中看热闹的可就多了去了。
除了她交好的几家固定合作对象之外,其他的无外乎开始陆续毁约,生怕沾上了江氏这一身的霉运,坏了他们自己的名声!
珠宝林氏……
“董事长,咱们关于珠宝设计的这一档合作早已经定下来了,林氏是京云城内最大的珠宝商,您看他们现在毁了约,咱们该怎么处理才好?”
“下去查一下其他的珠宝商,要么是名气与林氏旗鼓相当的,要么东西能比林家更上成的,剩下的我后面再想办法。”
秘书处的人前脚出了办公室门,财务处的主管随后敲门而进。
“董事长,咱们这几的账务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财务主管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捏着财务报表的手隐隐发抖,话间额角似乎都在冒着汗。
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江凌苑十分淡定地示意他入座,安抚地笑着问道:
“有多严重?”
“唉!您可真是心够大的,到现在还笑得出来!”财务处的管理是江氏资历最老的员工,也算是江家的上三代表亲之一,此时见她一副淡然如山的态度,顿时觉得更着急了。
“这几咱们江氏的财务状况连连出事儿,而且后面还紧接着两个庞大的项目需要运转,再这样下去别维持接下来的项目运转了,咱们就是想要维持现状都难!”
已经定下的项目绝对是不能终止就终止的,也就意味着需要足够的资金支撑,江凌苑刚接手江氏就定下过一个珠宝设计项目,该定下的也都定下来了。
可现在,江氏的资金链却隐隐有崩溃的趋势。
“秦叔别急,这个项目的合作方恰好也临时出了问题,后续情况多变,一切都还不准呢。”
“什么?”
听闻合作方出问题这番话,财务主管猛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连连叹气:“这可怎么办,这就更不是好事了。”
“对了,财务这一块,您平时都跟是跟谁在交接?”江凌苑忽地眯了眯眼,漫不经心地出声。
“以前是亲自上报给你父亲,不过有时候也上报给江副董,后来你父亲出事你又没有上任的那段时间,是直接跟江副董交接的。”
“我知道了。”她了然地点头,淡淡道:
“您先别着急,我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江凌苑沉默地盯着桌上的文件,目光细细地掠过眼前的白纸黑字,良久,拿过一旁的手机拨通电话。
“凌儿?”那头,夕照一贯好听的声音传来。
“夕照,你在哪?”
“我在西欧啊,这两正准备去拜访一下你外婆她老人家呢,怎么了?”
“回京云一趟吧,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哟!凌儿居然有一开口请求我帮忙了?吧,只要不是什么逼良为娼的坏事儿我绝对义不容辞!”
“我手里现在有一份合作的合同你看一下,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你等等啊!”那头淅淅索索地打开手提,盯着邮件里的内容瞥了两眼,琢磨着道:
“珠宝设计?”
“嗯。”原本这份合同是江遇秦和上官家已经谈妥聊,拟定的合同连所有细节都很全面,包括交易的报酬。
“没问题啊,交给我来办!”
“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跟我,这份合同原来是给别饶,我只是先发给你看看,具体内容后续可以再修改。”
“别饶呀?怪不得给这么少的钱呢……”
夕照随口嘟哝了两句,豪迈地一挥手,“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呗,不过报酬什么的就不用给这么多了,我又不缺钱!”
“这不好吧?”她还以为,依夕照那铁公鸡一样的脾性会嫌少才对,倒是一时间有些诧异。
“我可是西欧首席设计师,跨越多个领域的设计大神,我的身价是至高无上的好吗?哪里是庸俗的金钱能够衡量?”那头,顿时是一阵嘚瑟中夹杂着不屑的语气。
“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那就更好了,因为她现在着实是穷。
“再了,就算我报个高价给你……你会愿意掏钱吗?”
“不愿意。”江凌苑极其礼貌地微微一笑,朝听筒那头蹦出三个字。
“唉……那不就完了。”江凌啊江凌,当年可是整个西欧最出名的铁公鸡,论抠门,她当第二他都不敢自称第一!
“那就多谢了,你这两尽快回来吧,越快越好。”
“我还想去拜会你外婆……”
“外婆现在不需要你拜会,相比之下我更需要你。”
许是江凌苑的一个需要让夕照觉得高兴了一下,顿时一拍手道:“好的好的,马上订机票!”
苏虞事件持续发酵,江氏多个合作方连连生了退意,就连多年的股东也开始不安地蹦跶了起来。
这其中除了资历最高的一些大股东之外,其他的皆是争先恐后想要撤资。
江凌苑不慌不忙,在这个人财两缺的关头毅然地将苏虞收入了江氏,虽这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态度令人佩服,可众人也大都清楚——
现在的江氏比起三年前的状况更糟糕了十倍,可以已是举步维艰。
如同蚂蚁撼树般神奇,一个的苏虞轻而易举地撼动了江氏这棵所有人眼中的大树,而且事态发展的方向和速度远超常人预期。
媒体的舆论被京晨和顾白手中的公关团队暂时控制住,可商界却更加地动荡。
梅钦匆匆地赶到了江氏大楼,担忧地拽着江凌苑上下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她确实没什么类似‘觉得狗生无望’的情绪时,方才放了心。
“凌苑,你没事儿吧?”光看还不够,梅钦皱着眉一边伸手探了探江凌苑的额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
“我会有什么事?”
江凌苑眼角微微一抽,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道:
“你这动作的意思是,还担心我会为此发烧?”
“不。”梅钦长叹了一口气,忧虑无比地看着她,“我担心你会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而出现精神异常。”
“……”精神异常这种东西,是摸额头就能摸出来的?
梅钦皱着的眉头一直未松,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这事儿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不就是一点舆论压力吗?商界那些人哪个不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放弃的货色,难道还担心跟江氏合作会顺带坏掉他们的名声?”
“或许呢?”
“要他们害怕得罪谁而放弃跟你江氏的合作哪还有可能,因为这的一个‘意外事故’就连钱都不赚了?开玩笑呢!”
就像当年,左家当众退了江家的婚约,所有人都以为江家和左家成为了对立者,所以纷纷巴不得离江氏有多远就多远,而现在完全是没有这个情况的。
更何况,这京云城中能够与江氏对立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家族了……
“等等。”梅钦忽地目光灼灼看向江凌苑,脑中灵光一闪,“你数一数,江氏以往都有哪些数得上名号的死对头?”
“死对头?”
“对!要不是实力能够远远胜过江家的,绝对干不出这种大事来!”
“……”江凌苑无奈地笑笑,淡淡道:“没有凭据的空想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倒也是,我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咱们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
“利用舆论。”既然江氏能够因舆论这个导火索,直接落到了如今的境地,那么或许可以顺势而为呢?
“你的意思是,从苏虞下手?”
“聪明!”梅钦赞许地一拍手掌,思索着道:
“既然他们都苏虞是被江氏整垮的,甚至苏虞老总还因此跳了楼,咱们何不干脆就顺着这个事儿……反正你现在已经接手了苏虞,苏靖的女儿也在江氏不是吗?”
“名义上,将苏虞重新归于苏虞的名下。”江凌苑眯了眯眼,朝梅钦默契地一笑,轻轻点零头。
“试问,谁会在自己的亲生父亲被谁逼死后,还能去投靠那个人?你江氏现在接手了苏虞又反手将苏虞还到她的手里,就足以证明,江氏根本不需要为撩到苏虞公司而逼死苏靖。”
“不见得。”
“到时候,我们再从公关方面入手,一定可以想办法反败为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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