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有必要跟这男人好好‘聊聊过去’了。
左少渊靠在轮椅上,见此虚弱地朝边上靠了靠,轻轻地牵着江凌苑的小手,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
如此一来,众人都开始忧虑起左少渊的病来。
江凌苑顿时反握住男人的大掌,看着那苍白的脸色有些心疼,转眼间朝众人扬声道:
“请各位放心,少渊是这左家的一族之主,更是我江凌苑要相伴一生的丈夫,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治好他的身体。”
淡淡的一番话并非多重的赌咒发誓,但言语间的笃定却毋庸置疑,江凌苑单薄的身子立在众人面前,不疾不徐地保证。
这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呐……左少渊缓缓勾唇,面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温柔。
“爷爷的后事照常进行,我会联系好上面,三天后举行国葬。”
低沉的语调响起,众人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应声。
左家族内的人瞧着他这副神情则是如同见了鬼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
左少渊从小受尽老爷子的荣宠是真,但其性子冷漠异常、为人心狠手辣更是不假,别看平时不言不语跟谁也不多看两眼的态度,实际上,这些年里多少人在他手里触过霉头那可真是数都数不清。
族内一部分人更倾向于左南庭继任族长也是有一定原因的,至少左南庭此人从来醉心于军政,族内人也因为忌惮而鲜少敢跟他来往的,这样一个人手段凶狠也并不足以让人惧怕。
而左少渊不同,无论是军政界还是商场人事他全都有涉猎,从年少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展自己手上的势力了,且从来不会管你是内族还是外族,惹到了头上绝对落不到个好字。
所以左家内外甚至整个京云城,左少渊的名头要比左南庭这个大伯来得更大也更让人忌讳。
三天之内
魏启深这些在左老爷子生前走得比较近的军政大人物前后来了一遍,江老爷子更是刚回到西欧又赶了回来。
正好赶在左少渊继任了家主之后,听闻南随和北意两兄妹的事儿,还拎着江凌苑只差没好好教训一顿。
江凌苑一面乖顺地赔不是,一面在心里暗暗喊冤,她哪敢说那两个小家伙竟然将这事儿当成是出去兜了个风,还顺便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生生折磨地快要崩溃了?
据江亦默所说:
当时他带着精绝兵团的人去找到了人之后,那个受左南庭的命绑架随意兄妹的男人一把扔了金框眼镜,连守在外围的同伙也不联系了,懊悔得眼泪长流只差没在地上崩溃打滚。
左南庭找的是退役的特种兵,而江亦默带的是精绝兵团,同样属于编外人员,精绝兵团的人杀心相对较重,试图反抗的那些退役兵直接被就地解决。
这事儿左南庭只能打落了牙齿混血吞,别说他现在已经失势有可能连头上的军衔都保不住,就算他这次阴谋真的成功了,这事儿也半点也找不到她的头上来。
而中心医院那边之前除了丹诗琴安排的人手之外,田峰那边帮了一手直接将左少渊给救醒了过来,随后潘俊辰带人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三天后
左老爷子一级上将之名入国葬。
左南庭彻底被革职,从海军军官名册中剔除在外。
左少渊原本的上校之职连升三级,彻底成为华夏最年轻的中将,两星一花,任西南军区副职。
肩章上的金色五角星格外耀眼,一身笔挺西装穿在男人的身上,帅气逼人、气势十足。
江凌苑与左少渊同穿军服,第一次以江家嫡孙的军人身份出现在人前,与左少渊携手出席国葬。
众人惊叹: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个曾经有着浪荡名声的江家大小姐,已经成了左家太子爷的法定妻子。
江凌苑痴迷一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被左少渊迷倒的时候不少,每一次都仿佛心跳不再归属于自己一般。
胸腔‘砰砰’地跳动,犹如鹿撞。
直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媳妇儿。”
左少渊一身笔挺军装,目光专注地盯着正出神的小女人,心头温软一片。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一抬眼,顿时不安地蹙了蹙眉。
男人不置可否地摇头,“没事,别担心。”
江老爷子大步朝这边而来,见此爽朗地笑道:“你们小两口,聊什么呢?”
自从左老爷子故去,江老爷子在那几日仿佛老了几岁一般,原本只白了一半的头发悄然白了更多,不过熬过了那几天,现在也就好多了。
如今左家老宅只剩下了她和左少渊,自然也就让外公也跟着住了进来。
“外公,您怎么也还不睡?”抬手一看,腕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23点,换做平时外公早在十点之前已经睡下。
“今天这不是有事吗,就这就睡了!”
“有事?”江凌苑一愣,没听说还有什么事能耽搁老爷子宝贵的睡眠时间的,不禁疑惑地问了两句。
“这个……跟你没多大关系,算了,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睡!”
老爷子摸了摸胡子,跟背书似的蹦出这么一句,转身就离开了。
江凌苑不解地看着老爷子快步离去的身影,琢磨着扯了扯左少渊的袖子,低声道:
“怕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左少渊倒似乎比较放心,淡淡出声:“外公会有什么事不方便告诉我们么?”
“照理说,当初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外公也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结了吧?怎么还会有不方便的事儿呢?”
老爷子从小把她当成大人一样教养,有什么事从来是敞开了说不会藏着掖着,若不是涉及太大如同江左两家老一辈这种事,是不会轻易隐瞒不发的。
“时间不早了,不如改天咱们想办法问问?”
“嗯……”江凌苑一转念,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对了,梅钦之前打电话给我了。”
“嗯?”
“现在应该快到了。”自从上次苏虞风波之后,她还没空出时间联系朋友,梅钦刚才打电话来,似乎情绪并不太好。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梅钦的声音适时传来。
“凌苑。”
梅钦的一头短发留得上了些,堪堪及肩,斜斜的一簇刘海遮住了半边额头,抬眼之间,眼圈似乎有些泛青。
江凌苑顿时变了变脸,上前拉住她的手坐到一边: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梅钦随意地笑笑,仍旧是那副大大方方的模样:
“领了证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我好好的叫你出去陪我喝酒你就是不肯,难道还得让我酒带到你家来喝不成?”
“我可不记得你是个酒鬼。”
“我当然不是酒鬼,但是咱们好歹也得喝点酒庆祝一下吧?”
庆祝?
江凌苑抽了抽眼角,“订了婚的女人大半夜往我这儿跑,咱们在这倒是庆祝好了,到时候顾白提枪杀进来可就不太好了。”
提及顾白二字,梅钦原本大大咧咧的面色一僵,随意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再接话。
江凌苑目光闪了闪,抬眼看向一旁沉默的左少渊,揶揄道:
“左爷,要不一起喝两杯?”
就左少渊这副身子,还能沾酒才有鬼。
男人略带宠溺地低笑一声,以往冷淡的态度在日积月累中已经转变为温柔,闻言极有修养地朝梅钦打了个招呼:
“你们喝。”
“军机之家严禁纵酒,这不是你们左家的家训吗?”梅钦从最初的铁杆粉,现在倒也不像以前那么拘泥。
“在我媳妇面前,没有规矩。”左少渊淡淡摇头,转身扔了两瓶上好的红酒上桌。
什么是规矩?他媳妇儿就是规矩,从今往后这家里,他媳妇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媳妇儿想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这就是左家的规矩。
“那正好!”
门口,潘俊辰略带惊讶地嗓音传来,仿佛见鬼了似的看向左少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左老大,你究竟经历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这么个活阎王变成了还不掩饰的宠妻狂魔?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传闻不近女色的左家太子爷活生生变成现在这样了,简直太不科学了好吗?
江亦默随后进门,大步越过了潘俊辰朝江凌苑而来。
“哥,你们怎么来了?”
江凌苑抬手,又看了一眼腕表,再确认般地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是晚上23点半了没错。
这又不是大白天,况且看着几个人的神情并不像是有急事的样子,转眼再一瞧,潘俊辰的手里竟然还提溜着几瓶酒。
“你们……”
“既然左老大说了在自家媳妇儿面前没有规矩,那我们不如一起喝它个一宿?”
“喝……一宿?”喝几杯还不够,还要来她家里喝上一宿?
她左看看右看看,梅钦也就算了,江亦默可却不像是会在大半夜登门跟她喝酒的人,总觉得让人无法接受呢?
江亦默接收到目光,转头扫了潘俊辰一眼,似乎咬了咬牙才豁出去了似的道:
“我和他,准备过几天去一趟h国。”
“啊?”这跟大半夜来她家里喝酒有什么关系吗?
江凌苑还是没明白过来,瞪着眼睛看了两人好一会儿,直到发现江亦默平淡的面色逐渐转红也仍是一头雾水。
左少渊坐在边上,见此淡淡地勾唇,看着自家媳妇儿鲜少露出了一脸傻样觉得十分新鲜。
原来,他媳妇儿也有这么傻的时候,而且傻起来还挺可爱的……
潘俊辰有些一言难尽地看向江凌苑,一把将江亦默揽着坐到了沙发上,这才不急不缓地开口:
“我和亦默打了个赌,他输了。”
“所以?”打赌打输了又跟去h国有什么关系,去h国又跟大半夜来她家喝酒有什么关系?
江凌苑真是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当场懵逼,并且懵逼得很夸张。
梅钦坐在边上,看着都替她着急,忍不住带了些鄙视地道:“h国是最出名的同性结婚圣地!”
“哦。”她半知半解地点了点头,顿了半秒忽然拔高了声音:“什么?什么结婚?”
潘俊辰带着一脸得逞的笑意,胜利者一般的姿态将江亦默搂紧,“你哥要嫁给我了呗,还不得庆祝个一宿?”
照他说,庆祝一宿都算短了,他简直想喝(喝完了拉着江亦默睡)它个三天三夜不下床。
江亦默脸色微僵,眼看着不太美妙。
“不是,是我嫁给你哥!”潘俊辰后知后觉地转眼,看见这张黑脸时整个人反应了过来,连忙补救:
“凌苑,你们江家介意多我这个嫂子吗?”
“当然……”原本打算说不介意,可是眼看着江亦默的脸色貌似不对,加上之前潘俊辰又说是俩人打赌输了,江凌苑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只好探究地看向江亦默
别看江亦默平时温文尔雅的脾气好的不行,只看看他对潘俊辰那股子倔劲儿就知道也是个不好惹的了,好好的她可不想得罪了自家大堂哥。
左少渊瞧着自家媳妇的神情,显然是看清了她心里琢磨着什么,当即随口接话道:
“当然不介意。”
“今晚这些酒还是亦默亲自准备的,我早就知道凌苑是喝遍天下无敌手,今晚我们就好好喝个不醉不归!”
好不容易把江亦默骗到了手,说什么他也要趁机赶紧抓住了,连同江亦默身边的亲人朋友全都搞定,到了嘴边的鸭子免得飞了那才不划算!
“不醉不归?”江凌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向意得志满的潘俊辰,在她面前提及了不醉不归,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挑衅:
“建议潘少提前叫好救护车。”
这么多年真敢同她喝的,除了外公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能不喝进医院。
“口气这么大?我一个人喝不过你不是还有亦默在?”
江凌苑红唇轻启,简洁明了:“再来十个你。”
“……”江亦默的脸色终于缓了过来,闻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转眼看向潘俊辰时毫不留情面:
“多保重,撑到我们去h国的那一天。”
见他总算是不再避嫌出国结婚的这个话题,江亦默忍不住开心得多了几分傻气。
一旁,梅钦捏着酒杯的指尖一颤,忽地垂眼,面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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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明天29号结束第二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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