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苏陌笑着走过去，把她搀扶着坐了起来。
“你……你来了？”董断瑶先是怔怔地看着苏陌，然后惊喜地笑了。
苏陌指了指一旁的饭盒，温声道：“我给你带了早饭，要不要先去洗漱一下？”
董断瑶点点头，在苏陌的搀扶下走下床，口中小声抱怨：“其实我能走的，你不用搀着也可以。”
但她紧紧握着苏陌的手，也没有想要松开的迹象。
洗漱完，董断瑶走到桌边准备吃饭。苏陌替她打开保温盒，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就给你准备了小米粥。”
董断瑶哀叹：“啊……又是小米粥啊。”
“你前几天才洗的胃，最近还是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吧。”苏陌舀起一匙米粥，送到董断瑶嘴边，微笑看着董断瑶的眼睛，“来，我喂你吧。”
“……好会啊你。”董断瑶脸上慢慢地荡漾起了一丝动人的绯红，咬着嘴唇，又笑又嗔，一口含住汤匙把粥咽下，“你肯定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苏陌并不答话，只是微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挺好的，你挺会做饭的嘛！”
“这粥不是我做的。”
“诶？那是谁？”
“你吃完我再告诉你。”
“怎么神神秘秘的……还有我昨晚想了一下，有不少地方想不通，正好吃完饭要问你。”
董断瑶微微噘嘴，很配合地把粥都吃完了。苏陌把空饭盒盖上，转身放到一边。
“好饱……”董断瑶坐到床边，摸了摸肚子，“我本来以为出院之后起码能瘦十斤，现在好了，你要是天天这么喂，我不变胖就不错了。”
“你不是想知道粥是谁做的吗？”苏陌扭头说。
董断瑶愣了愣，她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估计是苏陌店里买的，或者是他家里人做的。不过苏陌突然这么问了，她就顺势点头：“是谁做的？”
苏陌突然提高了声量：“思暮，进来吧！”
苏思暮推开房门，面色平静地走进病房，看着憔悴的董断瑶，不禁心疼握住董断瑶的手：“妈妈，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妈妈？董断瑶一惊，连忙缩回手，眨了眨眼：“你，你是哪位？”
苏陌又从哪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女生？真是可恶，天天招蜂引蝶！
“我来说吧。”苏陌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地语气道，“你回床上躺好吧，我来跟你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董断瑶照做，苏陌贴心地帮她把上半身床板调到一个舒适的高度。
“这件事听起来有点像三流的科幻小说，但这的确是真的……”
苏陌舔了舔嘴唇，开始讲述他这大半年来的经历，从苏月舒出现开始，一直说到苏思暮的到来。虽然和其他“妻子”之间经历只是一笔带过并不详谈，但即使这样也花了他将近二十分钟。
董断瑶震惊地看着苏陌，瞳孔如地震一般颤抖，结结巴巴地指着他：“你，你……”
“他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在骗你。我可以证明。”
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林悠冉淡淡地开口，然后看了苏月舒一眼，苏月舒也连忙举手：“我也可以证明，我就是苏月舒……啊，你应该认识我的吧，我之前还跟小透去找你要过合影呢！”
“你……你们……”
董断瑶颤抖着看向林悠冉和苏月舒，似乎在比较她们的长相，也有可能是想在两人的脸上找到说谎的迹象。但很快她又把目光投在了苏思暮的身上，神情愈发动摇。
苏思暮扑进董断瑶的怀里，小声地哭了起来：“妈妈，我好想你啊！”
董断瑶嘴唇一抖，两只手不知所措地悬空着，喃喃地道：“你……你别……”
苏思暮伏在董断瑶的怀里哭泣着，苏陌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董断瑶。林悠冉站在靠门口的床边，冷冷地看着三人。苏月舒感觉这气氛有些压抑，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她张嘴看了看林悠冉，最终还是沉默。
董断瑶低头看着苏思暮，又抬头看了看苏陌，脑袋又垂了下去，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在场的几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之前她是惊讶地不知该说什么，现在董断瑶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想说话。
她弯下了腰，一副疲惫样。
明明房间里有五个人，此刻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如此沉默，让人感觉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都只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捱。董断瑶终于轻轻地开口了，她垂着头，但是感觉也没有再看苏思暮：“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想问的是苏陌的目的，但是苏陌没有目的，即使有，也无法回答。
“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真相，不想瞒着你。”苏陌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欣喜若狂……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董断瑶嘴角咧了咧，声音嘶哑。她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但哪怕是这样身体依然止不住颤抖。
怀中的苏思暮突然感觉到了有水珠打在她的脖子上，她想要抬头，但最终只是心里轻轻一叹，抱住了董断瑶的腰。
呵……林悠冉也咧嘴笑了笑，在苏陌的后背拍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这一切都悄无声息，只是嘴角那略显讥诮的笑容，在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苏月舒同情地看了苏陌一眼，又看了看董断瑶，也悄悄跟上老妈的脚步，离开了病房。
“当然不是……”
董断瑶猛然抬头，面目狰狞，满面泪花：“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人，能得到你的施舍，就一定会高兴地摇尾巴！我一定会很开心，能在你女人中间有一席之地？我一定会讨好你，跟她们一起争风吃醋！毕竟……我这么贱，哪怕是做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也是我的福气！”
苏陌拳头握了握，轻声道：“我没有这想过！”
“你滚！给我滚啊！”董断瑶抄起一旁的空饭盒狠狠地砸向苏陌，声嘶力竭地哭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