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忘一手轻轻地牵过许失的手,而后睨了男人一眼:“多少,我赔。”
男人一愣,没有想到谢忘的突然出现,他的面色像是按部就班的计划霎时被人打断了一般,懵了一会。
而后,他突然站起来,拍着桌子,又吼着:“老子才不要什么赔偿,而且你一看就是一个破打工的,价钱你也赔不起。咱现在就说你今天弄脏了老子的衣服,该怎么办?”
谢忘冷笑,顺着他的话,状似商量的语气:
“那你想怎么办?”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错觉,即使谢忘他们现在是处于理亏的一方,可是自己面对谢忘的眼神时,还是会莫名心虚,慌得很。
他愣了愣,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渐渐又喊地大声了些,仿佛要把他这个受害者的委屈诉说的人尽皆知。
忽然,他开了一瓶白酒,往桌上用力一摆,指着谢忘身后的许失,笑了笑:“你今天要是把这瓶干了,让我满意了,我就不跟你计较。”
谢忘轻笑,懒懒地掀起眼皮,语气平淡:“走这个流程太麻烦了,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
他睨了一眼男人,眸底猝然生了一丝狠戾。
男人皱着眉,语气还很冲,他茫然:“什么?”
许失有预感谢忘要做什么,心一慌,下意识地就想去牵他的手。
谢忘盯着男人,似下一秒就要有所动作。许失突然,轻唤了他一声,牵上了他的手。
谢忘阴下来的眸色一顿,手指骨关节处也由僵而渐渐缓了下来,青筋若隐若现。
他看着许失,眸色不解。
许失无奈,轻声:“是我的错,我惹的事。不该怪人家的。”
她自知理亏,不愿意把谢忘扯进来。
谢忘可不管这些,不管是非对错,只要伤到了他的满满,他的戾气就会被下意识激怒起来。
可许失牵着她的手,安抚之意过于明显,他偏偏又对她,无可奈何。
许失抬睫看着男人,沉默了一会,忽然伸手,缓缓地拿过那瓶白酒,扫了一眼。
浓度挺高,基本上这一瓶足够抵得上两三瓶啤酒。
她从来没有碰过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好不好。
前几天池知岁生日,还想拉着她一起喝酒的,被她拒绝了。如今想想,突然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尝一点看看,可能就大约知道了自己的酒量。等等若是这一瓶喝下去,她也保不准自己会怎么样。
即使谢忘护着她,可是这件事,是她错了,那她就只想自己一个人担着,不愿意把谢忘牵扯进来。
她默不作声了一会,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拿起酒瓶,缓缓地往唇边递去。
猝然,谢忘抬手,夺了许失手中的酒瓶。
而后,他面无表情地仰头,毫不犹豫直接就往嘴里灌。
“谢忘。”
许失偏头,担心地看着他。
烈酒烧喉,像是在他的喉咙里撕扯着滚过一般,划开一道道血痕。
灼烧进胃里,滚烫又辛刺。像是某两种化学成分在他的胃里相融合,产生了冲撞的反应。
难受的厉害。
谢忘忍不住蹙了蹙眉,觉得这酒简直难喝的要命。